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陆维的语气严肃且认真，那庄重的神态仿佛这个问题关乎着生死存亡，至关重要。
“刚不是说先欠着嘛”，齐晗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随意与不羁。
“随你，你这两天有什么事？”陆维目光专注地问道，那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好奇。
“怎么？陆大警官有时间可以陪我？”齐晗似笑非笑地说道，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嗯，案子结了，我这个周末休息”，陆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陆维找了两个周末必须要和齐晗在一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是为了和多熟悉熟悉他，培养点默契，多摸清齐晗的脑回路，免的他出任务的时候，出其不意，搞得他措手不及。
二是为了和齐晗多了解一些道家学问，以便于今后在与齐晗交流和探索时更加顺畅。
“我这两天事情可真不少，首先我得先把欠的代码写完，我昨天请假，欠了一堆工作没处理，想想都头疼，好想念李佳洋那个小天使鬼啊！”齐晗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焦急。
对其他送到阴司的鬼，齐晗没多大记忆点，一般送走就忘了，但是对李佳洋的印象却是相当深刻。
谁能记不住那个吭哧吭哧帮自己写代码的小天使呢？
“今天多少天了？是不是刚过二七，那他应该还没投胎，回去试试能不能把他拘来，帮我写两天代码”，齐晗一边轻轻晃着脑袋，一边随口念叨着。
此时，正在判官堂前准备接受审判的李佳洋猛地打了几个喷嚏，那喷嚏声响亮而急促，就连正在审问的判官都被惊动了，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疑惑。
“你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投胎？”陆维边稳稳地开着车，边转过头望向齐晗问道。
“你想听学术版本的，还是口语版本的？”齐晗戏谑的问。
“随你！”
齐晗故作高深的文绉绉的解答道：“ 人死之后，魂魄离体，会立即明白一些天地大道，知道三界六道的存在，自动前往阴司，如果一个人业障较轻、福报深厚，并且没有太多的执念牵挂，可能会在四十九天之内就进入下一个轮回投胎阶段，这四十九天被称为‘中阴身’阶段，中阴身每七天为一个周期，就是人们常说的头七、二七、七七，这几个阶段，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被业力牵引去投胎。
不过如果有很强的执念、嗔恨或者还有很多尘缘未了，就会延迟投胎时间，要等逝者对人间的眷恋彻底消散，才能进入轮回。”
陆维抓了句齐晗话里的重点词问道：“‘中阴身’阶段是指？”
“就是做鬼的阶段”，齐晗缓缓说道：“正常情况下，葱人死到下一世投胎，做鬼的时间很短的。”
“那在这个做鬼的阶段，会经历什么？”
齐晗视线落在陆维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你想听详细版本的还是简要版本的？”
“简要版本的”，陆维专注开车，言简意赅的回道。
“简要版本的啊，那好说”，齐晗清了清嗓子，故作深沉的说道：“当人死后，魂魄离开身体，由黑白无常等鬼差勾魂带到地府。
进入地府后，首先要经过一条弥漫着阴森气息的黄泉路，路的两边可能会有艳丽却透着诡异的彼岸花。
然后来到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古老而神秘的奈何桥，魂魄过桥时，桥头有孟婆守着，孟婆会让魂魄喝下那能让人忘却前世种种的孟婆汤。
在投胎之前，魂魄会在接受审判，判官会根据死者生前的善恶行为判定是进入六道轮回中的哪一道。
如果一生行善积德，心怀慈悲，多做善事，可能会被判定进入充满祥瑞的天道或者充满希望的人道。
如果作恶多端，丧尽天良，可能会被打入畜生道，来世沦为牲畜，任人驱使；或者被打入饿鬼道，遭受饥饿之苦；更有甚者，会被打入地狱道受苦，在无尽的折磨中忏悔罪行。
被判定可以投胎为人后，魂魄就会进入轮回通道，等待合适的时机进入孕妇腹中，开启新的一生。”
他声调起伏不定，时而高昂，时而低沉，与此同时，他的两只手一刻也不停歇，不停地比比画画着，那丰富的手势在空气中描绘着无形的画面。
“那详细版本的呢？”陆维微微侧头，看向齐晗，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详细版本的得加钱”，齐晗挑了挑眉，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加多少随你开”，陆维面无表情，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
“现在又不想要钱了”，齐晗灵机一动，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神色，“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之后，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也必须要回答我。”
“不违反原则纪律，不涉及机密，可以”，陆维简洁地回应，依旧一脸冷峻。
“你放心，我问的问题，肯定不涉及这些”，齐晗拍着胸脯保证。
“那你想问什么？”陆维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还没想好，给我五分钟，容我仔细想想”，齐晗坏笑说，说完便闭上眼睛，假装冥思苦想。
“想问什么问题，要想五分钟”，陆维不解地问。
“别打扰我想问题！”齐晗大声说道，表情非常夸张。
陆维非常无语，无奈选择禁言。
终于，齐晗一脸坏笑地开口问道：“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
陆维面色一变，猛踩了一下刹车，车子险些没追尾前面那辆迈巴赫，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中暗骂：果然就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齐晗的脑回路。
“怎么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齐晗一脸无辜地眨眨眼，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戏谑。
“不是，非要回答这个问题吗？”陆维紧抿着嘴唇，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平时严肃正经，从不和人聊这么私密的话题，此刻被齐晗这么一问，只觉得尴尬无比。
“除了这个我也没别的可问的啊，你不会初吻还在吧？”齐晗一脸不可置信的大笑着说。
半晌，陆维才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陆维这匆匆而过的二十八年人生，仿佛是一部纯粹而专注的奋斗史。在这悠悠漫长的岁月里，他的整个世界几乎被军事理论、体能训练以及刑侦专业知识填得满满当当。
他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为人民服务，那颗炽热的心始终紧紧围绕着国家和人民，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物，在他的认知范畴里，个人的感情生活仿佛是一片遥远而模糊的未知领域，从未得到过他哪怕是丝毫的关注与投入。
他对待女同事没有丝毫的差别待遇，乔昕在他身旁时，平常那都是被当作汉子来使唤的，除了在必要的时候注意一下身体边界，避免不必要的接触，其他时候乔昕完全和男同志一样被呼来喝去，没有任何特殊的照顾或优待。
他的生活犹如一个被工作填得严严实实、毫无空隙的容器，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容纳那些充满浪漫色彩的风花雪月。
而齐晗这没心没肺、肆意妄为的提问，恰似一块突如其来的巨石，猛地砸进了他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在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的问题触碰你的边界感，让你觉得不舒服了？”齐晗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此刻毫不掩饰地试探着问道，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维。
“不是，只是从没和别人聊过私人感情问题”，陆维微微侧过头，目光依旧直视着前方，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你们平时都聊什么？”齐晗不禁更加好奇了，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倾向陆维，迫不及待地问道。
“射击、格斗技巧、案情、作战方案”，陆维简明扼要地回答，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
“所以除了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你就没想过别的？”齐晗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没有，不是奉献，是工作”，陆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很敬佩你，作为一个人民，感谢你为人民的付出”，齐晗突然收起了笑容，一脸正色地说道，那神情无比认真。
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轮胎不断摩擦地面发出的沙沙胎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陆维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他的眼神中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这话他其实听过很多遍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齐晗嘴里说出来，却更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触动，说不清道不明。
“所以，你刚下说这周末说要陪我，不是作为朋友来陪我，也不是来和我培养感情的，而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是你工作或学习的一环是吗？”齐晗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却依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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