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妖若有情妖非孽

暗灵山环绕暗灵国,是一个天府之国金矿丰富,渔樵耕读,盛产辣椒,人才辈出。

最为出名的当属念幼安!

他出生寒门,却是贵子。十三就中了武秀才,十五岁便得了武举人二甲。经常征战四方,不到一年便封为了校尉。

烈日当空,照得沙场直冒热气。风一吹,黄沙滚滚。一支箭径直射在草把的中心上。

报幕士兵:“念校尉!十环!”

众位士兵起哄:“念将军厉害啊!”

“念将军威武!”

“去去去!人家将军就在上面坐着呢!”念幼安挥挥手,虽是训他们,但他们显然一点也不害怕。

将军坐在高处笑笑:“无妨无妨,笑闹惯了。”

因为念幼安武功高强,对麾下的人又极好。他与名正言顺的将军关系也要好,将军自然不在乎这些,平日里大家就半开玩笑半亲切地称呼他为“将军”。

幼安又拉起弓箭,手直冒汗,怕自己成绩不如之前就更紧张了。

报幕士兵喊道:“念校尉九环!”

人群里传来声音:“念将军加油啊!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他想……但他射箭有点差。

他没回应,又握紧弓箭。瘫坐在一旁的方遒微微弯起嘴角:“加油啊,念将军。”

报幕士兵:“念将军,不是、念校尉八环!”

这次更歪,他小声喃喃:“完了!”

这群耳尖的士兵:“念将军!”“完了!”“念将军!”“完了!”整齐划一,跟商量好了似的。

他举起箭指向他们,那群人作鸟兽散。他丧口气将弓箭递给方遒。

站位、拉弓、放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中把心。

报幕士兵:“方都尉十环!”

念幼安心里又凉了半截。

他想回家,扰了将军十几日。将军终于答应他了,但方遒也要回,将军让他们两个比射箭,谁赢谁回去。

但这对幼安有些不大友好,众人皆知方遒弓箭一绝,百发百中。而幼安是剑术好。

他又稳稳射出一箭。

报幕士兵:“方都尉十环!”

众人欢呼,整齐划一:“方都尉!””神武!!”“方都尉!”“神武!!”

他扭头看向坐在他原来地方上已经无望刨沙子的念幼安,若有所思。

念幼安专心刨沙子还在想着:“沙子底下是什么?”没注意到方遒看了他一眼。

他深吸一口气,放出一箭。他就算失误都会赢,所有人都认为他赢定了。可这次他太失误了,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只有幼安一个人刨沙子的声音。

他听着周围空气突然安静,很是不对劲,疑惑地抬头看。所有人也都看向了他,这下安静得吓人了。

报幕士兵迟钝了两秒,然后继续报:“方都尉六环!“

“念校尉二十七环!”

“方都尉二十六环!”

“念校尉胜——!”

起哄声更大了。

我赢了?念幼安激动跳起,抱抱方遒道谢又跑到将军面前。

“将军将军!我赢了!”

“方都尉让着你呢。”

“方都尉箭术了得,我实在比不上。”念幼安有自知之明,“将军好歹算我赢了……”

将军只好信守承诺:“去吧去吧,你走了我耳根子也算是清静了。”

念幼安当晚收拾好东西,快马加鞭连夜赶路。

方都尉写好信件,交给下属让他送出去。

其实将军并不想让念幼安走,他射击虽不好,但他是杀敌的主力骨。若是回去了,敌军突然杀过来,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方遒射击好,他也要回去,都尉作用不大。他知道幼安比不过方遒,才让他们比试,可没料到方遒方遒放了水。

其实方遒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念幼安多日风吹日晒回到家。推开宅门,穿过不大的廊坊,推开垂花门。母亲忙从厢房耳室中出来,糯米粉像极了面粉弄了满身,嘴角压不住的笑。

“娘!”

娘拍拍身上的糯米粉看起来还是有点脏。念幼安抱抱娘亲,母亲手摸着冰冷的盔甲上,月光照在上面,看起来又冷了三分。

“回来就好,娘身上脏兮兮的,快把盔甲脱了换换衣服,一会娘给你做汤圆吃。”

“嗯!”念幼安看这院里空荡荡的疑惑,“娘,父亲和师父呢?”

“你父亲在正房整理东西你,你师父知道你要回来,去街上给你买的好东西。”

“娘,那我先去换衣服了。”说着念幼安蹦蹦跳跳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是他师父的。

西厢房才是他的。

因为离得近,所以他就去了。

而且他特别喜欢黏着师父,师父也不烦他,任他作妖。两间厢房似乎也不分你的我的。

念幼安脱下军装,师父房间里也是有他衣服的。他的衣服都大差不差,从衣柜里挑起一件红色内衬,白色外衫穿上,他对这个装扮情有独钟。将自己的盔甲放好。

瞅瞅从沙场带来的斩竹剑,还是带上了。

偌大的庭院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他自己偷偷溜了出去。

想在街市上看看能不能撞见师父,昏暗的街上零星亮着几盏小灯,人也零星几个。

这么大点地方找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但他跑遍了每个地方都没找到。

能去哪呢……?念幼安想着,坐进一家没几个人的小店。小二忙得跑出来。

“爷!要点什么?”

