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唯一的亲人

温如蕴和凌妙妙走进屋内时,青年正靠坐在床头,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向两人,在看清温如蕴面容时,他脸上神色激动起来,忙就要从床上爬起。

温如蕴见状快步上前,阻止了他的动作:“你身体方才恢复一些,不宜乱动。”

青年闻言冷静下来,目光却仍是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眼神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好半天才喊出一句:“恩公。”

对于青年的称呼,以及见到她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温如蕴只觉疑惑与不解。

当年明明是她亲手将青年封禁于鬼城之中,也是她将青年害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为何青年不仅对她没有半分恨意,反而称呼她为恩公?

似看出了她眼底疑惑,青年试探性的问起:“当年之事恩公难道都已忘了吗?”

青年的问话,令温如蕴有些惭愧:“先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的记忆有所错乱,故而过往有些事,我已不记得了。”

听完她的解释,青年脸上划过一丝了然,他道:“当年灵栖谷被灭前,我的爷爷与奶奶被我太爷爷以阵法送出了灵栖谷,之后便一直东躲西藏,隐居在了人界,直到后来我阿妹出生,那恶人终是寻到了我们一家的踪迹。

为了逼迫爷爷说出昆仑所在的方位,他不惜以我父母的性命作为要挟,可纵是如此,面对他的威胁,爷爷也并未做出妥协。

在恼怒之下,他决意杀死我的父亲与母亲,以做威慑。

目的便是为了让我爷爷知晓不妥协的后果。

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我们神羽一族守护昆仑净土的决心。

为了让昆仑免遭战火。

我的父母最终以死,守住了这个秘密。

后来他又想以我与阿妹的性命来威胁爷爷。

那时我虽年纪尚小,却也明白他寻找昆仑的目的,是为了报当年囚禁之仇。

而我纵死也决不愿以牺牲族人性命为代价,换取自己的苟活之机。

爷爷奶奶看懂了我目光中的坚决,于是他们先行一步自尽于那恶人眼前。

正当我也欲自我了断之际,却被那恶人阻止。

后来他将我与阿妹抓了起来。

并一直将我们囚禁于密室当中。

为了逼迫我说出昆仑所在位置,那恶人几乎将所有刑罚都在我身上用了一遍。

当年爷爷跟我说起昆仑的故事时,就曾嘱咐过我,唯有遇到身负神火之人,方能告知昆仑所在的方位。

我不敢违背爷爷的嘱咐,故而哪怕重刑加身,我亦不曾屈服。

那恶人心知我骨头硬,便将主意打到了我阿妹身上。

他知晓我的软肋。

我并不害怕死亡。

可我却怕他将那些恐怖的刑罚,用在我那才刚满一岁的阿妹身上。

而他也确实如此做了。

没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阿妹被他折磨,所以只能妥协。

而就在那一日,你出现了,是你将我与妹妹救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笼。”

听完事情始末,温如蕴接着说:“所以后来我便以此要求你为我去鬼城之中看守鬼门?”

“不,青年否认:“看守鬼门是我自愿前往,非是恩公挟恩图报。”

看着他那被鬼气侵蚀得已然面目全非的半边脸。

半响,温如蕴才道出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青年扯动着那算得上有些丑陋的脸,不好意思的露出了一抹笑:“能为恩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我的荣幸。”

青年诚恳的话语,令她沉默了许久。

跟在她身后的凌妙妙这时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青年。

青年这时也终于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凌妙妙。

只是这一眼,却令青年好似失了魂一般。

他直愣愣的盯着凌妙妙,久久未能开口。

被青年这样盯着,凌妙妙感到些许不自在,皱了皱眉道:“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高兴,温如蕴只道:“不许无礼。”

凌妙妙瞪了青年一眼,委屈巴巴的对她说:“明明是他无礼在先。”

温如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他曾助为师良多,无论是他,亦或是你,都是为师所看重之人,为师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正如先前你答应替为师照顾他一般,在完全恢复之前,他还是交由你照顾,所以看在为师的面子上,便不要同他计较了好吗?”

虽不知青年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原因。

但说到底她对青年的印象并不差,甚至还有几分亲切之感,方才之所以突然针对青年,只不过是怕青年会与她争夺师尊的宠爱,现下师尊都说了,在她心里自己与青年是同等的存在。

凌妙妙方才还不平的心绪,霎时就充满了暖意。

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师尊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温如蕴看了眼,还在神思恍惚的青年,猜测他应当是认出了凌妙妙,于是决定将空间留给两人。

当年两人分别时。

凌妙妙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而今再见凌妙妙已然**岁,多年不见,相处起来,应该多少会有些生疏。

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在凌妙妙将她送至小院门前时,她特意放缓了脚步,问身旁的凌妙妙:“你可知方才为师为何训斥于你?”

凌妙妙愣了一下,而后委屈道:“因为那人替师尊做了件很重要的事。”

说到这,她又嘀咕了句:“等我长大了,一定比他更厉害,到时候我会替师尊做更多的事。”

“错了,温如蕴蹲下身,握住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道:“因为他可能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凌妙妙瞪大了眼睛,片刻才反应过来:“唯一…的亲人,难道他口中的妹妹就是…我?”

