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一边负责的老师宣布了结果,流光才收走弓箭,重新背好。又拿起一边的苗刀,磕掉上面的冰渣。
那人被很快抬走了,毕竟他的胳膊和膝盖伤的过于明显的严重了。流光一步一步走下场,再次接过流月给的水,喝上几口。流月和歌天在耳边说着什么流光已经听不到了。这两场虽然流光都赢了,但是代价也不小,第一场她之所以能从阵法中出来,是因为在华丰画阵法的时候,她也在给华丰的阵法里安钉子,而这些钉子,就是她的一个个分身,这些分身并不会被看到,但是它们却像是迷宫神话中的毛线团,一个个连接起来为她指明破阵的路。
一般人破阵是要找阵眼,但是华丰的阵,阵眼是阵外的自己,这是无解的局,也是华丰的厉害之处。这一次破阵极度消耗流光的精神力,她其实那时候头痛欲裂。
第二场,她能赢是因为出奇兵,她有两把武器,只是因为一直使用苗刀所以让对方忽视了背上的弓箭,而因为忽视导致他最后一击的时候并未提防,从而让流光取胜。而这一战,流光伤到了腿,她踢到那弟子的胳膊肘,也狠狠冻伤了自己的腿,现在她的左腿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马上这第三场,对上的是水系的子乐。流光已经有种弹尽粮绝的错觉,心里乱得很。
子乐很奇怪为何这流光的赛事安排得如此之密,自己以为还得隔开些时候,没到半盏茶得功夫就被通知上擂台了。子乐打量着对面的那个女孩,她身量偏小,看上去比自己应该小一两岁,站在那里有点像个小娃娃,可脸上的表情,却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请指教。”双方行礼。子乐是自己师门的独苗了,她的愿望就是撑到半决赛,自己已经有一个败绩了,再来一个直接淘汰。虽然这么说很不齿,但是她还是要说,对上一个连战两场的人,自己的胜率提高了不少。
流光自然也在打量子乐,子乐从她们刚刚进山门的时候就很出名了,因为家世极其好,子乐是她的封号,因为她的父亲希望她快乐,也表明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儿是有多么快乐。至于家世好还来修仙,原因自然是英雄救美的老掉牙套路。因为子乐小时候身体不好,正好遇到云游的玄暮道人,玄暮道人发现是妖邪作祟,直接斩妖除魔让这个小姑娘恢复健康。小姑娘长大后,不爱珠宝不爱美男,一心来天武门修仙。
她们在选师父的时候子乐以自己可以指定师父教导而一下闻名于一众小孩之间。可惜,玄暮道人很直接地拒绝了,说自己救人并非因为别的,只是道义而已,如果收了这个徒弟倒反而奇怪,就将她又给了北辰和南阳这对兄妹来教导,还说这对兄妹的教学方法更适合子乐。折腾了五六天才定下来。而流光,则是更早时候见过子乐,在天书中,如果说流月是恶毒愚蠢的话,那子乐应该就是骄纵蛮横,两个人就似那哼哈二将,衬托了主人公分外完美无缺。天书是哪个缺德鬼写的流光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这个缺德鬼极度脱离现实且有被害妄想。
子乐直接放了水龙,将流光直接卷到空中,不得不说,南阳的确更适合子乐,作为同样的水系法术修行者。在水龙中,流光根本无法呼吸,而自己的左腿因为刚刚受伤的缘故,根本无法大幅度动作,此时流光真切感受到了溺水的恐惧。她没有抽出苗刀劈开水龙,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趁着还有意识,流光将弓箭取下,向着那一边的峭壁上射去,那箭直接突破水流钉在了崖壁上,流光虚空一抓,将弓箭横着一放,那弓和崖壁上的箭相互吸引着,竟将拿着弓的流光直接拉出了水龙。终于能够呼吸,流光贪婪地大大呼吸几下,感觉新生也不过如此。水龙唰地解体,落在地面上就像是凭空一道瀑布。
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控制住水,水的形体不固定,而且很难拿这种冷兵器去真正实现伤害输出,必须将水的形态变掉。流光也不用弓箭了,直接手捏诀做个阵。她对于阵法并不是很精通,学到的也只是很粗浅的表层。子乐并未放弃,再出一条水龙直接扑过来。
