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转身回了审问室，视线扫了眼正在看热闹的蔡主任问：“尸体检查完了？”
蔡主任一脸严肃且格外重视地回道：“你不就是安排检查尸体有没有皮外伤嘛，这没什么难度，我已经安排宋楠在那查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似乎对于完成这项任务有着十足的把握，让人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宋楠是蔡主任的徒弟兼助理，为人勤奋好学，办事一丝不苟，除了经验没有蔡主任丰富，颜值、身高等等多个方便吧，都比他这个师父强，陆维对宋楠办事很是放心，所以也就不再和蔡主任纠缠这个事了。
在小杨去买鸡腿的间隙，对知识始终如饥似渴的蔡主任，像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一般，紧紧缠着齐晗问这问那，眼神中充满了求知的渴望，每一个问题都问得极为认真。
而齐晗呢，也展现出了极大的耐心和友善，面对蔡主任连珠炮似的问题，则始终保持着温和的态度，用清晰易懂的语言，不厌其烦的将答案详细地讲述给蔡主任听。
蔡主任学习兴致正浓，被推门进来的小杨突然打断，以至于他看小杨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幽怨。
小杨气喘吁吁的说：“陆队，鸡腿买到了。”
还没等陆维做任何回应，齐晗“嗖”的拿走小杨手里的鸡腿，“你可真是帮了大忙，非常感谢。”
然后转过身问陆维道：“你们这审问犯人有什么流程吗？是要用笔记录？录音还是录视频啊？”
“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把曹杰和易勇叫进来”，陆维指示道。
“我不累，不用休息，我去叫曹杰和易勇过来”，小杨憨厚的笑着说。
陆维就喜欢他这卖力踏实的劲儿，正是因为这一点，去年十几个来警局的实习的人，最终选了看似最不起眼的小杨。
毕业就能来刑侦大队上岗，这是多少警校学生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机遇啊！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大多数警校学生都得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地干起，历经诸多艰辛与磨炼才能走进刑侦大队的门。
小杨心里也深知自己能获得这个机会是多么难得，他满心感恩陆维对自己的赏识，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与期望，小杨为此更加卖力，无论是面对多么繁琐的任务，还是遭遇多么艰难的挑战，他都毫无怨言，总是全力以赴地投入其中，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陆维的选择没有错，用加倍的努力来回报这份知遇之恩。
小杨把曹杰和易勇叫道审讯室，刚想转身出去，陆维叫住了他，“不是不累吗？拿着本子好好听。”
这是陆维在叫他旁听审讯过程，小杨高兴的差点儿蹦起来，他傻笑道：“好的好的，陆队，我肯定好好记。”
曹杰给两个嫌疑人松了绑，然后做到审讯桌旁准备记录。
易勇调好录像设备和录音笔，“老大，都准备好了。”
“开始吧”，陆维指挥道。
齐晗点了点头，拿着鸡腿走到李波的面前，带着一脸狡黠的笑容，眼神里还闪烁着捉弄人的光芒，故意逗他说：“想不想吃鸡腿啊？”
李波放下口中嘬着的手指，留着口水痴痴的说：“想。”
“想吃鸡腿啊，想吃就要听太爷爷的话知道吗？太爷爷问你什么你就要答什么好不好啊？”齐晗阴阳怪气的说。
太爷爷？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审讯室里只有陆维嘴角噙着笑，见怪不怪的观摩齐晗耍宝，有了拿着拖鞋的金鸡独立的前车之鉴，这场面实在不算什么。
其他人嘛，神色各异！
小杨一副这特殊的审案方法，我一定要好好记。
蔡主任一副大师果然是大师，居然能想到如此别出心裁、精妙绝伦的审案方法。
至于易勇和曹杰嘛，已经惊掉了下巴，哑巴了。
“好，听太爷爷的话”，李波凶戾的面容上流露出孩童的天真，看起来无比的不协调。
“那你告诉太爷爷，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为什么要跟踪那些女孩子？”齐晗问完，坏笑着朝陆维眨了眨眼。
为了吃到鸡腿，只有婴儿智商，完全依靠生理本能的李波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思考，脱口便说：“我叫李波，今年四十三岁了，住在二环老城区的民房里，是神主让我们跟踪她们的，神主说那些纯洁少女的血可以帮我们洗去罪孽，让我们下辈子有钱有势做人上人。”
