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阿诺德都停下准备动手的姿势,他看着我,又看看他那个被打懵了的弟弟,冰山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丝错愕。
莱斯特被我一巴掌扇得偏过了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睁得老大,里面写满难以置信。似乎完全没料到,我这个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F级雄虫,居然敢动手打他。
别说他,连我自己都惊了。
看着他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来的五道指印,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还挺爽!
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火辣辣的疼痛从我的掌心顺着手臂神经一路烧到天灵盖。我靠,这小子脸是铁皮做的吗?还是镶了钢板?我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裂了。
我暗自甩着手,在心里疼得龇牙咧嘴,脸上还得维持着一副“老子今天就教你做虫”的高冷表情。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破洞灌进来的夜风,发出呜呜的声响。
良久,莱斯特才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把头转了回来。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反击,只是用一种全新的、混杂着震惊、屈辱和一丝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你……”他张了张嘴,指指我身边的阿诺德,又指指他自己,声音干涩,“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把手里的枪换到另一只手,揉着自己快要裂开的手腕,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啊?为了一把破枪,带着一个营的兵力来抄你亲哥的家?你管这叫‘借’?我看你是想直接武装夺权吧?”
我越说越气,指着满地的残骸,“看看!这墙!这窗户!还有我那面八百八十寸的超清全息屏!你知道维修费多贵吗?你知道我刚才差点被流弹打死吗?”
“我……”
“你什么你!”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火力全开,“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你哥欠你钱了还是抢你的心上虫了?就算有矛盾,你们不能坐下来开个会,拉个表,对齐一下颗粒度再推进吗?一上来就动用武力,你这种行为模式,放到任何一个项目里,都是要被第一个优化掉的!懂吗?优化!”
我一口气把刚才没说完的大厂黑话全喷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莱斯特被我一连串的抢白加耳光彻底打蒙了,他捂着脸,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被训懵了的小学生。
我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我把那把小手枪往阿诺德怀里一塞,然后走到莱斯特面前,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朝他伸出手,理直气壮。
“别光站着,赔钱。”
“……”莱斯特维持着大脑放空的表情,左转右转翻遍全身口袋找出几个锈掉的、不知道是通用货币还是远古纪念品的钢镚给我。
我面色严厉地盯着手里的那几个钢镚,吹鼻子瞪眼——
就这么点钱,你tm打发叫花子呢?
我嘴巴一啧又要发威,却慢了莱斯特一步。他终于逮着机会补完先前的未尽之语,充满难以置信的困惑,“你怎么能打我?你一点也不像只雄虫!”
我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疼让我更加烦躁:“雄虫怎么了?雄虫就该站着让你抢东西?雄虫就不能打人了?”
“当然能!”
莱斯特答得理直气壮,随即抛出一个震撼我三观的惊天理论,“雄虫要打也是打自己的雌君雌侍啊!我又不是你家里的雌虫,你该打我哥啊!”
我:“……”
我:ong?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或者他脑子里的水刚刚被我那一巴掌给拍匀了。
弟弟犯了错,但因为弟弟不存在婚姻关系,所以雄主应该去打哥哥?这是什么见鬼的歪理邪说?我正要发火,却突然想起阿诺德在地下训戒室递给我鞭子的场景,雄虫教育雌君在这好像就是司空见惯的习俗……我瞬间后背一凉头皮发麻,心叫不好!他弟所说,该不会是真的吧?!
莱斯特见我面容僵硬,双眼圆睁,脸上的困惑瞬间被一种“兄弟你终于开窍了”的欣慰所取代,甚至还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个给皇帝出主意的奸臣。
“对吧?”他挤眉弄眼,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激动地比划着,“我哥皮糙肉厚,你用点力!让他长长记性!”他越说越兴奋,甚至四肢 翅膀齐齐挥动用给我加油助威。
我被他这番神逻辑炸得外焦里嫩,缓缓转过头,对上了阿诺德那双深不见底的灰蓝色眼眸。他哥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言论,看向我的眼神里一闪而过某种复杂的情绪。“阿诺德,他叫我打你。”我用跟平常跟他说话一样的声音对他道。
“……嗯。”阿诺德缓缓地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转向莱斯特,又对准我。
我们沉默地对视了一秒,莱斯特在一旁的加油助威声此起彼伏。
终于,我在他那充满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中,缓缓地,面容凶狠地换了另一边手,朝阿诺德扬起我的左手。
莱斯特的眼睛都亮了,仿佛在期待一出好戏。他兴奋得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煽风点火:“快动手啊!别怕,他不敢还手的!这是你的权力!”
好。很好。
我的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回旋镖似的抛物线,带着风声,越过莱斯特期待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他另一边完好无损的脸上。
“啪!”
