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透过窗外繁盛的树叶,细碎的光斑投射在教学楼内的玻璃窗户上,走到尽头时,月见里乐的目光从窗户上向走廊里渐渐移去。
“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老师?”
五条悟突然停下,回头向安静了一路的少女看去。
月见里乐:“……”
该来的躲不掉。
“没有吗?”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他又自顾自地回答,“那看来是老师猜错了,走吧。”
在他迈出步子的瞬间,月见里乐难得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她的手心微微用力,让五条悟不得不停下来看向她。
“五条老师……刚刚和硝子医生说得是伏黑同学的事情吗?”
他迟疑了片刻,不懂这句话是指什么时候,“刚刚吗?确实是在说惠的事情,怎么了?”
“太过了,也是在说伏黑同学的事吗?”她仰着头,毫不畏惧地直视面前高她许多的男人。
“……”
此刻,五条悟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了,他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嘴角,眼里并没有对月见里乐无端猜测他的不悦,“原来乐是在意这件事啊!”
看他一副高兴模样,月见里乐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瞎想的。
虽然这很令人尴尬,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
“唔……事情有点复杂,不过我猜惠也和你解释了一些。”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自己的下巴,知道事情原委以后一切就立刻想通了,紧接着忽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为她解释道:“老师只是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过他们身体太弱了,所以告到硝子那里,硝子向我抱怨而已,不是在说惠哦。”
“……”
竟然是这么一件小事,月见里乐越发感觉自己的猜想有多卑鄙了。
她有些紧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在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后,向五条悟展开自己的手心。
上面俨然放着一颗包装纸五彩斑斓的糖果。
他的表情呆愣了一瞬,好在有绷带的存在才让他没有被察觉到现在的失态。
“对不起啊五条老师,我错怪你了。”自己有错在先,月见里乐再怎么说还是主动向他道歉,所以从治疗间出来以后她就把这颗糖一直攥在手心,“这是我给你的赔礼。”
糖果看起来是很廉价的那种,应该只是买了什么零食为了凑整,从零食店老板那里随手抓了一大把的普通糖果,但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突然觉得它似乎有些美味。
可能,还会比其他的糖果要更甜吧。
见他半天没有出声,也没有主动收下糖果,月见里乐以为他因为这个糖果太过便宜,有些敷衍的意味,所以生气了。
但她的本意不是这样,于是月见里乐立刻抓起五条悟的手,强行打破他的呆愣状态,“五条老师,这个只是先用来表达我的歉意,我会买更贵的糖果请求老师原谅的。”
“不用。”他平静地接过那颗糖果,紧紧放在手中后就将手重新收回口袋中,“乐还是小孩子呢,老师怎么能花你的钱。”
“我没有怪你,所以乐也不要再自责了,否则老师真的会生气。”他长叹口气,抬手拍了拍少女的头,语气温柔得仿佛不是他被冤枉了一样,“去找忧太他们好好玩去吧。”
见他真的没有生气的感觉,月见里乐才终于放心下来,不过她想要重新赔罪的心可不会轻易动摇。
在装作同意以后,她轻轻对男人一笑,这才走出楼道冲进阳光中,向不远处的操场走去。
站在昏暗走廊里的五条悟没有挪动他的脚步,视线紧紧跟着那道背影不断向前,直至背影完全看不到了,他才终于转身向医务室走去。
抬手推开门后,刚刚消失不见的硝子已经又坐到了电脑前,在听到声音以后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笔,随口问了一句:“哄好她了?”