听到罪犯交代，审讯室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此前，为了能从这两个嫌疑人口中获取至关重要的关键信息，专案组成员可谓是绞尽脑汁，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他这两个人却始终紧咬牙关，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
谁能料到，之前那个顽固得如同顽石一般、油盐不进的嫌疑人，如今竟然被齐晗如此轻而易举地哄骗，仅仅寥寥的三言两语，就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如此轻易地就吐露了实情，乖乖地全盘托出了。
这巨大的反差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让人既感到极度的惊讶，又有一些难以置信。
在之前的侦查过程中，案件一直深陷于重重迷雾之中，毫无头绪，而此刻新出现的线索，对于尽快破案来说，简直是至关重要，其意义不可估量。
齐晗递给李波一个鸡腿，“真乖，太爷爷很满意你的答案，大鸡腿赏你啦！”
李波接过鸡腿，瞬间狼吞虎咽的开始啃，一旁饿的不行的曹大壮不停的吞咽口水。
“你也想吃鸡腿吗？”齐晗转过头问曹大壮。
“想吃”，曹大壮诚实的回答。
“那你也乖乖的回答太爷爷的问题好不好？回答对了太爷爷才会给鸡腿吃哦”，齐晗哄骗道。
“好”，为了快点吃到鸡腿的曹大壮急切的回道。
“李波刚才说的神主你知道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齐晗拿着鸡腿在他面前引诱问。
“我不知道神主大人叫什么名字，我们神坛的人都称呼他为神主，这位神主有大神通，能够上通天神，下达地府，无所不能，他还能帮我们洗清前世今生所有罪孽，让我们摆脱过往的一切罪恶与包袱，来生做个大富大贵的人。”
曹大壮边说边睁大了眼睛，那眼神中充满着极度的敬畏和崇拜，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近乎狂热的情绪之中，对这位所谓的神主深信不疑，“神主是神人，他不用睡觉，所以没有住的地方，我们每次见他都是在神坛。”
齐晗奖励了他一个鸡腿，转头又去问李波，李波雀跃的等着他发问，显然对刚才鸡腿的味道很满意，吃一个没吃饱还想再吃。
齐晗拿着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说：“你知道神坛在什么地方吗？神坛里有多少人？”
回答问题真的能吃到鸡腿，李波毫不迟疑的回道：“神坛在距离京城不到五十公里的西窑村里，不传道法的时候，神坛只有神主和一阶神官在，一阶神官只有两人，也是神主的左右护法”，他说到这里就想伸手拿鸡腿。
齐晗把鸡腿移开，没让他拿到，“你说的不够详细，太爷爷不太满意，所以这次不能给你鸡腿吃，你要说的特别详细，太爷爷高兴了才会给你鸡腿，听懂了吗？”
李波疯狂的点头。
齐晗继续问：“你继续回答太爷爷回答问题，神坛的组织是怎么构成的？”
这次李波学乖了，把他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全说出来，“神坛里有一位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神主，神主的下一级，是一阶神官，一阶神官只有两个，他们在神坛的地位极其尊崇，有执法和行刑权。
往下就是二阶神官，共有五个，他们分别肩负着各不相同的重要事务，维护神坛的正常运行，再下面还有十个三阶神官，负责维护神教徒成员。
在这些神官的层级之下，还有众多的神教徒，这些神教徒被极为细致地划分为十个级别，而我由于入教的时间最早，为神坛做的贡献最大，目前处在第一级神教徒的位置。”
李波一口气说完，这次齐晗没有逗他，直接把鸡腿给他了。
等在一旁对着鸡腿双眼冒光的曹大壮跃跃欲试，齐晗直接发问：“神坛有多少神教徒？你们都是如何成为神教徒的？”
曹大壮毫不含糊的说：“神坛的神教徒数量众多，具体我也没有数过，只有成为三级以上神教徒，才能到神坛跟随神主学习神法，三级一下的是没有资格到神坛去的。”
“至于成为神教徒的途径，各不相同，有的是因家族传承，自幼便接受洗礼，有的是在人生低谷时，受到神坛的感召，还有的是为寻求心灵的寄托，主动投身其中。”
“不过想要成为神教徒，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通过神坛设下的种种考验，证明自己的忠诚和信仰才可以。”
齐晗故作满意的给了曹大壮一个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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