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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一个人很辛苦的……”悦儿擎着下巴,呆呆地说出一句来。
“不辛苦!总比没有那个人好!要是没有二哥,我的人生得多没意思啊!”芙雅欢声而道,那般言语真诚,眸光纯净,“你说这话,莫不是你有心上人,可是他不懂你的心!他是谁啊?说出来,让我给你出出主意!”
浣彤浅笑,觉着芙雅属实有趣,自己的事儿还没有搞清楚,却又为别人操心不已!那模样,着实可爱至极!
悦儿稍有犹豫,望了望浣彤。
浣彤知道悦儿难能出宫,亦难开怀畅言。便不拦着悦儿,任她说去了。
悦儿见浣彤面露浅笑,眼含期待,便是同芙雅承认,心上人为翰琼了。
浣彤静静听着,喜看她两人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自己的心上人。
“哦!就是皇帝哥哥身边那个帮手啊!确实不错!芙雅一听是翰琼,便是大加赞扬,“比管荣英俊多了!看皇帝哥哥多会挑人,挑个好看的,跟着多威风!”
“管荣不是我挑的!是父王安排给我的!”掩云见芙雅根本不听劝,也暂时懒得管她,只无奈摇头,“你啊!就是三句话不离你二哥,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听!”
“我和悦儿都喜欢跟芙雅聊天的!在宫里呆着,不敢乱说话,无人可以谈天。不像现在,可以说些姐妹间的私房话,真好呀!”浣彤目光真挚,暖心而笑。
“你看!你看!二哥,他们都喜欢听呢!你就别来烦我了!赶紧和你英俊的羽伦哥哥或者不英俊的管荣一起去玩吧!”芙雅说得正在兴头,便推了掩云出门。
“不英俊的管荣”,掩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说得倒是!管荣哪里去了?”
管荣终于出现之时,便是对掩云耳语几句,他便是面上一惊,却听耳边熟悉又陌生的一声,“掩云,好久不见了!”
“父王,您怎么来了?”待他转身,便见来人着疆内服饰,中等个头,身材微圆,虽不算肥头大耳,却也样貌不甚好看,够不上不怒自威,却也有个几分气势。
“阖业硕不得大后方时,来疆内转转,大好河山啊!”霍隆熙说得轻快,言语间似有闲情,却省去嘘寒问暖,直奔主题,“为父交代你的事情,办了吗?”
“父王,她已有孕,此时除了她,未免太过残忍。”掩云眉头紧皱,声声犹豫,虽是甚为讨厌浣彤,却是心有不忍,拖了许久。
“不杀她,怎么打击阖业硕?怎么夺他的天下?”霍隆熙句句紧逼,却不知许久未见,他未有半点至亲重逢之欣喜之举,见面便是催掩云对浣彤动手,掩云不觉间已是心凉半截。
掩云便是深咽口气,思量有些话若今日不说,恐以后无期,“父王,为何非要雄霸天下?我们固守一方,与邻为伴,不好吗?”
霍隆熙对掩云怒目而视,眼见他低了头去——从小到大,掩云向来对他言听计从,如今头一遭质疑起他之命令,便是即刻惹得他大怒,“当然不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里,除了进攻,便再没有任何生存方式!”
“可——”掩云不敢抬头,额上已是渗出丝丝细汗,“即便要取天下,也不该总用些不入流之手段!”
“你这是什么话?人质做久了,被奴化了,是吗?”霍隆熙听得这话,竟是一时愤怒难平地吼了回去,“为父是怎么培养你的?霍戎给你的恩情,你都忘了吗?”
掩云扑通一声跪下,磕下头去,“儿臣知错。儿臣只是觉得,当初诈降,害得邻国史官获罪,如今又屡用下作手段打击阖业硕……”
“你真要气死为父吗?”霍隆熙仍是凶相未减,却早有预谋地做出妥协,“好吧!为父同意你的提议,可以退一步,夺了她的孩子便好了。如果此番阖业硕不除,留着她,折磨她,便是打击阖业硕的好法子。”
“这么好的机会,你别错过了!”霍隆熙俯身,拍了羽伦的肩膀,轻轻将他扶起来,收起飞扬跋扈之色,口出重心长之语,“这是我们父子共同的大业啊!”