又是一声清脆响亮,比刚才那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次莱斯特没能站稳,整个人被这股力道扇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板的废墟里。他彻底懵了,捂着两边迅速对称起来的脸颊,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怎么……你怎么还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只手都在身后疯狂地哆嗦,疼得我快要飙泪。但我气势不能输,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打的就是你这个蠢货!”
话音刚落,一股无法抑制的剧痛从我的两只手掌心同时爆发,疼得我像被抽了筋。我“嗷”的一声,再也维持不住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捂住了自己可怜的双手,tmd杀敌一百,自损一千!
阿诺德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有预料。但当他看到我弯腰痛呼的样子时,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视线从我痛苦的脸上,缓缓移到还坐在地上发懵的莱斯特身上。
下一刻,阿诺德动了。
他张开了双翼示威,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迫人的风压,一步就跨到莱斯特面前。在莱斯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诺德抬起手,干脆利落,一巴掌挥了下去。
“啪!!!”
这一声,比我那两下加起来还要响亮,沉闷,充满了物理意义上的力量感。
莱斯特像个被抽飞的陀螺,在地上滚了半圈,撞到倒塌的沙发腿才停下。他彻底被打傻了,坐在地上,捂着那张已经没法看的脸,先是看看我,又看看他哥,眼神里充满了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和控诉。
“反了……都反了!”他指着我,又哆哆嗦嗦地指向阿诺德,声音都破了,“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
看着莱斯特那张被全世界背叛的脸,我心里那点因为手疼而产生的憋屈感瞬间一扫而空。
爽!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扭头看了看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的阿诺德。联邦元帅就是不一样,打人姿势都比我标准,看着就不疼手。
眼见阿诺德没有再像在训戒室时的那般不信任我,我心甚慰,跟阿诺德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包含了“莱斯特真欠揍”的共识,以及“配合还不错”的默契。很好,看来经过这次事件,我们之间的信任指数更上一层楼,未来可期啊未来可期啊!
我正沉浸在这种同盟战友情里暗自得意,脑海里却“叮”的一声,炸开一朵绚烂却不祥的烟花。
【警告!警告!】
眼前那块只有我能看见的系统界面框,颜色瞬间从温和的淡蓝色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像电脑中毒了一样疯狂闪烁。
【检测到您向雌君的家虫出手。虽然雄虫行事百无顾忌,但我们不提倡这种行为哦。】
【雄主形象评价分:-1】
【雄主形象评价分:-1】
【雄主形象评价分:-1】
【雄主形象评价分:-1】
【雄主形象评价分:-1……】
一排排鲜红的减分项像瀑布一样往下刷,我的血压跟着往上飙。
我傻了。
不是,凭什么啊?!是他先动的手!他带着兵来抄家,还差点一枪崩了我,我这属于正当防卫,怎么还扣我的分?他是阿诺德的家人了不起吗?这玩意儿还能当免死金牌用?他还言语中伤阿诺德呢!
我急得在心里直跳脚,恨不得把系统揪出来理论三百回合。
“这破分有什么用?”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问。
系统界面上慢悠悠地浮现出一行字:【雄主形象评价分过低,可能导致本次事件在外界传播时,出现一定程度的、不可控的艺术加工。】
“什么艺术加工?”我瞪着眼追问。
系统直接给我模拟:【震惊!F级雄主陈九六婚内家暴,联邦元帅阿诺德惨遭毒手!豪宅被拆,元帅雌弟莱斯特前来劝架,竟被凶残雄主殴打至重伤!为保全雄主颜面,元帅被迫联手雄主,共同施暴亲弟!虫性何在?天理何存?】
我:“……”
我操!
这tm何止是艺术加工,这简直是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恶意诽谤!我的人设直接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倒霉蛋,快进成了欺软怕硬、逼着雌君六亲不认的究极恶霸!
真不要脸!
“怎么才能把分加回来?!”我快疯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与目标对象(莱斯特·奥古斯都)进行友好互动,即可修复您的形象分。】
友好互动?
我的视线缓缓移向还在地上、刚坐起来发懵的莱斯特。
友好……互动……
电光石火间,我想起了阿诺德刚才端出来的那两杯红茶。
有了!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前一秒还是“你活该”的冷酷,下一秒就变成春风化雨般的和煦。我走到边柜旁,小心翼翼地端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红茶,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走到莱斯特面前,缓缓蹲下身,将茶杯递到他面前。
“来,莱斯特,”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喝口茶,压压惊。”
傻弟:(咽唾沫)你是不是给我下毒
当然不可能让他享福.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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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逆天发言(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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