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是细节决定成败，怪不得这部电影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就，其中细节环环相扣，孟殊看着面前的画面心想。
刚感叹了两句，嘱咐了演员们几个重点就让人他们原地散开自由对台词的刘导演径直走过来给了孟殊一面镜子：“小孟啊，教你一个如何面无表情速成的方法，看着镜子里的你自己，别做一点表情，只需要练三天，你绝对就能成功！”
孟殊：“……”
导演你可真的看得起我啊。
古镇多为室外，夏日闷热，孟殊拿着镜子到一边找了个棵能挡住太阳的树，盘腿坐着，虽说感受不到太阳的灼热，但孟殊还是习惯性地避免阳光晒到，他看了两眼镜子就抬起头对一直在他身边隐身的凌行舟说：“行舟，我们可以直接加速到这部电影拍完么？”
说话人身形清瘦，仰起脖子的时候，下巴连接着肩颈的线条优美漂亮，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打在他笔直高挺的鼻梁上，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随着他眨眼的动作跟着扑闪。
这个人话太多总是叫人忽略他的颜值。
“这种大基数的加速，要得到林野的同意。”凌行舟说。
“你看他是会同意的样子么？”孟殊指了指林野。
不远处的林野坐在躺椅上，一手拿着剧本，一手拿了只笔在剧本上写写画画，嘴里还振振有词，一个人自成一个屏障，周围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拍戏。”孟殊远远地看着林野，喃喃道。
现在的孟殊虽然不是隐身，但他本质还是个孟婆，耳聪目明，哪怕是隔了那么长一段距离，他也能听见林野在念台词。
林野饰演的男二是个主修化学的学生，在古镇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事情部分能用化学现象解释，林野就在顺那部分台词。
那些冗长又拗口的台词从林野嘴里说出来变得十分流利，并且不是毫无感情地背课文，而是能够结合情境，释放出最合适的情绪。
孟殊想起来，林野出道十年演的所有剧都是原声，从来不用配音，可见他的台词功底是有一定的水平，看他这个认真的态度，孟殊倒是有点期待林野版本的男二的《爱的尽头》了。
……
几个主演都是年轻人，没多久就混熟了，四个人里，林野入行早，年龄也大一些，另外三个为表亲近，一口一个前辈地叫着，估计林野也没能想过居然有一天，未来的影后视后和顶流会跟在他背后喊他前辈。
林野也不吝啬自己多年来的拍戏经验，只要有人来找他对戏或者请教，他统统照单全收，真心实意地提出自己的建议和帮助。
一周的研讨会就在融洽的氛围中结束，开机前一天，导演和编剧请了四位主演吃饭。
作为林野助理加龙套的孟殊当然也去了，只不过他被安排在了一个小卡座，因为另外三个主演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压根就没助理这回事。
现在的孟殊还是孟婆体质，不用吃东西，干坐在卡座上挺尴尬，为了不让人怀疑，他要了一碗小份的阳春面，撑着脑袋捏着筷子，看上去是在思考些什么，其实他是和隐着身坐在对面的凌行舟聊天。
聊天可能不太准确，因为基本都是孟殊自己在说话。
遇上正事的时候，凌行舟的话不会少，但是没正事的时候，他基本就是回“嗯”“哦”，或者面无表情点点头。
“其实我感觉那个目击者你去演非常合适，你看你永远一副面无表情。”
“我这么爱笑的一个人，让我绷着脸简直是在为难我。”
“你说我怎么在阴间打工还是这么倒霉啊，头一次觉得长得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家餐馆是在江边的，卡座的位置正好能看全整个江面，晚上风挺大，吹着江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孟殊歪着头看外面，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应他，转过头来看凌行舟。
凌行舟坐在他对面，依旧顶着张冷冰冰的帅脸，但是孟殊总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孟殊从小就有点对称强迫症，比如他坐椅子的时候喜欢居中坐，按照他坐的位置对比过去，凌行舟似乎整个人都是靠外坐的，离江面远远的。
像是江那边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害怕似的。
孟殊好奇心特强，刚想问，凌行舟先他一步开口：“你面要坨了。”
孟殊低头看了眼自己那碗惨不忍睹的面。
“没办法，我总不能干等在这什么都不点吧，我问过服务生了，这里吃不完的食物会去喂猪的，也算不浪费粮食了。”孟殊边说边转过头看林野他们几个所在的包厢门还紧闭着，“他们还要多久啊。”
孟殊这几天是感受到了艺人工作者的时间不稳定性，他跟着林野这几天天刚亮就出门了，天黑才回到公寓里，虽说他不用休息不用睡也没有疲惫感，但依旧觉得这份工作没他想象中的容易。
不过转念又想想这份工作的收入，孟殊难得心硬了一回，他一个年薪比不上人家月薪甚至日薪的，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在觉得他们不容易？
孟殊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习惯性摩挲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凌行舟盯着他的手指，想了想还是问：“你这是，在学习怎么打响指？”
“哦不是，这是我的一个习惯，从小就有，”孟殊以为凌行舟在调侃他不会打响指的事情，“响指这事咱先过去行不？”
本意并不是调侃打响指的凌行舟：“……”
见凌行舟不说话了，孟殊还想继续问凌行舟为什么要坐得离江边远这个问题，结果这回又被打断，一只手拍上了孟殊的肩膀。
“小孟。”
是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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