“走你。”接下来的场景让那年观赛的弟子们都难以忘记。流光她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阵法,就像拿个罐子装水一样将水龙从都装到尾,最后封口。阵法因为粗浅,形成的阵法壁是非常坚硬的那种,不像是高级阵法一般有弹性。但是装水,正合适。“你——”子乐愣住了,而她晃神的一刹那,刀就在她眼前了。
“你输了。”流光说,流光拿到了决赛的入场券。
结束比赛之后流光也没心情去炫耀,准确地说,是有心无力,只想着赶快去药堂治伤。歌天让她快去,流月交给她。流光走之前装作不经意地瞟一眼远处道人们所在的高台,她不知道那个人如何看自己今天的举动,但是她知道,下一次碰到纯心的时候一定就不会像今天一样简单了。
为了让流光更好治疗,霍杉将想要围观的弟子们都请走了,不得不说,人傻就是有好处,不识眼色才能毫无负担地送人们离开。“昨天我因为照顾流月不能完成我作为队长之一的任务,给你添了工作压力,抱歉。”
“不必抱歉,这是向师父报告过的,而且说是队长,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你安心养伤即可。”流光冲他点点头,又笑着说:“下次见面就可能是在擂台上了,到时候见。”霍杉也点点头:“到时候见。”说完也离开了。
流光喝过药便小憩一阵,睡着睡着却有很奇怪的感觉,直接将枕头下的匕首抽出来,对准来人。
“是你?”流光看着闻辛,将拿着匕首的手放下,却没有放开匕首,“你来这里干什么?找霍杉吗?他走了。”
“不是,我来看看你。”闻辛很不客气,将一边的凳子拉过来就坐在不远处。
“我今天去看比赛了,你比我想象的,好像厉害那么一些。”
流光呵呵一声:“你现在是来夸我的吗?我觉得还是等我拿了第一你再来吧,免得到时候我输了你又嘲讽我,落差一大,我心脏容易难受。”
闻辛看着流光的脸:“我去看比赛,是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很看重这种虚名的人。但是赛场上你又很拼,说实话,我差点以为你会死在第二场。”
“谁说我不看重虚名的?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各种闪光的头衔了,越长的越花哨的我越喜欢,你看人可真不准。”
闻辛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看得她鸡皮疙瘩不断地冒:“别看了别看了,有事说事,闲扯的话我现在没精力陪你,你找别人去。”闻辛笑了,那笑比盯着看好不了多少:“诶呀,可是你把我捡回来的,现在我想看看我恩人的脸,将那恩情铭记五内都不行吗?”
流光觉得自己和闻辛相处这一段时间,终于知道天书中的疯的体感是怎样的了,就是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思维跳跃且认为别人有病,就是闻辛的这种疯。
“你休息吧,我走了。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和你讲一下,我现在已经伤好了,虽然还不能进入弟子宿舍住着,但是已经能跟着大家一块修炼了,距离正式成为你的师弟没多少日子了。”
流光干脆不理他,将一边的经书翻开,念起了静心咒。闻辛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消失,但很快恢复。就保持着这种流光厌恶的笑,他离开了。
等他走了有些时候,流光才停下来,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闻辛有如此大的敌意。按理说,对玄暮是因为他人品有问题、是她们两姐妹的悲剧根源且是那玄暮将她一剑穿心的,但是闻辛呢?因为他斩下了流月尸首的头颅吗?流光觉得自己一定是将天书中看到的某些内容遗忘了,而那被遗忘的,就是流光惧怕且深深厌恶闻辛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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