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妖精别过头去,不再看陆维,假装生气地说道:“行,你陆大少爷金贵,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他的声音故意提高,带着浓浓的不满。
“齐晗,你听我好好说行吗?我知道条件不好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不习惯”,陆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表情也变得严肃,眼神中满是诚恳。
“算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吃完饭你就走吧,我们不要再联系了”,齐小妖精假装非常伤心地说,心里却已经憋笑憋出内伤。
陆维看着齐晗的眼睛,目光中满是真诚,极力解释道:“齐晗,不管怎样,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们之间不应该因为这些产生隔阂。”
齐小妖精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陆维终于意识到齐晗刚刚的举动是在骗他,顿时脸色变黑的不行,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额头坐回沙发上。
齐晗整幺蛾子的手段真是花样百出,防不胜防,随时随地都可以整一出,极少有人能把他弄到情绪失控,齐晗就是其中一个。
见陆维脸色变差,齐晗担心他真的生气了,赶忙收住笑容,一溜小跑地跑到陆维身边,双手拉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陆维,生气啦?”那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和讨好,声音都不自觉地放低了。
陆维一把推开他,“没有,我没那么小气。”
其实他心底里是真没生气,只不过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周边环绕的大多是行为和做事极有条理的人。他们遵循着既定的规则和模式,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很少遇到像齐晗这般如此不符合常理,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这就好似原本熟悉的棋局中突然闯入了一个乱走一气的棋手,让他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最为恰当。
齐晗再次厚着脸皮贴过来,“哎呀,陆大警官,别生气啦,我真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戏弄你了,好不好嘛?”
陆维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每次都这么说,哪次做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齐晗一脸谄媚,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这次一定做到,要是我再骗你,就让我出门就摔个大跟头。”
陆维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齐晗整个人挂在陆维身上,“陆大警官,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你,怎么样?”
陆维依旧板着脸,还是不为所动。
齐晗突然抱住陆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亲爱的陆大警官,别生气啦,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那温热的气息扑在陆维的耳畔,让他身子一僵,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轻咳一声说道:“你快松开,像什么样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齐晗却抱得更紧了,耍赖道:“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松开。”
陆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一丝妥协:“好好好,我原谅你,赶紧松手。”
齐晗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笑嘻嘻地说:“我就说陆大警官这么宽宏大量的人,不会和我一般计较嘛。”
还没等陆维再次开口,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砰砰砰”,两人严肃的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间彼此交换了信息:陶建来了!
齐晗当即说道:“我去开门。”
他快步走到门边,伸手迅速打开了门,门口出现一个鬓角两边头发花白,面色略显憔悴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门开的瞬间,他便剑拔弩张,满脸警惕地说道:“我收到了你的传信符,你知道了我的事情,你想要什么?”那语气充满了戒备和不安。
陆维迈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社交礼仪笑容,声线温和而沉稳地缓缓说道:“陶先生别着急,有什么话,请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他的目光中透着真诚与安抚,有一种能让人瞬间平静下来的魔力。
陶建朝室内扫视了一圈,目光谨慎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认房间里没有别人,又暗暗评估了一下面前两个年轻人的战力,这才缓缓进了门,紧绷着身体局促地在沙发上坐下。
齐晗像迎接普通客人一样,礼节周到地给他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微笑着说道:“喝点水,我们慢慢聊”,那笑容亲切而自然。
陶建接过水,那握着水瓶的手微微颤抖着,视线不停地在齐晗和陆维的面上徘徊,眼神中满是深深的疑惑和难以掩饰的警惕,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挖掘出潜藏的深意,却始终无果,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原本陶建满心以为齐晗知道了他的事,定是来要挟他或是要对他进行处理的,心中早已做好了应对刁难的准备。
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竟是两个人面带微笑,态度亲切温和,还像平常招待客人一样给他送水,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陆维率先开口道:“陶先生您好,我是北淀分局刑侦大队队长陆维,您在这个房子里摆拘魂阵,利用阴气给您女儿续命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急切地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慌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小心谨慎地过了七年,在这漫长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每一天都如惊弓之鸟,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岁月无情地磨没了他身为天师的意志和风范,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逝不见,如今的他如同一个普通父亲一样,满心满眼只有对女儿的牵挂和担忧。
“陶先生,我们是从叶青青那里了解的情况,虽然您设了这个阵法,我相信您是有苦衷的,所以我们想和您聊聊具体的情况,尽量帮您解决您的困难”,陆维循循善诱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和关切。
陶建没了刚进门的剑拔弩张,整个人都被无尽的绝望所笼罩,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说道:“没有人能帮我,我的困难没有人能帮我解决,我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有什么好聊的?”
陆维没有跟着陶建的思绪接话,而是完全按照自己掌控的节奏说道:“就是想和您随便聊聊天,您道行这么高,一定是出自正统道宗吧?”语气平和而亲切,仿佛是朋友之间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或许是陆维的态度太过真诚,让人不知不觉中放下防备,或许是陶建太久没和人聊过这些,内心压抑的痛苦早已堆积如山,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来释放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沉重负担,在这双重因素的作用下,他终于收起了抗拒,缓缓地开口讲述他的经历。
陶建道士名叫玄风子,原本是青云山上清源观里的修道之人,他是个弃婴,是师父把他从冰天雪地中捡了回去,自此便随了师父的姓,叫陶建。
他自小便在那深山道观中修行,自幼就开始学习道家经典,因其天赋极高,学习道法时的领悟能力远超常人,又心怀正义,因此被师父给予厚望,当作下一代接班人精心培养。
对他来说清源观就是他的家,他的师父、师兄弟,是他的亲人,他快乐的在这里成长,快乐的在这里学习,也快乐的长大。
他会时不时的下山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也会时不时的会下山游历,帮人解决一些灵异问题,但不管在外面多久,他都会回去,回到清源山,那个被他称作家的地方。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猝不及防地夺走了他的全部。
在他三十一岁外出游历期间,青云山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那汹涌的洪水又伴随着滚滚的泥石流,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
等他得到信息,心急如焚地返回清源观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已面目全非,一切都不在了。
清源观被泥石流冲毁,所有人都埋在了泥石流下,救援第一时间就到了事故现场,整整挖了十天,前前后后挖出来的都是师兄师弟的尸体,当然还有师父的,他们有人是被淤泥覆盖窒息死亡的,有的是被洪水淹死的,还有的是被塌毁的道观砸死的。
师父、所有师兄弟,无一幸免于难,陶建因为外出游历,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一劫。
他收敛了他们的尸身,火化之后,就地埋在了青云山,埋了整整半座山,他不吃不喝挖坟墓,就挖了整整三天。
从此,青云山没有了清源观,也再没有了他的家,有的只是半山的坟茔,在风中孤独地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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