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幼安答应师父等自己得了空闲就陪他把小木屋重建起来,可他第二天就被召回了天庭。
帝君只召了念幼安一人。
他对幼安说:“穆容对天界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想必他在天界定有卧底。”
“以前天界没有卧底吗?”念幼安问,天界对这种事不可能不为所动。
“有是有,但他太过贪玩了。”帝君又说,“幽冥地界危险,五怪都在那。”
“是我孤陋寡闻了,敢问五怪是?”
五怪,三妖,两鬼。三妖分别是鹿入林深,花繁若茵,树上一树。
两鬼,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狼朝天哮”,穆容。另一位是神秘的碎骨踏血,神秘到都没有他的名字。
念幼安一听,好像全是熟人,除了穆容和那位碎骨踏血:“我猜那三妖分别名为扶森,若茵,一树。”
“原来你知道。”
念幼安汗颜,何止知道。扶森曾送了他一只小鹿,念幼安喜欢地不得了,被一树玩死了,哄了幼安一晚上,生怕被白郎打。
白郎是没打他,但白郎把扶森找来了,扶森知道自己的小鹿被他玩死了追着他打。
若茵姐姐热衷于给幼安编辫子,编花环,把他打扮成小姑娘。
穆君叮嘱他:“你要知道,妖鬼都狠毒,阴险,狡诈,千万小心。”
念幼安答应下来,他想,他只和穆容有过一面之缘,大概也没记住我,没什么。
一树,扶森,若茵自然更不用说了。
青涟和石庄前来为他送行:“怕你不知道幽冥地界怎么走。”
“出生入死,陪我一起怎么样?”念幼安开玩笑道。
青涟找借口拒绝:“不行的,穆容认识我们,辛苦你啦!”
石庄道:“走吧。”
青涟告诫着念幼安:“要千万小心穆容还有一树,尤其是一树他凶残的很!”
石庄拆他台道:“你是没打过他吧。”
青涟气得掐他:“闭嘴!”
石庄捂捂被掐疼的地方,别过脸去。
他们把念幼安送到幽冥地界便急忙溜了,溜之前还好心给他隐了神味,算他们还有点良心。
他喘口气,刚踏入这里就感到强烈的不适,翻江倒海的难受,头疼,法术在身体里面一点点流失。
他忍着不适,观察着这的一切,这如人间一样繁华。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和彩带。
大部分都是人的形态,少部分留着妖的特征。
他实在坚持不住要晕倒的时候,一个人扶住他,冰冷的手在他额头上一贴。念幼安好多了,扭头一看:“玫瑰姐姐?”
若茵是只花妖,玫瑰花妖。
“小安,你怎么来了?”若茵扶着他。
念幼安随便找了个理由撒谎:“迷路了。”
“迷路能迷这来,你也是厉害了。”若茵对他说,“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所以觉得难受很正常。要不要见见扶森?他挺想你的。”
“好呀!”
他发觉自己没了法术心想,也罢,反正他在这里要装个凡人。
若茵带他逛这鬼市,跟他讲到鬼市的规矩,比如买东西不能讨价还价,还喜欢把食物装得丰满,所有的食物都要盛得满溢到器皿以外。
那食物也是一言难尽,他偶然瞧见,一个鬼在吃……一碗头发,上面飘着两颗眼珠和两只耳朵,他险些吐了。
他们边走边聊,没先到扶森住所,先遇见了一树。正好若茵要买几盒胭脂,让一树帮忙看着幼安,怕他人生地不熟走丢了。
一树对念幼安勾勾手指:“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去不去?”
念幼安询问:“什么好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树拉上念幼安就跑走了。幼安毫无防备就和他去了。
他带念幼安到了一所奢华至极,华美至极的宫殿,门匾上大写“骨冥居”好耳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门十分气派,乌黑一片,犹如吞噬万物的黑洞。不需要一丝点缀装饰就显得威武霸气!
一树将他拉进去,眼帘下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两边墙各挂排壁灯,点亮黑色的走廊。
对!走廊的颜色就是黑色。
灯下还悬挂着挂牌。
念幼安凑近查看。
[不视其目]
[不窥其身]
[不见其真]
[不背其面]
[但凡错一]
另一侧墙上的挂牌。
[一忌不敬]
[二忌不诚]
[三忌贪心]
[四忌问底]
[一步丧命]
最高处的牌匾[只待缘者]
一树挑起一条黑纱蒙上他的眼睛。
他奇怪问:“这是哪啊?”
“别睁眼,别说话。”一树提醒道。
他虽奇怪,但想一树毕竟相识多年,不会害自己的。
他听见有一扇门被打开,一树安排他坐在胡凳上。
他虽看不见,但他听得见。
后面便是一树谄媚地声音对一个人:“瞧这细皮嫩肉的,值不值这个数?”
“???”念幼安察觉到了不对!一树要把我卖了?!
幼安猛得睁眼,想起身发现自己被定住了。
一树说着伸出五根手指摆在那悠哉悠哉倚靠在美人榻上的人眼前晃了晃。
好歹十几年的朋友,刚来就把我卖了?!死树!!!
