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庭院之中一片寂静,唯有檐下风灯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温如蕴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廊下的青衣女子。
她停下脚步,朝青衣女子看了过去。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青衣女子似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率先开口:“可是温道友?”
温如蕴眉毛一跳,眼神凌厉的看向女子:“你是何人?”
女子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在下清溪谷问叶峰叶清然。”
“叶清然...”
温如蕴低声呢喃,眼神始终落在女子身上。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印象。
但她总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让她很熟悉的感觉。
于是试探性的问叶清然:“道友深夜时分站在此处意欲何为?”
叶清然却是答非所问道:“如此深夜温道友还要出门吗?”
温如蕴不知她这么问是有心试探,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想去看看那些百姓情况。”
“原来如此,叶清一脸恍然:“若是担心那些百姓的情况,温道友大可放心,那些百姓已于昨日陆续醒来,现在我的弟子都在那边看护应当要不了几天便可恢复如初。”
叶清然把她给出的借口都堵死了。
没办法,温如蕴只好说:“既如此,那此事便有劳道友多关注了。”
她不准备跟叶清然继续纠缠。
转身准备回房间。
但此时叶清然却突然开口道:“既然温道友不准备出去了,那何不如与我一同入内煮茶论道。”
温如蕴不知道叶清然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如今身要要事,本想借着回房,从别的地方离开,怎可能安心的坐下来陪叶清然品茶。
温如蕴将手覆于身后,想也不想就拒绝:“煮茶就不必了,如今我感觉身体疲乏,想入内休息。”
然而叶清然却并不准备放过她:“身体疲乏说明还未好全,正好我昨日研制的新茶有助于身体恢复,温道友不必怕劳烦于我,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应当的,若道友因此讳疾忌医,延误了治疗,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叶清然这般说她再推脱就显得刻意了。
这人果真难缠。
温如蕴推开门,看向叶清然:“那便请道友入内吧!”
叶清然笑了笑,率先走进房间。
温如蕴跟在她身后也进了房间。
落座之后,叶清然就如她所言那般,动作优雅的煮起了茶。
反倒温如蕴显得心不在焉的。
她垂着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叶清然一边煮茶,一边问她:“温道友有心事?”
温如蕴抬眸看向叶清然,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叶清然似乎明白她的疑虑,解释道:“我虽眼盲,却对他人情绪异常敏感。”
温如蕴了然,便道:“只是奇怪那日海上的红光怎会突然消失。”
叶清然摇了摇头:“那日我们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口中的红光。”
这个答案,温如蕴已经从柳如玉口中听到了。
温如蕴看向叶清然,盯着她被白布蒙上的眼,突然道:“你这眼睛是天生有疾还是后天形成的?”
她这话问得并不礼貌。
但叶清然也没有与她计较的意思,依旧稳当的坐在那煮茶。
她说:“是后天形成的。”
温如蕴有些奇怪:“清溪谷以医入道,你这眼睛无论是天生形成的,还是后天造成的,要医起来应当都不困难,为何不把眼睛治好呢?”
诚如温如蕴所言,清溪谷以医入道,乃是十大仙门之中,唯一一个修医道的仙门。
比起很多奇难杂症而言,眼疾在她们看来,是再小不过的病症,哪怕是刚入门半个月的弟子都能将其治好。
叶清然倒了杯茶,递给温如蕴。
对于温如蕴对自己的探究,她毫不避讳,只说是:“只是不想治罢了。”
温如蕴接过茶,没有要喝的意思,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叶清然也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很多年前,我曾看错了一个人,因为那人我满门被灭,险些身死,多亏一位朋友出手相救,才得以苟活至今,那时我满心仇恨,一心只想复仇,也恼怒自己识人不清,便在家人的埋骨之地,拔剑划伤双目,以此起誓,此仇不报,便永不复明。”
“原来这背后,竟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叶清然看向温如蕴,时常带着笑意的脸上,此刻竟没有了半分表情。
她说:“这些年来我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候眼盲,比心盲更可怕不是吗?”
