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发部总监，程朔川？
看完他亮出的员工证，周千惠倒是心下镇定，不过是个小小总监罢了。
她眼神轻蔑，略过程朔川，直接问负责人：“这次选角不是你们《盖世》策划部负责吗？”
她将“《盖世》策划部”的音咬得很重，言下之意不过就是：启程旗下这么多款游戏，你一个开发部的总监，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面对周千惠的质问，负责人只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很官方地回应一句：“也不能这样说，游戏这一块，都是我们小程总来负责的。”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没眼色的周千惠少说两句话，省得把自己也拉下了水。
知道这是谁吗？
这可是华兴启程的程二少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大腿！
周千惠被负责人倏然改变的态度弄得有些发怔，刚刚不是还招待得挺热情的吗？
她好一会没出声。
而程朔川双手插兜，似乎没什么兴趣再多说废话，声音淡漠道：“时间到了，开始吧。”
他往前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停顿，跟负责人交代：“对了，这位，不太适合我的游戏，请她回去。”
这位，显然指的是周千惠。
周千惠脸色变了变。
站在一旁的阿星不动声色地拉了拉严暖的袖子。
严暖没动，只看着程朔川的背影。
“周小姐……”
负责人的话还没说完，周千惠就沉不住气冲人家喊道：“他刚刚说什么？让我走？凭什么？你们搞搞清楚，是你们《盖世》邀请我来参加选角我才来的，凭什么他说不行就不行，哪里不行！”
负责人一时无言，陪着笑脸敷衍两声，就另外叫了人来送周千惠出去，自己则是走向严暖，礼貌道：“严小姐，麻烦跟我往这边走，您的手受伤了，等会我帮您拿医药箱。”
严暖弯弯唇，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谢谢你，麻烦了。”
负责人也笑着，殷勤地引着严暖往试镜房间走，彻彻底底将周千惠晾在了一旁。
周千惠气得快要炸开了，偏生她经纪人刚刚还不在场，没人帮她。
进了试镜房间，策划组的负责人给严暖拿来医药箱。
阿星很快就给严暖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用纱布将手包了起来。
阿星有些心疼，一边包扎，一边小声念叨着：“周千惠实在是太过分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让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严暖就递来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人多嘴杂，阿星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识趣地不再开口。
虽然是下午两点开始试镜，但雪妖这个角色被安排在了最后。
《盖世》早就对拟邀艺人进行了初步筛选，到今日试妆，三个角色都是各请两人，周千惠直接被程朔川叉了出去，倒便宜了宋亦然，只换身衣服，试下妆，摆几个POSE拍张照，就白白捡了巫女这个角色。
宋亦然拍完，严暖就去后台换衣服了，竞争雪妖一角的另一女星杨安安也跟在后头去换衣服。
杨安安便是周千惠口中已经内定的启程娱乐的新人。
严暖记不大清，现在新人实在太多了，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还很小，脸上满满都是年轻女生才有的胶原蛋白，清纯小妹妹的气息掩都掩不住。
不知是这位清纯小妹妹本身就比较高傲的缘故，还是看不起严暖如今落魄，面对前辈，她连声招呼都不打，还先于严暖拿走了一套衣服。
那套衣服本来是阿星要拿给严暖的，只慢一步，就被杨安安抢了先，阿星有些不开心。
严暖倒无所谓，这里的三套裙装都是雪妖游戏里的时装还原版，人长得好看，穿什么不是穿？
等严暖换好衣服时，杨安安已经开始拍试妆照了。
阿星帮严暖撩开帘子，严暖就靠着墙看场内。
鼓风机在一刻不停地吹，指导老师站在台下教杨安安怎么做动作，可新人到底还是新人，动作稚嫩生硬，也没领会到指导老师的意思，硬照摆拍能力相当一般。
严暖看得有些无聊，目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在监视器后的程朔川身上。
他今日仍然是一身休闲打扮，像个干干净净的男大学生，如果没有人说他是游戏开发部总监，严暖也会像周千惠那样，认为他是新进公司的员工，甚至是实习生。
杨安安比之前拍摄的人都要拍得久，但迟迟抓不到角色的神韵。
严暖一直看着程朔川的侧脸，也看到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后便开口：“可以了，下一位。”
下一位自然就是严暖。
杨安安下去后，严暖提着裙子，慢腾腾走到摄像机前，整间屋子忽然安静了几秒钟。
她选的那套衣服是银白交错的，上身无肩带的白色抹胸收得很紧，两条手臂都裸着，却配了两条广袖丝带，腰部雪花状镂空了一段，下摆是繁复的层叠长裙。
她的妆容很淡，弯眉轻扫，如雾如远山，为了与游戏角色的CG形象更神似，本就小而精致的唇还用遮瑕遮小一圈，轮廓阴影倒是比平日稍微加重一些，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开，锁骨于其间隐隐绰绰。
她一站到那儿，不少《盖世》的工作人员心下就感叹，这就是雪妖啊！神秘、空灵！
鼓风设备开始工作，那股子仙气也一下就出来了，不用指导老师教，严暖就往前双甩广袖。
这是游戏里雪妖打出第三控制技能时会做的动作。
大家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有备而来的啊，起码是看了游戏官网的预告视频吧，于是大家不由自主地又对她多了几分认同感。
参与过雪妖建模的技术人员今天也来了，对严暖很满意，严暖不管是从形象气质还是表现力来看，都完全符合雪妖的特质，清纯，也勾人。
严暖的拍摄时间不长，动作指导几乎不用说话，她就能抓住摆拍动作的要领，摄影师也很满意，私心觉得，她的试妆照完全可以当定妆照来用了。
此刻严暖并没有注意到，台下有个人不再看监视器，只看着她。
等到严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造型可摆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喊停：“可以了。”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也听不出情绪。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停留了一会。
程朔川突然说话：“严小姐，麻烦你留一下。”
严暖淡定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突然放起了小礼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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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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