隔着黑纱非常朦胧,但想想那人大可能是穆容!
他黑衣作衬,红衣为衫,身着暗夜血染束身衣。
头发上繁多金饰点缀,一双红得滴血似的眼珠。项间一串金璎珞上的铃一步一响,声音“叮铃”悦耳,腰系黑金带。指间一枚乳白的素骨戒格格不入。
传说中的穆容便是这般装扮,上次见他也大差不差。
他长相与白郎有几分相似,但白郎喜欢素衣,不常戴装饰。
白郎眉眼间透出文人骚客的气息,回眸之间尽是温柔。而他浑身上下透露出野性。
漂亮是漂亮,但他就是觉得比不上他的白郎哥哥。
穆容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似乎很满意露出一个笑来,摆摆手。
一树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放心!他会对你好的。”
幼安觉得白郎打得还是太少了,动手太轻了,他现在想把一树碎尸万段!奈何他现在连嗓子都被一树封住,不然高低得狠狠骂他一顿!
一树说完,就负起手悠哉悠哉跟着一位下属去银库了。
念幼安定睛一看,那位下属的身影非常熟悉,可太过朦胧,他猜想是扶森。
但在他记忆里,扶森是位逍遥散人,爱好就是驯鹿,放鹿。这么说也能猜到,他是只鹿妖。怎么会是他呢?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接下来就剩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一个念幼安和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疯弑神的穆容了。
一树又悠哉悠哉回了若茵买胭脂的原地,她买完胭脂出来,见只有一树一人问:“小安呢?”
“送他去见穆容和扶森了。”一树交代道,对他把幼安卖了的事只字不提。
“行吧,还想给他上点胭脂看看呢。”若茵想买了的胭脂也不能浪费,瞅瞅一树长得也是风韵犹存。
一树察觉到她眼神不对劲:“你……你干嘛?”
“不干嘛!”
若茵甩出花藤捆住他,带去自己的居所“椿台”。
穆容的声音低沉,嘶哑又有些浪荡,显得有些撩人悦耳。但在幼安耳里毛骨悚然:“你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幼安想起一句[不视其目]慌忙撇开眼睛不去看他。他被施了哑术,说不出话,连声响都发不出来。
穆容装过扭过脸,长吐一口浓烟。幼安本不喜欢烟,但那烟味并不难闻,反而有些香。
穆容懒洋洋地说:“你来这想求些什么?”
念幼安一瞬间发现自己哑术解了,想到禁忌里的一句,可自己确确实实没有想求的:“无欲无求。”
他轻笑:“无欲无求?来这作何?”
“骗来的……”
“那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穆容说道。
他已经把念幼安买了下来。
念幼安沉重“嗯”一声:“你……买我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他的声音更加荡漾了,仿佛要做了他……
念幼安有些汗流浃背了。
穆容上前拉下他的黑纱,穆容长得实在漂亮,一头长而卷的头发显得更加妖艳。一只修长棱骨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玩弄那条黑纱。
念幼安忍不住盯着看,穆容笑道:“就这么肆无忌惮?”
“跟我来。”他背起手走进墙,幼安吃惊。
他发现自己能动了,摸摸那面他走进的墙,像实体。墙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他,一拽他就进来了。
墙的另一边是宽敞的廊道,烛火自动亮了。穆容拉着他,便不松手了,幼安也不敢多说什么。
墙面有一面镜子,念幼安还在好奇那么镜子是干什么的。穆容路过,照应出一副狼面!
念幼安被吓着了,迅速将手抽出来,呆了片刻,马上恢复正常。
“怎么了?”穆容询问。
念幼安回想起[不见其真]所以那狼面就是穆容的真……又不能撒谎。
穆容朝他走进,幼安惊恐地后退:“怕我?”
不怕才怪!
穆容又朝他走进一步,念幼安接着后退:“你看见了什么?”
念幼安脑袋飞速运转,但怎么都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穆容站立住说道:“若换成别人早死了。”
他向幼安伸出手:“跟我走。”
幼安鬼使神差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拉着对方。
“你要……带我去哪?”
穆容没回答,只是说:“拉着我,别松开。”
他有些迷糊,走到尽头是一面红帘子,他掀开红帘,一副奢靡之风袭来。他们站在高台上,而下面,却是一所巨大的赌场!好几张桌子前围满了人。
穆容轻柔地扶他下去,还顺便抬高了手,真算是体贴了。
楼梯下有一人接应,是扶森!
扶森微微欠身作揖:“主子。”
穆容问:“那棵树哪去了?”幼安想大概说的就是一树。
扶森回:“不知。”
“也罢,要他也没用。”
扶森跟没看见幼安一样!还是就把他当空气?
念幼安觉得他们都好奇怪……一树那个尿性卖他,他半点不奇怪。
但关系要好的小鹿哥哥装作不认识他实在奇怪,还有这个穆容,明明是把他买了下来,他却对我贴心照顾……
“我在赌一条!”
一旁突然传来声响,这句像是要吼出来的。
他对的那人哈哈一笑:“你的人命都没了,拿你的赌吗?”
“那就——拿我女儿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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