掩云不知,霍隆熙来前,已是见过珅琚珷。
此前,霍隆熙于珅琚珷面前做戏,拒绝出兵助其夺阖业硕之位,已然把他气得不轻。
珅琚珷一怒之下,便是减了之前予霍戎之各色好处。
霍隆熙自然不想失去珅琚珷这一支持,做出示好之举——得到诚文轩内之消息,时时不忘告知珅琚珷。
珅琚珷从霍隆熙处得知浣彤怀有身孕,便是未有半点犹豫,决定对其动手!
这霍隆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尚可一用!——珅琚珷这般心下暗想之时,得知霍隆熙亲自来往珅地示好了。
珅琚珷已然摸了清霍隆熙之心思。他既不愿消耗自己之力,又图于其与阖业硕之斗争中分一杯羹。既然算计如此,便可用他于其他之处。
如今,自己同阖业硕一同争取外力支持,暗自角力之时,要霍隆熙助力打击阖业硕便可。若是成事,必予其巨大好处,若是不成,亦无大甚损失。
霍隆熙不愿得罪珅琚珷,甚对珅琚珷所提之利颇为动心,却又怕被珅琚珷连累,着实犹豫不决。
“退一万步讲,若真是赌输,被追究起来,你只需选个替死鬼即可。你诈降那次,他还不是闷声忍了?他能不知你之野心么?不过装作相安无事吧!你们心里皆知对方来者不善,不过是皆灭不得对方,表面维持罢了!你还想他把你当作友人么?何况,帝王心里,怕不是从不念挚友,只认强敌吧!这点,你该比本侯更为了解,霍戎‘王’!”珅琚珷把那“王”子咬得极重,随而眯起双眼,点拨霍隆熙道,“好好选那动手之人……”
如此同霍隆熙言语,自是源于珅琚珷思量着,阖业硕若是于己鞭长莫及之时,失子失妃,怕不是得心乱如麻,自乱阵脚了吧!以为送她出宫,躲过了珅妃,便是安全了么?自有更厉害的法子对付她!反正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保什么皇嗣与美人?
霍隆熙既受其所胁,又受其所诱,考虑再三,同意助珅琚珷一臂之力,对付阖业硕。
掩云只顾想着,父王为何如此不走正道,却是未能料到,自己竟是珅琚珷口中之“替死鬼”。
“父王来了,他想见见你!”掩云藏下心间苦涩,说得极是温和,甚而眼有暖意。
“什么?”芙雅惊讶不已,却是高兴至极,“真是太好了!”
“别声张!”掩云强挤出微笑,嘘了一声。
他不想扫兴,更是不想芙雅看出自己与霍隆熙之间之不快。
芙雅兴致勃勃冲向霍隆熙之时,竟是小有一惊,怎的忽而想起什么?——怎的好生眼熟?一见父王,就想起谁了?可久别重逢的喜悦,顷刻间把这点小心思冲得烟消云散了。
“父王,你怎么来啦?芙雅欣喜着奔到霍隆熙跟前,嘴甜得不行,“芙雅可想您了呢!”
“想你们了!来看看为父的宝贝女儿!”霍隆熙满面堆笑,与先前见掩云时判若两人。
“那您待到什么时候呢?”刚见面,芙雅便是舍不得他走,可怜巴巴地问去。
“给你过完生辰!”霍隆熙慈眉善目地笑着 ,“父王可想你了!”
掩云不由得心生羡慕,感叹霍隆熙对芙雅才算有心。
“哎呀!父王不说,女儿都忘啦!明日是我的生辰!”芙雅欣喜着,险些将头靠到霍隆熙的肩头,“父王最好了!”
明日生辰?我竟是不知。父王竟是记得?呵——芙雅高兴就好!父王虽对我严厉了些,可仍是铁血柔情之人,疼女儿得很!
掩云如此劝慰自己,心头方得稍许坦然,却是随即想到,不知为她准备些什么礼物。
芙雅之礼物,倒是无关紧要,霍隆熙想要之礼物,才最消磨他的心。
可霍隆熙安排好了,他除却照做,也无他法。
怎知芙雅却去敲了羽伦的门,“悦儿被叫回赫靖府里了。她走后,二哥脸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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