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拉拢人心

陈司雨醒时已经天亮了,在梦里被拍醒,她有点晕乎乎的。

她之前也被其他人拍醒过,但是绝对没有沈云庭的后遗症大。

沈云庭身体内的魂魄散得比常人快多了,意识不仅能保持清醒,还能感应到陈司雨的位置。

他若是还活着,必是惊才绝艳之辈。

陈司雨叹息一声。

外面的门早早地就被丫鬟打开了,杨婆子天没亮就在外面候着了。

她听到里面有动静,开口道:“大奶奶可是醒了,外面的水已经烧热,可要沐浴更衣?”

“需要的,还请杨婆婆多烧点热水。”

杨婆子将门打开,“热水充足的。”

她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这两个丫鬟,陈司雨是见过的,在沈云庭的梦中。

“夫人,她们之前都是跟着大公子的,如今大公子走了,老太太便把她们分给您了。”

陈司雨:“都叫什么名字?”

圆脸的丫鬟上前一步,“奴名元宝。”

另一个丫鬟长得更为清秀些,脸尖尖的,“奴为圆满。”

陈司雨突然感到一阵恍惚,因为她的小名就叫圆满。

记忆中的那张脸已经越发模糊了,但是她还记得那双温暖的双手。

“以后你就叫圆满了,阿娘希望你以后能圆圆满满。”

陈司雨晃过神来,“圆满是你之前的名字吗?”

圆满的丫鬟丫头,“不是,是公子取的,奴原来叫二丫。”

“既然这样,我给你改个名,叫宝珠如何?”

圆满道:“谢夫人赐名。”

从此以后,她就叫宝珠了。

杨婆子:“宝珠,你留下守棺,元宝,你带夫人去洗漱。”

吩咐完事情,她又对陈司雨道:“夫人的事安排好了,我也要回老太太的佛堂了,以后夫人有不懂的,可以找我聊聊。”

陈司雨点点头,“谢过杨婆婆了。”

杨婆子悄悄地凑近了陈司雨的耳边道:“最近沈府不太平,晚上不要出门,尽量少杀生。”

她刚说完,外面叽叽喳喳吵成一片,杨婆子皱了皱眉。

在屋外的家仆跑进来道:“杨婆婆,你去看看大公子种的桃花树,树心空了好几年了,一直没开过花,今年又开桃花了,而且格外艳丽。”

杨婆子带着其他人离开了,陈司雨自然也不会错过。

桃花树和沈云庭脑海中的位置一模一样,她记得沈云庭曾往树心里塞了一封信。

一月可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这朵桃树就像是脱离了季节的控制,在寒风刺骨的冬天盛开出了最鲜艳的花。

它红的鲜艳,红的亮眼。

陈司雨想起来了,难怪她觉得桃花的颜色不对劲,沈云庭在这里吐过一口鲜血,而这桃花与人血的颜色所差无几。

她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果然,沈云庭在死之前来过这里。

院子里面的烂桃树在一月份开花吸引大多数的家仆,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老太太都忍不住跑了出来。

陈司雨没有离开,沈家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陈司雨对她低了低头,沈家老太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桃花树。

她闭上眼睛,嘴里念着佛经,手上的佛珠在不停地转动。

“元宝,走吧。”

元宝扶着她去了沈云庭的房间,一走到这边,元宝的眼睛红了,眼泪也蓄不住了。

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夫人,我忍不住。

陈司雨:“你想哭就哭,沈云庭要是知道有人惦念着他,心里应该会开心点儿。”

元宝:“小雨,我听你的语气,我不讨厌公子,可是,你为什么要逃婚?你知不知道,公子在临走前还念着你。”

元宝流着泪继续道:“他想见你一面的。”

陈司雨幽幽地说:“元宝,我要洗漱了,你去给我提热水。”

元宝直愣愣地看着她,陈司雨不理她,过一会儿,她自己去提水了。

洗漱完毕,元宝都很沉默。

陈司雨听见了庭院里面的鞭炮声,她问:“怎么回事?”

元宝:“应该是二公子回来了。”

陈司雨诧异地问:“二公子今天回来了?”

元宝又沉默了,她的声音闷闷的。

“大公子死了,二公子沈云安自然要被接回来了,沈家总是要男人的。”

这样一说,陈司雨就明白了。

不过一个下午,整个院子都在传沈云安。

就连没有接收到沈云庭记忆的陈司雨都被迫地了解了沈云安的身世。

当初,沈家老爷与沈云庭的生母云氏完婚之后,两人过了一段甜甜蜜蜜的日子。

沈家老爷本就花心,待到云氏怀孕之际,他竟跑到花街柳巷寻花问柳去了。

沈家老太太管得严实,虽然在外闹得荒唐,有一个原则确实要必须遵守的,绝对不能在外面闹出孩子来。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沈家老爷和一个烟花女子厮混一夜,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两个月以后,那名烟花女子找上门来,说是自己已经怀上了沈家老爷的孩子。

沈家老爷头都大了,云氏直接气回了娘家。

烟花女子眼泪汪汪地求着沈家老爷负责,沈家老爷头都大了,只是说:“床上的情话,你怎么能当真。”

