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猛地抖动,突然惊醒的傅星晖一睁眼就要寻找他熟悉的身影,捕捉到呆板中带有一抹智慧光辉的殷苍后,道长弹射起身。
一把抓着殷苍的肩膀,用力晃他。
“老婆你不能答应她!”
“千万不能!”
“一定要等到三天后!”
殷苍:阿巴阿巴(流口水.jpg)
不顾僵尸青年快要呕吐的状态,傅星晖第一次神色这样严肃与认真,“那是你真正活过来的时间。”
“?”
傅星晖整个人神神叨叨的,瞳孔涣散,神经质的低声嘟囔,他嘴皮子都起皮了,“听不懂没关系,没必要、没必要深究,现在……”
微微有汗珠的额头上一软,被殷苍亲了一口的道长莫名冷静下来。
傅星晖试图快速眨眼恢复一些理智,看到殷苍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青灰色的脸,“对不起,我……魔怔了,让我冷静冷静。”
伸手想要握殷苍的手,才想起是爪子的状态不合适,下一秒却被殷苍抓着黑色的爪子,调整好正确的握手姿势后僵尸青年冲他咧嘴一笑。
呼吸乱了的傅星晖快速点点头。
出汗、发冷、抖,这是殷苍感应出来傅星晖现在的状态,进而再分析,是他紧张,还是身体机能,或者是使用神奇力量的后遗症……他无从得知。
黄金树的璀璨光芒静静随风飘落。
“我睡会儿、睡会儿。”傅星晖脑袋昏沉,顺势躺在地上,目光呆愣地看向发光的小庙,“你会在我身边对吗?”
殷苍点点头。
这个问题也只能是问他。
可傅星晖却迟迟不肯闭眼,眼睛直勾勾盯着身边的僵尸青年,一秒都不想错过,要将殷苍的面容记在心里。
“嗬?”殷苍问他。
会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吗?
“什么意思?”
殷苍又开始了我比划你猜的小游戏,嗷呜,咬上傅星晖的耳朵后又在他面前左手比七右手比八,流口水模样叫叫声,“嗬…嗬……”
歪比巴卜。
耳朵湿漉漉的傅星晖笑了。
“不会哦,祂拿不走我的灵魂。”
殷苍翻白眼给他,“嗬。”
老赖。
这下看谁还敢和你契约?
“我没说谎,就是那个用报纸包的大眼珠子,你应该私自打开过。”
殷苍挥挥手,知道了啰嗦。
人心虚、害怕的时候是不是话就变多了?
有了这个念头的他盯着面色红润的傅星晖看,他和之前苍白如纸的状态不一祥,宛若正常人,如果忽略脱不掉的鳞片铠甲的话。
有待考证,殷苍在心里和自己说。
黄金树的落叶随风飘到殷苍胸前,伸手一抓,捏着枯叶的柄转动巴掌大的叶片,金色的残影与破空声随之出现。
白城虽然叫白城,可是没有人烟,静悄悄的一片死寂,自从电灯被发明后黑夜应该是璀璨的,不应该是眼前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往常山下漆黑一片,只有小庙前的火光是暗中唯一的光源,如今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红色圆点在附近打转。
在黄金树的光辉笼罩下,多次进化的蚁群也不敢轻举妄动,也只是在附近活动,它们在等一个信号。
殷苍明白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被蚁群围堵在这里了,虽然不需要吃东西吧,可是三天这压力要有多大?
哎呀早知道去传火了!
对哦,我是不死人啊!
兴奋的殷苍左拳砸在右掌心里。
我老婆防火女在哪?
环顾四周看到了死对头踩在他xp上的模样,殷苍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想到傅星晖一本正经告诉他,为了世界恢复光明你要去传火……还是算了吧。
殷苍晃脑袋,你崆峒,我也崆峒。
还是乖乖当傻子就行。
躺在地上的傅星晖依旧不愿意闭眼,自言自语道:“不管是五年前的冬天,还是三年前的冬天,与现在一般无二,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嗬!”
天天悲秋你真是闲得慌!
啊达,殷苍上去踹了他大腿一脚,学做李小龙那样武术高手,得意的僵尸青年脚下不稳,啪叽,摔了。
趴地上的殷苍觉得丢人,脸朝地睡大觉,留给傅星晖一个饱满的后脑勺,双腿发力来了一个后空翻,瞬间又恢复活力,竖大拇指给傅星晖,殷苍眨眨眼。
fine问题不大!
傅星晖:……
沉默中,天渐渐亮了。
这还是殷苍第一次完整看到太阳升起的全过程,如果有专家在会奇怪,为什么太阳是从白城山的山顶开始升起?这也不是地平线啊!
可惜这一点无人在意。
殷苍只知道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他坐在古树下,抬头看云卷云舒。
舒服。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
与冰冷、绝望、无能为力不同。
昨晚炸毛似的白色长发铺陈在脚边,“嗬?”殷苍问他。
梳头不?
