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
秦什和谢浅从山顶俯瞰而下,连绵的雪山似乎望不到尽头。
“你看,那里好像有人住的痕迹!”
秦什眸光忽然一亮,他轻轻扯了扯谢浅的衣角,指着远处掩映在林间的茅草屋。
虽说出去并非难事,但至少应该知道这雪原是什么地方,谢挽璃他们会不会也在这片雪山中。
两人朝茅草屋靠近,只见袅袅炊烟自烟囱而起,在空中交织、盘旋,最终与天际的灰茫融为一体。
秦什在院子栅栏外大声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吗?有人在吗?”
......
......
半晌过后,屋内仍不见有人开门。
“难道屋主人出门去了?”秦什喃喃道。
刚说完,里面的破旧的木门“吱嘎”地响,随后,一个头戴着绒帽的脑袋探了出来,声音压低而谨慎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姑娘,我们是路过的,方便打听点事吗?”秦什招着手笑道。
“不方便。”那姑娘立即关上了门,隐约还能听到木栓反锁的声音,“你们快走吧!”
“啊?”
秦什一怔,旋即手指了指自己,问道:“我刚才说错话了?”
谢浅摇摇头,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
“咳咳!咳......咳咳!咳......”
屋内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传来,秦什紧皱着眉头在屋外等着,待声音平息后,他再次开口,“姑娘,我们就问一下路,能方便开个门吗?”
“让他们进来......避避风雪吧......咳咳!”屋内一道年老虚弱的声音响起。
“好好,我去开门就是了,您注意身体,少说两句。”
说完,女子拔开门栓,仅留出一道刚好容得一人通过的细缝,侧身挤出门外后又立即将门掩了回去,不让外面的风雪卷进屋内。
“进来吧。”女子拧着眉,并不欢迎秦什和谢浅这两位客人。
秦什也明白在这阒无人迹的地方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有警惕之心是再正常不过的。
于是,他和女子一直保持着六尺外的距离,“姑娘,打听一下这两天你们有没有见到其他人?长得......”
还没等他说完,女子就打断了他,“没有,这里一直只有我和爷爷在,从未见过其他人。”
“香儿,不得无礼......咳咳......”
床榻之上,一位形如枯槁的老人半躺在床上,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发黄残缺的古籍,随着他的咳嗽无力地掉落在地上。
“爷爷,香儿知错了......”女子的手轻缓地抚在老人背上。
秦什捡起地上的书,轻轻拍掉面上的尘土,旋即递到老人身前,“晚辈秦什,无意中来到此地,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香儿伸手接过书,将它放到一旁的木桌上,对秦什二人的神情也好了许多,缓缓道:“这里是灵峰雪山,是玉龙冰脉的其中一处,常年不见人影,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灵峰雪山,玉龙冰脉,听着好像很耳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秦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到这里来了。”
香儿刚升起来的一点点好感顿时掐灭。
真是撒谎也不打腹稿,这么大一片雪山,平常人连上来都难,怎么可能不知不觉就到这里来了。
秦什也没解释,他继续问道:“这里离风吟岛有多远?”
闻言,香儿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二位......要去风吟岛?”一旁的老人忽然道。
秦什连忙问道:“对,老人家您知道往哪走?”
老人没有说话,他指了指木桌底下,一旁的香儿心领神会,她从底下抽出了三本书,这几本书似乎挤压的年份太久,表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
“爷爷......”香儿将书摊开。
老人微颤的手从中取出一本,上面没有书的署名,也不知何人所作。
指腹在书页上摩挲了许久才艰难翻开一页。
秦什不禁伸着脑袋往前看去,但那一页上什么也没有,让他不禁怀疑老人是不是拿错书了。
疑惑之际,老人翻开了第二页,只见上方模糊的字迹中能辨出几个字来,‘九洲岛’。
秦什这才想起,怪不得玉龙冰脉那么耳熟,这也是属于九洲岛的一处地方,只是几乎没人在此处居住,久而久之,旁人便忘记了九洲岛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咳咳!......咳!”