“却是如此。”
在温如蕴看向她的前一秒,叶清然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她端起茶杯,对温如蕴道:“来尝尝我制作的新茶如何。”
说着叶清然喝了一口茶。
温如蕴见状也喝了一口。
茶方下肚,一股气劲猛然从体内往上涌。
温如蕴手中的茶杯被她甩了出去,她从椅子上起身,倒退了好几步,面色有些难看,指着叶清然,只道出一声:“你...”
便昏了过去。
叶清然又喝了一口茶。唇边勾起浅笑:“此茶乃千罗草制成,专克修者。”
片刻后,温如蕴缓缓睁开双眼,摇摇晃晃的从地上起身,她揉着有些胀痛的额头,环顾四周,却见一青衣女子,正背对着她,坐在圆桌之前。
她甩了甩头,恍惚的问:“你...你是何人?”
叶清然起身朝她行了一礼,眉眼含笑道:“在下清溪谷问叶峰叶清然。”
温如蕴摇摇晃晃的走到圆桌边坐下,抬眸看向她:“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叶清然在她身边坐下,拿出茶杯为她重新倒了杯茶,她说:“你忘了?在梦中我们曾见过。”
温如蕴这才恍然:“是你。”
那果然不是她的一场梦。
又或者说,不只是一场梦而已。
“没错,叶清然点头:“是我。”
说着叶清然把倒好的茶递给温如蕴。
温如蕴却没接过,她说:“我不喜欢喝茶。”
听她这样说,叶清然便自己喝了。
温如蕴奇怪的看了一眼方才她醒来的地方,揉着脖子道:“我方才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地上?”
她明明记得...
对了,她好像昏倒了过去,连叶清然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察觉。
这时叶清然却开口道:“方才你要出门被我拦了下来。”
叶清然这一席话,着实把温如蕴吓了一跳。
她方才明明昏倒了,怎可能出门。
叶清然却接着说道:“我想着这么大晚上的出门不太安全,便让你同我一起入内煮茶,也不知怎的,你才喝了一杯,便突然昏了过去。”
怎会如此,温如蕴心有些乱,她明明昏了过去,如何能出门,而且她向来不喜欢喝茶,又怎会答应同叶清然煮茶。
温如蕴想到了一个可能,该不会原主的魂体并未消散还留在她体内吧?
想到这,她喊了声“系统”。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摆烂。
怎么叫都不出声。
叶清然似察觉到她心绪不平,便道:“或许只是身体太累,产生的梦游之症。”
温如蕴却并不相信这个推论。
她宁愿相信,是原主的魂体还在她体内。
或是系统操控了她的身体,也比说她梦游靠谱得多。
她向来不会梦游,怎么可能一到这,就突然有了梦游症。
但是联想到此地的特殊,又觉得好像并不是没有可能。
这段时间虚虚实实,一直缠绕着她。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也许只是她头脑太过混乱,所以产生了梦游,也说不定。
叶清然从玲珑袋里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温如蕴:“你曾与梦魇兽接触过,身上留有它的妖气,所以才会出现梦游的症状,这是以千罗草制成的香囊,你将它佩戴在身上,可缓解梦游的症状。”
温如蕴伸手接过,将香囊挂在了腰间:“多谢前辈。”
叶清然抬手:“今日感谢的话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想我该跟你说,我并不喜欢听谢这个词。”
她只是习惯性的道谢,没想到竟无意间触及了叶清然的雷点。
于是她只好无奈的说:“好吧!今后我不会再当着前辈的面说这个词。”
叶清然此时站了起来说:“时间已晚,我该回去了,道友也早些休息吧!”
闻言温如蕴把她送出了门。
关上房门后,她径直走到床边,这时才看到枕头边那个碧绿的药瓶。
是叶清然在梦中给她的药瓶。
此时,温如蕴已经彻底混乱了。
叶清然说她们在梦中见过,但若只是在梦中相见,那为何梦中叶清然给她的药瓶,会出现在现实之中。
她搞不明白,自从进入洛水城后,一切真真假假,现实与梦境交织。
她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何时是在梦中,何时又在现实。
她想这一切也许就像叶清然所说,是梦魇兽带给她的影响,等身上的妖气散尽,或许就好了。
“啊...温如蕴有些烦躁。
她直愣愣的往床上一倒。
一想起梦境里叶清然说治疗洛九尘的方法。
她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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