五条悟不语,坐到沙发上揣着手长舒一口气。
“……没哄好?”见他沉默,硝子的目光从桌子上的书移到他的脸上,准备开始调侃一番。
然而看到的表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挫败。
“硝子,你说杰会不会偶尔也想念我们。”他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口中说得话听起来也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硝子一秒就听懂了。
提起这位熟悉的朋友,她平淡地笑了一声,垂下的眼眸遮掩了其中的万千情绪,令人无法看透她此时的心情,“他大概只会想怎么完成自己的正论吧。”
“……你说得对。”他笑了笑,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味,“不过杰的正论里可还有我们呢。”
硝子斜睨他一眼,表情好像很无语的模样,“冷笑话吗?那你赢了。”
她将笔随意地扔在桌子上,发出突兀的声响,让这段几乎是做梦的对话瞬间崩塌。
五条悟咧开嘴笑起来,笑声在空洞的房间里回响,听起来却又有些空落落的。
-
操场上,去上厕所许久的月见里乐在回去后,立刻就被真希严辞要求老实交代刚刚干嘛去了,她想着也不是不能说,就如实告诉了他们伏黑惠受伤的事。
“又是那群没用的家伙。”真希用力将刀插进刀鞘中,面色铁青地咬牙切齿道,“一样的错误总是犯这么多次。”
其他人不做声,大概是在同意真希说得话。
乙骨忧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询问道:“惠怎么样了?”
“有硝子医生在,已经基本没事了。”月见里乐柔声回答,安抚了这群人的心。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看望一下惠吧。”乙骨忧太提议道。
“鲑鱼鲑鱼!”狗卷举起双手赞同。
熊猫也用力地点点头,“毕竟是我们的后辈,作为大一届的前辈当然要关心一下了。”
真希冷哼一声,但没有出声反驳,应该也是同意的意思。
约定好下午的安排,大家就各自去吃饭了,月见里乐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就跟着真希一起下楼集合,大家一起去看望医务室的伏黑惠。
收到他们请求的硝子没有出声反对,只是默默提醒他们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到其他病人后,就关上伏黑惠这间房间的门。
小小的房间里一时出现了很多人,让这里看起来瞬间拥挤了不少。
坐在床上的伏黑惠面色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他无言看着自己面前这么多人,脑袋里有些忍不住开始发愁了。
“乙骨前辈你们怎么也来了……”
“惠毕竟,毕竟受伤了,嗯,我们还是亲自来看一眼比较放心。”被一年级推出来作为发言人的乙骨忧太磕磕绊绊地说了一段话,就被真希又拽了回去。
她满脸不爽地坐在伏黑惠床边,表情看起来像是准备问罪,“你是蠢货吗?高等级的任务难道不会拒绝。”
众人:“……”
一上来就要这么直白不好吧。
伏黑惠大概也没想到,自己都身负重伤了还要被骂,他愣了下,这才幽幽解释道:“到达时我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咒灵缠上了,只能匆忙通知一下五条老师。”
咒灵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家都知道,所以伏黑惠说得情况也可以理解,真希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怪罪的话。
如果不是五条悟的话,伏黑惠现在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
“真是的,说到底都是那群白吃饭的错。”
站在一旁的月见里乐第三次注意到真希的抱怨,她眼里浮现一丝疑惑,对于这群人她有些不理解。
“他们到底是谁啊?”月见里乐缓缓问出口。
想起新生并不清楚这里的体系,熊猫轻咳一声,向她详细解释:“就是高专的总监会,也可以说是高层,他们负责分配给学生的任务,其中有一个组织叫做「窗」,算是监管情况然后评定咒灵等级的人。”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觉这个总监会听起来不像学校的组织,反而像是已经成立很久的公司呢。
“不过那群蠢货也只会拿着钱用来吃喝玩乐,一点作用也都没有发挥过。”真希冷哼一声,心里看起来愤怒极了,“除此以外,搞错等级迫害学生,判定别人死刑对他们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月见里乐听完表情立刻惊讶了起来,“居然会有死刑?!!”
这什么年代了,他们不学习一下法律吗???
光球作为系统,看起来也是不敢相信,“咒术师数量都这么少了,他们居然就这么当木材消耗。”
它说的也是月见里乐想的,所以才会觉得很荒唐。
“我们的性命对他们来说可不值一提。”真希面露讥讽道。
听她这么说,月见里乐都感觉自己被噎住了,她大脑空白了片刻,才终于缓过来,开口问了一句不太严肃的问题:“那这位不幸被判过死刑的人是谁啊?”
所有人立刻心有灵犀地一起看向了一处。
被判定死刑过的乙骨忧太面容有些苦涩,但他还是摸了摸自己的头露出一个笑容,“死刑的大概只有我吧。”
“……”
这下月见里乐彻底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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