温如蕴点头:“然也,当初他自愿进入鬼门,却担忧你无人照顾,于是我允诺他,会将你照顾长大,所以你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吗?”

凌妙妙没有回答,眼眶却霎时红了。

之后她没再说一句话,而是在原地呆立了很久,直到把内心复杂的情绪尽数消化,才转身往屋里跑,脚步显得很是急切。

看着她的背影,温如蕴轻叹一声,这迟到了九年的亲情,在这一刻终是圆满了。

推开院门,走出来时,屋外月光色正好。

外墙边上斜靠着的那抹黑影,她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于是皱眉往黑影的方向看去。

只见靠墙而立的人,在见到她从院子里走出来后,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见是洛九尘,温如蕴紧皱的眉方才放松下来:“你怎么在这?”

洛九尘从黑暗中走出,走到她面前站定才说:“我想邀请师尊去一个地方。”

温如蕴问:“什么地方?”

洛九尘没有直说,只是朝她一笑:“师尊跟我来就知道了。”

看着他的笑脸,温如蕴恍惚了一瞬。

原来洛九尘笑起来,竟是这个样子的,还真是少年意气。

洛九尘走出几步,见她没有跟上,回头看向她。

她连忙快走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一路踏着月色与灯火,往前行走。

只是这路越走,却越让她觉得熟悉。

直到一阵微风自身上轻抚而过,带来一阵白色花雨。

温如蕴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地方。

“琼花台”这是当年洛九尘拜她为师的地方。

沉默了一路的洛九尘,在此刻也终于开口,他说:“当年我便是从这里,一步步走向了琼花台,走到了师尊面前。”

温如蕴的记忆中,有这段回忆。

那是一段混乱的过往,也是她与洛九尘相遇的起点。

她眸中含笑:“当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觉你眼中坚韧,实在是难得,所以在那一批弟子里,我最看好的其实是你,谁知你倒好选谁做师尊不好,偏偏选了我这个功体尽废的废物,这令我如何不生气。”

洛九尘还真没想到,温如蕴当年怀着的竟是这样的想法。

毕竟当时温如蕴给他的感觉,实在过于冰冷,看他的眼神,更是像在看一个垃圾一般,令他自残形愧。

若当时在第二次请求温如蕴收他为徒之时。

温如蕴一口回绝,他定是没有勇气,再提出第三次的。

他原以为温如蕴是瞧不上他,所以才故意做出那副模样。

却从未想过是这个原因。

因为觉得自己拜入她门下,会浪费了才能,故而才不愿意收他为徒吗?

他从未想过,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温如蕴竟也会有自弃的一面。

想到这他也笑了:“我当时却是害怕得很,怕师尊不愿收我为徒。”

听他这样说,温如蕴却是疑惑了:“说起来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拜在我的门下?”

洛九尘脚步稍顿,等到温如蕴跟上他之后,才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那一年,琼花台上,有许多人,可我却一眼就看到了师尊,也只看到了师尊。”

洛九尘柔和的声线,加上那认真的眼神,令温如蕴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只道:“果然人长得美,总是比较吃香。”

见她眼神回避,一副尴尬的模样,洛九尘反倒是笑了。

他说:“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哦!温如蕴问:“什么原因?”

洛九尘说:“琼花台并不是我们初次相见,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其实是在临安,是你救下差点被冻死的我,并将我带回了情天阁,才有了后来的我拜你为师。”

“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在这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吗?”

洛九尘所说的这段过往,应当是发生在她记忆错乱的那段时间,那时她将洛九尘带回情天阁安置在外门后,便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于是只记得琼花台是第一次与洛九尘相见。

一路聊着,两人已走到了琼花台。

而今的琼花台,早已物是人非。

随着这两年修者增多,想拜入情天阁的弟子也越来越多,琼花台因为面积过小,已不适宜再作为选拔新弟子的场所。

从洛九尘他们那一批过后,新入门的弟子,都是在新建的太极台参加考核的。

而这琼花台,自然也就荒废了下来。

只是令温如蕴觉得惊奇的是,这荒废了许久的琼花台,却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破财荒凉,树叶满地,反而显得很是干净。

特别是琼花台旁那棵巨大的琼花树,更是显得生机勃勃。

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有花瓣落下,看起来极其唯美。

洛九尘将琼花台旁的风灯尽数点亮后,跟温如蕴一起走到了琼花树下的石桌旁。

温如蕴在洛九尘对面坐下,瞧见桌上还摆着坛酒,诧异道:“你叫我过来不会是为了让我陪你喝酒的吧!你成年了吗?”

洛九尘朝她点了点头:“半年前便已成年。”

温如蕴算了算,半年前洛九尘应当是十六岁,十六岁的话于这里来算确实已经成年了。

只是,温如蕴问他:“为什么想要喝酒呢?”

洛九尘给自己倒了杯酒,又给温如蕴倒了一杯。

他将倒给温如蕴的那杯酒,推到她面前后,对上她的眼眸,认真的说:“我已经知道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纯白恶魔

逆鳞

魔尊是养鹤大户

花重锦官城

该毛茸茸上场乱杀了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成为病娇师尊后我改写了剧本(伪穿书)
连载中簡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