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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赫靖羽伦现在还不能死。他死了,朕怕是也会失去婧妃了。这毒他的人,到低图的什么呢?这是铁了心要栽赃嫁祸给朕啊!否则他在诚文轩之时,怎么不干掉他?谁这么希望婧妃和朕心生嫌隙呢?”阖业硕自言自语着,又似随口一提,“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翰琼一顿,承上一张字条。
“给她吧!否则她不会安心。”阖业硕埋眼一扫,剑眉轻闪,“把这废了的绝笔信也带上吧。”
“你下去吧!朕累了。”阖业硕没了精神,瘫靠在御座上,边遣退翰琼,便无力地吩咐下去,“宣陆太医。”
翰琼听了阖业硕之交代,即刻去见浣彤,“这字条,是微臣到场时,羽伦兄托微臣转达的。这曾揉成团的,是羽伦兄的第一稿遗书,被他写了又毁。”
“忘过往,自在活。”浣彤看到羽伦熟悉却无力的字迹,默念下这六字,眼便是湿润了,“他到底怎么了?”
“羽伦兄发现食物中有毒,便是选择不食。”翰琼声声沉重地道,“加之狱中生存本就不易,身体便是差了下去……”
“是谁要害他?是……”浣彤犹豫半刻,高悬的心放下,弯眉却蹙得愈紧了,忍不住问出,“皇上吗?”
“不是。皇上命微臣暗查此事。”翰琼飞快地替阖业硕否认,且如实相告,“他还命臣将此长信交与娘娘。”
“生而悲苦,死无所惧,是为解脱,唯心有憾。家父遗志未完,所著史书未成。望家妹著完遗作,吾当含笑九泉。”浣彤速速读过,仿若透过那卷而复展的信笺,看到那遗信字字带血,句句含泪,心猛地抽到一处。
“辛苦翰琼大人了。本宫重重有赏。”浣彤神思恍惚,有气无力,而后敛眉垂目,同阖业硕那般神似,“本宫偶感不适,让悦儿送你出门吧!”
如此看来,阖业硕在羽伦周边布有眼线。若有人存心害羽伦,又怎会轻易得手?
除非!
浣彤忽而额角渗汗,脊背寒凉骤起,已分不清是惊是惧甚或是恨——除非他用羽伦做诱饵,想引出暗处下手之人,顺便借刀杀人,干掉羽伦!
纯看利弊——借别人之手杀了羽伦,他也落得个清白,这样既除掉了情敌和史官,又揪出了幕后野心家,一箭双雕,渔翁得利!如此两面三刀,置羽伦安危于不顾!
再看情字——若是羽伦出事,自己或许会怨恨阖业硕。可终究不是他直接下的手。阖业硕只需亮出真相,撇清干系。至于下手之人是谁,所图为何,他怕是心里早有思量,只不过要个石锤,顺便收拾自己欲除之人!
他同意软禁羽伦,便是料到早晚有人对羽伦下手,为这计策挖好坑!
要她产子,用羽伦诱敌,我们兄妹二人便是这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了么?他这算盘打得也过于得心应手了些!
她颤微的指尖触过纸上败若枯叶的褶痕,划过浊泪晕开的滩滩墨迹,心被利器划割过那般,除却碎裂满地的痛,便是潮水汹涌而来的悲。
这便是满盘皆输吗?自己真是可笑!有违初心的委屈求全,夙兴夜寐,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她一直觉着奇怪,楚娘怎会得以接近自己,又怎会如果轻而易举地被捉?
原来,这桩桩件件之事,皆是于阖业硕眼皮底下依次上演。
他坐等这一切发生,只能坐收渔翁之利。
自此之后,二人心结便是比过往愈深。
直至生辰之日,宫人便是有了些许谈资。
“娘娘说她不舒服………“悦儿堵在门外,颤额巍巍拦了去。
“是不想见联吧!”園业硕甚是不悦,脸庞微侧向翰琼了去。
翰琼飞速递出一个眼色,悦儿便是懂了,只得无声让开。
“为难你了。”翰琼望着锦门关上,对悦儿轻轻道。
只这一句,悦儿便是受宠若惊般欣喜,去端茶点给翰琼。待回来,却不见翰琼大人,锦门亦是闭着。
余下之事,阖业硕对外闭口不提,只多日不來婧云宫。
宫里已是有闲话传起——宠妃娘娘又把皇上惹到了。
“又?”珅琚珷得了消息,哼笑不止,“他以此为乐么?还是喜欢找虐,非得被人家折磨才高兴?换做本侯,如果身边之人如此不乖不顺,早灭了她的口!”
珅琚珷此言一出,是随口而言,抑或语有所指,璠琪却不去深想,只唇角一扯,,“侯爷不怕被皇上记恨么!”
“怕什么?他不是丝毫没得动静么?说不定,他还暗自感谢本侯,欲帮他除掉情敌呢!还不是他自己不够心狠!”珅琚珷笑道,“他怕是忙着同那宠妃怄气吧!他可是忍功一流之人!他也就能在那宫墙内呼风唤雨,同后宫里那些脂粉美人们神气十足了!”
“侯爷好像有些针对那宠妃!纵使不能拉拢,这般折磨她呢?若又惹了皇上,您离帝都之路,岂非做了无用功去?”璠琪琢磨道,“琪儿原本以为,珅地只有自己不喜欢那宠妃。可是,琪儿怎么慢慢觉着,侯爷对那宠妃之嫌恶,非常之深呢?”
“琪儿怨恨之人,本侯亦然!”珅琚珷眉头微晃,端了汤汁到璠琪跟前,手却是一抖,“快喝吧!”
一抹苍凉之色于她的瞳仁深处悄然掠过。
璠琪接了过来,一股脑喝了下去,“宠妃之生辰,几年一次。怎的偏就生在了这时……”
“若是每年一过,他得受多少冷脸!”珅琚珷看着璠琪喝完,为她拭去唇边所沾之余汁,心间有痛亦有痴,语中泛忧亦泛愁,“珅妃再不争气,本侯怕是要放弃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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