还没翻开后续几页,老人已经不住地咳嗽起来,香儿埋怨地看向两人,随即朝老人缓声道:“爷爷,香儿帮您......”
老人没有说话,他翻开了下一页,随即颤颤巍巍地递给秦什,浑浊的眼神却看向了一旁的谢浅。
秦什接过书,翻转了好几下也没看出上面写了什么。
“你小心一点,爷爷的书很珍贵的。”香儿嘟囔道。
秦什歉意地看了看老人,旋即朝谢浅侧歪着脑袋,小声问道:“这上面写什么了吗?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不会又是一本无字天书吧......
谢浅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轻声道:“你再细看一下。”
一缕细弱的灵力从秦什的指尖缓缓探去,果不其然,墨黑的字迹线条从书上渐渐浮了上来,一幅九洲岛的地形图跃然于纸上,宛如刚描绘出来一般。
“这......”秦什不禁怔愣,他看向床榻上的老人,小心谨慎问道:“敢问前辈是?”
“咳咳!......咳咳......”回应他的只有老人不断地咳嗽。
香儿语气不善道:“你别问了,爷爷身体不好,你们找到那什么风吟岛了就走吧。”
话音落地,远处的山峰上传来阵阵狼嚎,此起彼伏,声音穿透寂静的雪山,急促而悲鸣。
秦什内心深处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揪着谢浅的衣角,低声问道:“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嗯。”谢浅点了点头。
香儿脸色煞白,她连忙跑到屋外,秦什不明所以,也紧跟着来到院子外,只见雪山方向,天际边一片朦胧的灰白色,乍一看好似一团云雾缓慢朝这边飘来。
“是雪崩......”香儿双唇颤抖着,她推开秦什,慌乱跑回屋子里,“爷爷,要雪崩了......”
她还记得记忆中也有一次雪崩,那是在六年前,那时她才十岁。
还不知什么是雪崩的她兴奋地指着山顶一团雪雾,那时她的爷爷身体还算健朗,看出是发生雪崩后也不慌不乱。
只记得那一次雪崩过后,爷爷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直至今日咳嗽不断......
听到这个消息,床上的老人眼神有一瞬间的无措,很快,他眼神已是释然,“咳!咳咳......小友,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咳咳!”
“爷爷,您别说了......”香儿张皇失措道,“我......我先带您离开这里......”
然而,很显然,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何况老人还行动不便。
秦什道:“前辈尽管说,晚辈定当竭尽全力,但凡力所能及之事,必当尽心尽力去办。”
山上的狼嚎不断,雪崩愈来愈近,雪团压断树枝的声音“咔嚓”作响,香儿脸上已经一片死灰。
这一次,在劫难逃。
老人轻轻拍了拍香儿的手,“香儿,我......咳咳!我一直没告诉你的身世......咳!你爹还活着,他就在九州岛内,如果......咳咳!如果你想见他......”
香儿眼里噙着泪水,在她心里,没有任何人比爷爷还重要。
随后,老人缓从一旁的木屉下拿出一枚发旧的金簪,“香儿,这是你娘的遗物......咳!”
“好,好......我知道了,爷爷您别说了,待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好吗......”香儿颤抖地接过这枚金簪,“爷爷,我背你下山......”
说着,就要扶起老人。
然而,老人只是笑了笑,他抬头望向秦什,“小友......这本书......咳!也许会对你有用,老夫......将它送给你......”
秦什看出这本书并非凡物,他正想拒绝,但谢浅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收下。
紧接着,谢浅便走出了屋子。
“诶?”秦什不明所以,正要追上去,老人忽然道:“小友留步......咳咳!”
说一句都要咳两声,秦什不敢怠慢,缓声道:“前辈......”
“小友能否过来......”
秦什虽有疑虑,可还是走上前去。
老人枯槁的手一把抓住秦什的手腕,一瞬间,秦什感觉腕上传来一丝丝凉意,可转瞬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唉......”老人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嘴角有些微抽搐,喃喃道:“天意......都是天意啊......”
“前辈,怎么了?”秦什没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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