最终,这一出闹剧还是沈家老太太出门解决的。

因为烟花女子的闹腾,沈家几乎已经成了江都的笑话,沈老太太不仅看不上那名烟花女子,更看不上她肚里的孩子。

沈家老爷去云家左哄右哄,云氏总算是跟着回来了。

云氏生沈云庭时,孩子难产,她大出血,没撑住,就这么去了。

沈家和云氏的关系就这么断了。

既然已经在江都成了笑话,沈家老太太决定举家搬迁,她们又重新把府邸从江都搬回了以前沈家老太爷的镇子上。

若只是这样,沈云安和他的母亲倒也不至于这么不好过。

这镇子偏,沈家的铺子大多都在江都,沈家老爷年底都要过去整理账本,维系沈家的生意。

可能也是运气不好,沈家老爷走了没两天,天就下起了暴雨。

第二日,沈家就传来沈家老爷死亡的消息。

也是从这一刻起,沈家老太太把这笔账全算在沈云安母子的身上,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沈家老太太寻了个理由,将两人发配到最偏远的庄子上。

陈司雨坐在柔软的凳子上,元宝在后面用毛巾给她擦头发。

沈家倒是有点意思,她摸着凳子底下的羊毛,沈家的底蕴比之姜国的将军府竟不差多少,沈家祖上也是出过大官的,就是没落了。

当然,沈家和徐福远比不得,徐福远毕竟是周朝的王爷,府里面的珍品自然珍贵。

元宝给她准备了一件较为素净的袄子,她作为守灵之人,头上别了一朵白花,除此以外,金银类的装饰一个都不准有。

“大夫人,好了。”

陈司雨吃了一碗白粥,然后才跑去沈云庭的棺前跪着。

晚上。

她的膝盖已经青了,陈司雨叹息一声。

宝珠打来热水,反复用毛巾沾着热水捂着陈司雨青紫的膝盖。

“阿雨,你可以轻点跪的。”宝珠道。

陈司雨又想叹气了,这具身体没吃过苦,她已经跪在垫子上了,没人时,她是坐在地上的。

“沈云庭之前对我很好,就算我全了他的情分。”

宝珠:“那你为什么要逃婚?大公子死前总是念着你,你……”

她话没说完,眼睛又红了,她对陈司雨是有些怨念的。

陈司雨瞬间落下两滴泪,她眼圈红了,她抬头说:“宝珠,我害怕,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陈司雨抽噎着说:“我知道大公子对我很好,可是,宝珠,接下来没有大公子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呢?”

宝珠突然哭了起来,在另外一边的元宝同宝珠一起跪在地上。

她们两个人互相抱着,陈司雨的那句话已经戳痛她们的内心。

宝珠道歉说:“对不起,阿雨,我没考虑到你的处境,我错了。”

元宝抽抽搭搭地说:“我也错了,阿雨,你原谅我。”

陈司雨抹着泪,“元宝,起来,也是我做错了,我也明白,你们不用为我开脱,以后沈家还得多靠你们,毕竟是大公子的心血,可不能让它毁在我手上。”

“阿雨,你放心,我和元宝一定会帮助你打理好沈府的,大公子在天上的话,应该也会放心的。”宝珠道。

陈司雨让她们两个在外间守着,她一个人坐在沈云庭的灵堂里。

话说沈家的人可真现实,沈云庭一死,沈二公子一回府,沈云庭的庭院里就看不见人了。

白天还有不少人过来祭拜,晚间,就连沈府的丫鬟都不靠近灵堂,只在外面远远的候着。

沈家老太太看似喜欢沈云庭,恐怕也只是喜欢他母亲的身份罢了。

她问过宝珠了,自从沈云庭死了以后,老太太只派身边的人来处理,自己却从来没有来过。

沈府的老太太也很奇怪,不知道从哪儿淘了一个双头的佛像,每天当做神一样的供起来,从来不断供奉。

若是逢年过节,老太太还喜欢用活鸡祭祀。

不仅如此,老太太的手里有许多丹方,据说是从各种能人异士那儿讨来的。

沈府的人经常私下讨论,沈家老太太怕是要成仙了。

元宝悄悄凑到陈司雨耳边说:“他们还说,老太太半夜还会喝鸡血,很恐怖的。”

宝珠也点头,脸上还有未擦干的眼泪,“半夜我还看见了杨婆婆抓住了一只黄鼠狼,黄鼠狼还对她拜了拜,杨婆婆却直接将它用砍刀砍死了,血溅了一地,吓坏我了。”

陈司雨心道一声不好,自己怕是要卷进这里面了。

元宝小声道:“早年便听闻通人性的动物最是记仇,会不会加害到我们身上?”

陈司雨安慰道:“应当是不会发生的,别多想,我们还是想想该如何面对老太太,我之前逃了出去,老太太怕是厌极了我。”

宝珠坐在陈司雨的脚边,小手绞着帕子,元宝看上去也不太安心,嘴里念叨着:说的也是,这可怎么办才好。

原先的陈雨是在沈云庭房里伺候的,和这些小丫头确实有些联系,不过也算不上太熟,此时换了个人,她们也没看出。

况且,在沈云庭的记忆里,陈司雨见过陈雨,陈雨是个聪慧的丫头,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不愿顺从别人的安排,她应当是逃了。

陈司雨心想:也许是原主和陈雨太像了,马叔和平奴才会想方法将她送到沈家,至少能避过眼前的灾祸,可惜他们没想到,原主居然在陈家被毒死了,让她穿进了这具身体里,魂魄还被身体锁得紧紧的,她想出都出不去。

她皱起眉头,真是奇怪,灵魂和身体契合得好像一个似的。

陈司雨捂住元宝的嘴,“放心,老太太让我进来了,想必是原谅了我之前的过失,外面好像来人了,你们去瞧瞧。”

元宝和宝珠冷静下来,听了吩咐,二人出了门,顺便将陈司雨的房门给关上了,让陈司雨在里面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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