季鹏飞在厨房踏实的切肉,小排,羊排,安安静静干活,沉默稳当。孟衫则大大咧咧拉着宋槐去超市买蔬菜,裙带菜,贡菜,还有凉拌菜的灵魂之一,石花菜,剩下则是好几斤牛羊肉,几扇排骨。两个人拎着好几袋,抬起沉重步伐爬楼梯,进家门后孟衫一扔,菜都散在地上,往沙发里一钻:“累死了,累死了......”
结婚后孟衫被季鹏飞当小孩儿宠着,十指不沾阳春水,买菜自然算立大功,孟衫大喇喇躺平邀功,“买回来了,自己捡菜,季鹏飞!季鹏飞!”
宋槐默默把菜都捡回塑料袋,又拿计算机算出每种菜的价格,孟衫睁眼一瞥,看她认真的点屏幕,“怎么了小槐。”
“我算算这些菜多少钱,然后一起转给你,六十四块七。”
“你干嘛这么见外。”
宋槐已经把钱转过去了,孟衫直接拒收,“这跟我过不去呢?”
“没,你和季叔已经做饭了,菜钱我必须给你。”
“不收啊,咱亲兄弟不明算账。”孟衫来南方住那么些年,从家里带来的习惯却刻进骨子里,豪爽大方讲义气,谁要为那点钱计较她跟谁急,“别!千万别给我转钱。”
中午吃饭时孟衫还想让孩子再待一天,“陪阿姨再住一晚哈,行不行呀。”
孩子童言无忌脱口而出,“你做我妈妈吧。”
孟衫一听特高兴,笑的前仰后合,“真的假的,那还是做你干妈吧,不然你妈妈要吃醋了,或者给你妈妈打个电话,通知她,说你有新妈妈了。”然后下一秒,发现宋槐不自然的表情,“怎么了,没事儿吧。”
宋槐摇摇头。
“你们妈妈呢?还在老家?”
“啊,对,还在。”
“都还好吧。”
宋槐攥紧筷子,挑一粒米饭,勉强挤出个笑,“挺好的,都挺好的。”
宋槐嘴硬不是一回两回,她不想对任何人提起,对别人来说妈妈是爱的象征,于她而言,则是痛苦到不能再痛苦的东西,伤口愈合,里面肉却还在溃烂,烂出脓疱,戳一下能疼死。
她妈妈叫宋妍,长得很漂亮,柳叶弯眉,红润的嘴唇,水灵灵的眼睛,黑而浓密的卷发。宋妍经常涂红指甲,很长。按理来说,有个好看的妈妈是大部分孩子的骄傲,可宋槐却相反,因为就是那好看双手,曾狠狠掐过宋槐的脖子,又或者抱起她来,两人在车站前狂奔,高跟鞋敲打地面,气都喘不顺,望向已经开走的火车。
宋妍经常愤懑,她告诉宋槐,你爸远在南方,在广州十三行搞生意,嫌咱们这小破地方没机场,每次来回都得坐火车——破旧生锈的,瓜子花生矿泉水的绿皮火车。
随之那张大红唇上下动着,黏腻的,滚烫的红,“听见了?以后别再让人说野种,骂你也行,别给老娘听见。”
“那我爸叫什么名字。”
宋妍不告她。
2010年某个炽热之夏,当时她已经十岁了,关于三四岁的记忆早忘的一干二净,所以那位十三行的生意人是团黑影,模糊不清,如有具象覆盖在她身上,笼罩黑暗,将母女两人捆绑。
-
回神儿是因为后槽牙磕在骨头上,宋槐脑子嗡一响,嘶声看筷子里那块被啃干净的排骨,没肉了,大概走神太长时间。
孟衫惊讶的问这想什么呢,转眼又往她碗里夹几块,“吃啊,管够,锅里还有,别可着那骨头啃了,我会觉得我俩招待不周。”
晚上安顿好妹妹,独自坐公交回火锅店,汽车开过几站地心情才彻底平复,又买矿泉水猛灌几口水,后齿的疼痛终于有所缓解。
她脑海中宋妍的样子好不容易被淡忘,现在却更清晰。
良久,跑上阁楼,再次站镜子前观察自己那张脸,把两个灯都打开,她掌心紧贴脸颊,哪里像?对,那双眼,眼角多几分弧度,像猫的眼睛一样,可她眼中多得是天真神态,淡淡的,没一丝欲色和谄媚。
只要她不笑,永远绷着脸,就是普普通通,清清白白的人。
次日早晨温诚给她发了消息,宋槐没顾上看,首先准备早饭,面包或茶叶蛋,随便往嘴里一塞完事,再背对晨光拉开卷闸门,半空中如金粒的浮沉一落,开始准备洗车,给库里滞留的车保养。
每日如此,日复一日,过的很枯燥。宋槐不像温诚,是个自己找乐趣寻开心的人,他会在工作时听歌,在会议间装点盆栽,会在加班后坐吧台喝酒,
又比如,温诚会亲自来找她斗嘴,往洗车行门口一站,再款款走进去,跟回自己家似的理所当然,“来拿车钥匙。”
“稍微等会儿啊。”
“想私吞车主财产?”
“我不稀罕,”宋槐继续擦车,“就算出去偷车,也不会偷你的。”
“是吗?我的车很恶心?”
“很晦气。”
温诚也只是点点头,完全没把她话当回事,闲适坦荡的往那一站,“你那点怼我的话毫无杀伤力。”
“能少说几句么?不要影响我洗车。”她只余光看到他就烦,“这不是你家。”
温诚大笑起来,上身微微后仰,这女人也真是。
“......”他开始呛她,“还是那句话,服务行业都像你这样态度就完了,别毁了我今天的好心情。”
“大清早的,跑过来拿钥匙还得被你骂几句。”
“好歹我在这洗车又换汽配,受的待遇也该好点吧。”
宋槐听见温诚声音略有疲惫,看他眼下发青,应该是熬夜工作或加班开会了,她声音终于没那么冷硬,“我给你钥匙。”
当温诚把钥匙握手心时,宋槐听到耳边认真低沉的话语,“和平相处,别总横眉冷对的,我是你敌人?”
那倒不至于。
宋槐摇摇头。
“国庆还开门么?”他问。
“正常开,我全年无休。”
“真不会累死?”
“死了再说。”
“.......”温诚真有够无语。
他原本想问问宋槐国庆什么安排,出发点很友好。他今年国庆说不准要不要回老家,陪陪自己亲爹,老爷子独居惯了也不再给他打电话。
前些年每到该交水电费,物业费,温诚刚把钱汇过去,老爷子必在电话里说道,他说,年轻人不啃老在外面会很辛苦的,自己在外开垦,就不要再负担他的费用了。
这话磨的温诚耳朵起茧,他通常无奈笑几声,“还开垦,你当我什么呢,黄牛犁地么?我倒没那么多苦力要做,你那几个费用我还能交得起。”
是累了点,但一点不苦,人生在世,没有喝露水就能苟活的,工作这么些年,他也没矫情过。
一到周末就很懒 ,甚至懒得打开电脑看看最近几章有什么错别字和语句不通。
那就工作日统一摸鱼吧。
热评体质大概是个很玄学的东西,可能我这人五行偏火,所以就冷。(到底在瞎说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继续写下去的!
这本书根正苗红的,加上番外绝对差不多五十万字了,时间线从2023到2027年,女宝从一无所有到事业爱情双丰收~还有好多女性朋友陪着她一起,完成一个人生的阶级跨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她的观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