僵尸青年抓了抓头发,又拿起白如血的发丝,眼神贪婪炙热,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傅星晖理解他的意思,掏出一把木梳放在殷苍手心里,而殷苍在闻白发的味道,是水的味道,准确来说是山腰处小溪水流的淡淡味道。
冰冷刺骨。
安安静静的道长则趴在殷苍大腿上,粗壮尾巴被他拉到腰前,自然闭上眼享受此刻的宁静与悠闲。
拿起一缕毛毛躁躁的发丝,殷苍垂眸,木用梳从头梳到尾,咔哒咔哒,打结的头发被他细心梳通一下又一下,过程很慢长,两个人却很享受。
蓝天白云,金灿灿的树叶摇曳。
将头发分成不同的区域,专心梳头的殷苍想东想西,不时摇头叹气,又皱眉惋惜,他在想如果现在躺在他腿上的是萝莉就好了。
御姐也行啊!
死对头是个什么鬼?
白毛红瞳,偏偏是个男的!
梳头的动作一顿,傅星晖撑着身子趴到殷苍面前,一双明亮的红宝石眼眸闪动,“老婆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
皱眉的殷苍被眼前这一幕炸到大脑缺氧,理智和xp疯狂争夺大脑的归属权,红瞳!白毛!啊啊啊!
男的!死对头!退退退!
有没有那种魔力药剂啊?他高价买!傅星晖变成小萝莉后他就能报那该死的直肠之仇了!
嗷嗷凭什么他是下面那个?!
不服!不服!!!
沉默中,傅星晖很明确殷苍在看他,青灰色的脸上两边嘴角疯狂往后咧,不时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殷苍痴迷的神情格外明显。
“不喜欢?”对自己这模样非常自信的道长又问他。
“……”
殷苍推开傅星晖那张脸,油腻。
咳嗽一声将木梳还给傅星晖后殷苍同手同脚离开青古缘,这个黄金树唯一笼罩的区域。
不远处,人形蚂蚁心有灵犀的都忽视了殷苍,如若无人。
两方相安无事的代价很是惨痛,一方面碍于他和爱丽丝的约定,另一方面是这个黄金树的存在。
殷苍只是个拖后腿的存在,他还是等傅星晖安排他做什么再做什么吧,稳定情绪后再次回到空荡荡的院落里。
人呢?
殷苍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在树上。
什么时候上去的?
那人的尾巴自然放在大腿上像毛毯那样,双腿垂落交叠,左脚踩右脚的傅星晖静静靠在树干的枝桠处。
他身后蓬松的白发如瀑布百合花那般纯净,脸前偶尔也有发丝垂落,风吹过,白丝漂动,一张精致的面容一览无余。
咋舌的殷苍腮帮子鼓起。
掏出镜子看了看他自己,青灰色的面庞和营养不良的哥布林似的,当即撇嘴皱成苦瓜脸。
呜呜呜大祭司我要回洞穴!
再次抬头看向透露出诡异的傅星晖,殷苍歪头,他不知道傅星晖在想什么,是留恋吗?
头顶上那家伙像依偎在母亲怀抱里那样,温暖、安全、心安,以至于让傅星晖流露出享受当下的稳定情绪。
人类一旦变成怪物能保留理智吗?
如果可以,那也是执念与牵挂。
所以傅星晖铁暗恋!
靠!
殷苍跺脚。
就知道这家伙心口不一!
“嗬!”
听见一道愤怒的吼声,那人缓缓睁开眼,宝石一样的眼眸配合一头顺畅柔顺的又白又长的发丝,给傅星晖平添三分邪魅,“噢是你啊。”
平淡沙哑的嗓音伴随着光点飘落,傅星晖邀请他,“上来吗?”
殷苍:?
怎么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张开又合上,指甲修剪整齐不怎么长,堪堪抱着古树的一边殷苍跳起来,他扒住树干手脚并用的往上蹭,呲溜,又缓缓滑下来,鞋底接触到地面。
狗熊似的殷苍自然失败了,还贡献了一段滑稽的表演,惹得树上那人毫不留情地笑话他,“哈哈!”
“……”
竖中指给他,地下的殷苍呲牙凶狠,冲傅星晖放狠话。
要不是我没指甲了,我高低上去!
如果之前他的长指甲还在,那就如同钉鞋的效果,一戳一个洞,抓力肯定强。
殷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指甲不长了,就和脚趾甲一样,气不过的他捡起一旁的石头砸过去。
啪,黄金一样的叶子被石头擦破,阵阵凛冽的风出现又消失。
殷苍躲开来自上方的攻击,随手抓起小石头就往上砸。
在你来我往的互砸中,傅星晖这个傻子将他异次元空间里的好多东西都丢给了他,而殷苍来者不拒通通塞进他的小鸭子里,腰间鼓鼓囊囊的鸭子变成大肥鸭了。
“嗷嗷!”
哈哈哈你是散财童子吧!
都是我滴!我滴!桀桀!
殷苍那一副反派做派令人心肝颤儿,一阵爽朗的笑声却从他头顶响起,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闻声殷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多笑笑才好嘛!
一天天冷着脸给谁看?
殷苍那样温柔的目光看过来,突然他自己意识到崩人设了,傅星晖揉了揉脸,他许久都没这样笑过了,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胸膛起起伏伏。
闭上眼。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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