幼安把斩竹摆在桌上,习惯性地说:“茶水就好。”

小二应一声,就去了。

小店侧面不远是一座庙,“骨冥庙”。

他知道是供奉那鬼王“穆容”的庙宇,也曾耳闻些许关于鬼王的传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敬佩。

他被逼上绝路,又在绝路逢生,登峰造极,他十分敬佩这鬼王。

闲来无事,他走进庙里,第一感觉就是,庙里的人比外面的多多了。

煎好茶,迎出来的小二望着空荡的位置蒙圈:“?人呢?”

这偏僻的地方,庙宇可是富丽堂皇,奢华至极,香火旺盛。还有一位灵牌,鬼嘛有灵牌很正常。

唯一不好的就是神像太丑了,好像不管是那些神仙还是鬼王的神像都很丑。

他是无神主义,不相信有什么神仙。什么神仙能拯救苍生,就当个故事听听罢了。但也尊重这种文化,自己不相信也有别人信,有这个文化存在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嘛。

在一旁耳闻,一个拜完的人和一旁同行的人聊起:“我听说芸山上听说有只鬼出没!”

另一人说:“早听说了,我还听说吃了那艳鬼的心能许愿呢!”

才闻此事人说:“我可听闻那鬼吃好色之人!芸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连大老爷都做了法事!你还想着去吃那鬼的心!”

“就算吃不到——我还听说那艳鬼长得叫一个带劲!身子也是撩人!就算吃不到弄上也值!我都觉得那些人死得不亏!”

念幼安:“……”

他觉得这人比鬼可怕。

人间幽静森林,皎洁的一轮月亮高高悬在夜空中。

他悠悠漫步于芸山小径,一把剑在腰间一摆一摆。

他不信鬼神,不怕死就进了这芸山。

途径一间庙宇,也是“骨冥庙”。暗灵国只供奉一位鬼神,那就是穆容。所以他的庙在全高分布广泛。

一位女子正在跪拜。

“保佑夫君早日康复。”女子囔囔完,磕了三下,便出去了。

拜神都要在铺垫上跪拜,他不想。他拣起一旁三根香,在蜡烛上点燃,吹灭上面的火,站立着也拜了三下,就把香插了上去。

他也没想有多灵验,只希望天下早日太平,给心里一个安慰罢了。

突然神像震了一下,灵验了?

他悄悄走到神像后面,发现有两个不寻常的人:“谁在哪?!”念幼安伸手甩出数块铁片,把那俩人定住。

这两人皆是男子,一人春青衣一人炭黑衣。春树青衣,腰系云锦带;黑衣与土棕交杂系黑银带。衣着华美非凡,华丽的花纹都像镶嵌的宝石。甚至比凡间富贵公子的更为奢华。

“这是凡人能甩出来的东西?!”被困住的青衣男子盯着铁片不可思议。

“你们是谁?为什么躲在神像后面?”念幼安拔出斩竹剑质问。

青衣男子展开扇子,一片片大树叶堆成的扇子很是新奇。他半遮面:“我说我们是大神仙……你信吗?”

他们头饰简单但上面的花纹十分华丽,衣着奢华,但在他眼里说是富家公子还差不多。

“你觉得我信吗?”

“你先把我们松开,我们没有恶意!”青衣男子举起扇子慌忙解释。

念幼安一挥手收了剑,铁片从他们手腕上下来,滑进他袖子里。

“你们是谁?”他又问。

“我名青涟,他叫石庄。”青涟轻轻扇风道。

石庄问:“你又是谁?”

“我?姓念,名幼安。”念幼安回答。

“你拜神的动作不对,不像这的信徒。”石庄道。

“我又不信神,就随便拜拜。”念幼安无所谓似地坦然说。

石庄感觉不对,这样随便神明会以为是不尊重,神像刚刚震动大概是生了气。拜的还是讨厌人类的穆容,他恐怕活不过今夜。

念幼安关切询问:“你们是迷路了吗?”

青涟道:“嗯!”

“我带你们下山吧。”

青涟急道:“其实我们是道士!我们是来抓鬼狐的。”

石庄:“……”

念幼安:“……”

他一阵语塞:“说实话吧,有什么好隐瞒的呢?我也没有恶意。”

青涟叹气承认:“好吧,其实我们真的是神仙。”

“还不如说你们是道士来得更可信些。”念幼安根本不信,“太阳马上落山了,我带你们下去。”

青涟和石庄面面相觑,还是跟着走了。

青涟凑近念幼安问:“小兄弟,你使金属的法术哪学的?”

“我师父教的。”他回答,又担心他们没地方去问,“你们有地方去吗?没有的话去我家吧,我家人都很好的。”

“我们还有些事……”青涟回头看看石庄。

石庄道:“反正鬼狐在芸山也跑不了,明天去也不迟。”他把青涟拉过来小声说,“穆容好像生了气,他怕是活不过今夜。”

青涟立马心领神会道:“嗯!明天去也不迟!”

虽然可疑,但确实没有敌意,正要把他们带下山去。天色很快暗下来,一群群人上山,他们都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听见过往行人交谈。

“听说了吗?那鬼狐的心是万生丹!”

“我当然知道!那万生丹吃了可以实现所以愿望!”另一人叹道:“可抓鬼狐那有那么简单?!”

“那鬼狐不是喜欢好色之人嘛,咱们直接把他的心刨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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