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昨夜拿着那一两银子去客栈住的的玉荷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回来后并没有看见崔玉生。对于他去了哪里,她并不关心,甚至还有一丝庆幸他不在。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又怎么对那个险些被掐死的自己释然,更甚是做到原谅。

玉荷伸手碰了碰,被自己用脂粉遮住的脖间,眼前又一次浮现起,他当时掐着自己脖子时的狰狞可怖。

她没有丝毫怀疑,那一刻的他是真的想把她给掐死。

可笑的是,哪怕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仍在为他辩解,为他找遍了理由。

因为他们认识了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而是整整十三年,人生中又能有多少个十三年。

伴着日出,是窗外浮动的影影绰绰。

“崔大哥,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刘庆松了一口气,“崔大哥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要不要我再给你请个大夫过来。”

“不用,我自个就是大夫,这是哪里?”醒来后的崔玉生望着包扎完好的手,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最好的麻沸散也远达不到这个效果。

刘庆拍着胸口,庆幸不已,“要不是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崔大哥,只怕崔大哥你就得躺在大街上睡一晚上了,也不知道是谁下手那么狠,那种人活该生孩子没屁yan。”

崔玉生这才发现,为自己包扎的人正是上次关在他隔壁牢房的男人。

只见过一面的人都会帮助自己,而自己同床共枕,青梅竹马的妻子却选择背叛他,迫不及待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何其可悲,又何其悲凉。

刘庆取出一包粉末倒进酒壶里摇晃均匀后,给各自倒上一杯,“崔大哥心情不好,不妨试一下这东西,保证你试过后不但会忘记所有忧愁疼痛,还会快活如神仙。我知道你肯定想问我你为什么感觉不到疼,也是托了这神仙散的福。”

“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他说着先举起杯子一干而尽,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快乐,陶醉,飘飘欲仙的幸福神态。

鬼使神差中,崔玉生经受不住诱惑喝了下去。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羽化登仙在这一刻也不过如此,整个人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又像是掌握杀生之权的帝王。

自从尝过神仙散的滋味后,崔玉生几乎到了上瘾的地步。

哪怕得知一小包就要五十两,仍趋之若鹜,只为了享受那短暂的飘飘欲仙。

只是他手上的银钱并不多,在他为钱发愁之际,刘庆笑着蛊惑:“崔大哥,我有比神仙散更好玩的乐子,你要不要和我去玩一下。”

尝过神仙散滋味的崔玉生不信这世上还有比它更好的东西,却也好奇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而刘庆说的乐子,是带他到了镇上最大的一间赌坊。

“要小弟说,神仙散虽好,但那抹快乐仅限于吸进去的那一刻,哪里比得上赌博更刺激。”往他手里塞了个钱袋子的刘庆如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朝他喷洒着致死的毒液,“虽说十赌九输家会败,那是他们没有赚到钱,运气不好。古往今来,哪个在赌场赚到钱的会大声宣扬,还不是闷不吭声发大财。要是去赌场的都没有人能赚到钱,它怎么会一直开着。”

“到时候崔大哥赚了钱,不是能买更多的神仙散,说不定还能靠钱捐个小官当当,就连嫂子都会回心转意,外面的野男人再好,又如何比得过大哥会赚钱。”

在刘庆带毒的引诱下,心智本就不坚的崔玉生想到了因为他不行出轨的玉娘,仗着舅舅是县令就肆意妄为,践踏律法不把他当人看的罗书怀。

如果自己有钱有权,玉娘肯定会回心转意,他还能将罗书怀对他做的事全部报复回去。

不,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刘庆轻轻地将人往前一推,如恶鬼在底吟:“崔大哥,我相信你的手气肯定很好。”

同一楼的喧闹相比,三楼安静得不像身处赌坊之中。

清癯的腕骨间悬挂着一串浅檀木佛串的谢钧从二楼俯瞰着楼下的男人,轻藐得像是在看一只可有可无的臭虫。

白简双手抱剑立在一旁,鼻间溢出一声冷嗤,“这种好东西给他用,还真是暴殄天物。”

捻转佛珠的谢钧眸光幽幽,“你嘴上的好东西,可是能轻易让一个国家覆灭。”

神仙散别看它的名字好听,而就是这小小一包的粉末为大燕赚取了数以千万的军费,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一座城。

一些染上神仙散的富商贫民为了吸上他一口,不惜倾家荡产,卖儿鬻女,哪怕是当狗跪在地上。

因为知道它的危害,本朝严厉禁官员私下服用,走私。如有发现者轻则革除官职,重则满门抄斩,即便如此,仍有一些纨绔子弟,世家贵族偷偷享用,只为了满足一事的刺激。

对于谢钧来说,这件事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露出一个眼神,底下多的是人为他鞍前马后。

可是莫名的,谢钧难得想亲自动手,看着她由自己最爱的丈夫一点点逼得崩溃,绝望,痛不欲生。

还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来求他,而不是自己动用权势从一开始就逼迫她。

他朝暗处之人微微颔首,那人了然的退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崔玉生都没有回家,崔母只能让王妈把他的衣服送去回春堂。

崔母见儿子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去问儿媳,“玉娘,你和玉生是不是吵架了。”

正在晾干金银花的玉荷沉默了片刻,否认的摇头,“应该是回春堂忙,所以才没有回来的。”

玉荷并不准备让那天的事被婆婆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会担心得胡思乱想。

而她,也要重新整理一下他们之间的婚姻了。

“诶,他这孩子,就算在忙也不能回家啊,再说了外面住着哪有家里舒服。”崔母将准备好的食盒拿给她,拍了拍她的手,“这是我拜托王妈一大早就炖上的鸡汤,待会儿你给他送去,然后让他晚上回来吃饭。”

“你和玉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要是真生了什么矛盾也得要说清楚才行,要不然一个不说,一个躲着,这误会岂不是越滚越大。再说了就算夫妻之间吵架,也多半是床头吵床尾和,哪有不说话的道理。”

伤好后重新回来当值的宋明见她来了,小声的说:“师父正在里面忙,不过师父看见师娘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唇角僵硬得扯出一抹笑的玉荷点头道谢后,才提着食盒往后院走去。

后院最大的一间房用来做放药材的库房,最小的一间休息,另外一间用来给病人针灸的病房。

院里放着好几个双层木架,用来晾晒草药。

玉荷来到石桌前,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鸡汤,“母亲今天煲了鸡汤,特意让我送过来的,母亲还说让你今晚上回家一趟。”

正抱着杵臼,将龟甲捣碎的崔玉生头也没抬,语气冷漠:“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喝吧。”

玉荷抿了抿唇,将鸡汤放到他手边,“这是母亲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说不喝就是不喝。”认为她在用母亲压自己的崔玉生恼火的站起来,手一推掀翻她端着的鸡汤,抬脚就往外走。

从始至终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鸡汤虽不烫,打翻后仍是烫红了玉荷娇嫩的皮肤,留下一团红印。

急忙打了井水过来给她冷敷的宋明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也许是师父最近压力太大了,他才会这样的,要知道师娘无论是在师父的眼里,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人。”

并没有说话的玉荷抿着唇,蹲下身捡起被他打碎的瓷碗。

碎瓷过于锋利,以至于一时不察割破了指尖,留下了几滴殷红的血珠。

地上打碎的瓷碗好像是在嘲笑她,就算她再怎么想复原这只打碎的碗,回不去的依旧回不去了。

就像他们的婚姻,也不可能回到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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