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衡观拉开一侧的车窗,看见屈同尘等人的马车正要被拦下,那些守卫放松了对二人的警惕,皆背对着他们凑到屈同尘那辆马车前。
乘雾从衡观手上抽出,直冲冲的飞向窗外,卷起守卫身上携带的长筒飞回二人车中,这下,那些人对罗夷传递不了信号了。
等守卫们回过神来,欲追上前来,屈同尘掀开窗帘,往外面洒出一捧白色的粉末,那些守卫无一例外的全部倒地。
屈同尘跳下马车,冲车内的衡观和裴展自豪的一笑,汤和也下车来,神色释然的一笑。
屈同尘来到衡观和裴展的车前,掀开帘子,看见洒落一地的还未收拾起来的药瓶和银针,蹙起双眉,接着抬眼看见凌乱着的裴展……
“裴展?你还好吧……还有堂主,你……他们怎么放你走的?”
裴展叹了一口气:“还是赶紧上路吧。”
屈同尘十分失望的回到车上,心里一边为自己的机智而喜悦,一边为衡观二人如何逃过一劫而疑惑。
裴展暗暗咬了咬嘴唇,衡观去收拾地上的东西,裴展看见后回过神:“我来就行。”
他一动,就觉得腰间隐隐作痛,深吸了一口气,衡观察觉到后,从众多药瓶里取出一个鹅黄色瓷瓶,递给裴展:“这个应该是止疼的。”
“啊?”裴展慌慌张张的接住,“哪有这么矫情”他嘟嘟囔囔的说道。
衡观已经将药箱整理好了,“应该快要到了。”
裴展点点头。
没过多久,马车缓缓停下,裴展和衡观下了马车和屈同尘等人商量对策,尚淹留的气息愈加薄弱了,罗夷那边,不知道怎么说服他施以援手。
汤和顿了顿道:“尚淹留的毒一刻也不能等了,大不了,我去求罗夷。”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街对面的亲王府邸下,对其中一个小厮说道:“麻烦带话,就说汤和求见。”
这小厮的脸,汤和并没有见过,约莫着这三年里,府中的人换了一批的缘故。
裴展等人在汤和身后静静地等,没多久,门就开了,是罗夷。
罗夷打开门的瞬间,神色凝固了,双目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汤和低下头,好半天才抬起头,看见罗夷仍旧呆呆的望着,泪水滚动着。
“好久不见,罗夷,我们能进去说吗?”
罗夷这才注意到汤和身后的众人,点头:“进来说。”
转过身,罗夷抬了抬手,裴展猜他可能擦去了一滴泪,几个人进入亲王府,围坐在正殿中,罗夷低着头不说话。
汤和开门见山的说道:“罗夷,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尚淹留中了荒漠南天竹的毒,我记得你是可以解的对吧。”
罗夷阴沉着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一手狠狠拍向案几,上面的茶杯倒向一边,“是不是没事相求,你永远也不回来了啊!”
裴展被吓了一跳,他涨红双眼,声嘶力竭的吼着,外面的下人吓得皆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我们的事情能不能以后再说,尚淹留他现在情况很危急。”
罗夷冷笑道:“我们哪里有以后?”
汤和一时语塞,“是,我之前是骗了你,但是能不能先救人。”
“你把我当什么?”
罗夷的目光从汤和身上扫视着,等他发现她衣服的红色是血色时,不觉张了张嘴,“你怎么了?”
屈同尘道:“罗夷,这背后的事情我们待会跟你说,你先看看尚淹留吧。”
汤和跛着脚走过去,险些摔倒在地,罗夷出手扶住了她,看着自己身体本能的反应,长长叹了口气。
“好,我若是不救他你会恨我吗?你别回答我,算了,你要是因为这个恨我我也许会更加后悔。”罗夷笑自己,真是又傻又笨没出息。
他将汤和扶回去,走到尚淹留身边,解开绑带,血水扔向外渗透着,“不错,确实是荒漠南天竹。”
罗夷叫贴身护卫去取解药来,让屈同尘为他服下。
他叫府里的药师把尚淹留带到卧房,重新包扎好伤口,等他醒来。
他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颗药丸,放在手心自嘲般的笑着,“汤和,你知道吗,我为了找这个药废了多大的力气,求了多少人,等我求到这个药,你已经走了,我找不到你了。”
汤和道:“对不起,但是要谢谢还记挂着。”
“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真恨你,我就不该信你,也不该把你从山寨上带出来……”罗夷快要分不清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汤和听,那颗药丸快要碾碎。
突然,她逼近汤和,捏住她的脖子,将药丸塞进她的口中,汤和不觉咳嗽的两声。
裴展看得出汤和不想在和他说下去,便开口道:“亲王,庄迢和梅无厌来你府中了吗?”
罗夷闻声看过去:“就是你,打晕了密室的守卫,把梅无厌带出去的?”
裴展点点头,屈同尘迎上他阴沉的目光:“还有我。”
罗夷道:“庄迢是谁?没有,怎么了?”
“守好虎符,庄迢把梅无厌挟持走了,他是来找虎符的。”
罗夷紧皱双眉:“庄迢?山寨势力的背后之人?”
屈同尘点点头:“应该是。”
他走到墙边,将书架上第三格按下去,弹出一个木匣,里面放着那颗黄澄澄的晶莹的虎符,放心下来,还在。
“不对!”汤和看着罗夷手上的那枚虎符,双眉紧凑,一手扶着案几,一手撑着墙面,走上前来。
罗夷看她行走不便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你要什么东西让下人帮你拿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说完,罗夷挥手叫一旁的小厮过来,示意他跟在汤和后面。
汤和有些心急的摇摇头,“不是,你把虎符给我。”
罗夷照做,汤和将虎符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好久才抬起头对罗夷说道:“不好,这枚是假的。”
屈同尘也凑上前来,虽然他看不出真假,却也十分关切的问:“汤和,你确定吗,这一枚是假的?那真的呢!”
汤和叹了口气:“这虎符在我手上待过,我是不会认错的。”
罗夷将虎符收回,对上窗边射过来的光,能看见里面一丝浑浊的絮体,绝望地摇摇头:“这枚的确不是真的。”
裴展道:“可能庄迢已经来过了,不知道他下一步如何行动。”
屈同尘惋惜道:“还是来晚一步。”
罗夷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看着众人:“梅无厌是不是跟庄迢在一起呢?”
屈同尘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一定是梅无厌告诉他虎符的位置的,都是她害的,要不庄迢怎么能知道虎符的位置!”罗夷愈发面目可憎。
裴展走上几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说的有错吗,她把虎符交给庄迢,现在好了,有大麻烦了。”
汤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对你太失望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问题怪在梅姑娘身上?”
罗夷想要反驳,一时间什么也想不出来,看着汤和的眼睛,“我没有啊。”
正当众人争论不休时,一女子背着弯弓不顾阻拦,闯入亲王府,正殿前的院落里传来一片刀刃相见的声音。
门被一脚踹开,一名身穿铠甲的女子站在众人面前,背对着夕阳,甲片上映着金灿灿的光。
众人闻声望去。
“卫恣意?”罗夷认得她,她是赤漠殿西南边境的女将军,常年驻守边关,“怎么今日来我府中?”
裴展也认出来了:“卫姑娘,我们凌云会上见过。”
“还真是。”屈同尘点点头。
卫恣意这才看见亲王府中的众人,都是熟悉面孔,衡观居然也在这里,便行礼道:“堂主,不想你也在这。”
衡观从进门开始没怎么说话,倚靠在裴展身后的墙边,以至于罗夷都没怎么注意到,听卫恣意一说,多了三分敬意。
卫恣意朝裴展和屈同尘眼神示意过后,看着罗夷,眼神凌厉:“罗夷,你怎么看管的虎符?”
罗夷怔了怔:“是边关哪里出什么事了吗?”
卫恣意闻言,明白了虎符的确下落不明,愤恨的说道:“大军压境。”
罗夷慌张的看着众人:“怎么办?边关怎么样了,殿主知道了吗?”
卫恣意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想想百姓,想想战士,还问齐天南知不知道,不管他知不知道,你都是个废物亲王。”
“不是!”罗夷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其实裴展差不多猜到了,虎符的事牵扯到汤和,他怕齐天南追究汤和的责任。
汤和眼神里多了丝触动,估计也想到了这点。
卫恣意道:“算了,还没有,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罗夷听到她说齐天南还未得知大军压境的消息,眉眼间愁绪消下一分,抬起头问道:“什么目的?”
“梅姑娘和月出药师救过我爹的命,我想着她如今嫁给了你,我不能让她的丈夫出什么事,就暂时没有上报。”她顿了顿:“以现有的兵力,最多可以支撑半个月,已是极限了,多一天也不行。”
因为梅无厌吗?罗夷对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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