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走了我自然会走。”顾轻舟拳头紧了又松，意思很明显，要不是池宜然在这，你以为我想来这个破地方？
而且现在不是和陆阳打架的时候，万一把人打了，他家小白兔绝对不会帮他，想想就头疼。
一时无声，只有俩人切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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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上桌，六人落座。
平日只有陆佑和张月花俩人吃饭，便用的方桌，今日人多，在方桌上放了圆桌和转盘，完全是过年请客的规格。
一对老夫老妻坐主座，两对新人各自坐一块儿。
池宜然左手边是顾轻舟，右手边是陆阳，陆阳旁边是凌溪。
不知怎么，池宜然总觉得俩人坐得离她特别近，弄得她的肩都快缩成一团了。
“阳阳，你往溪溪边上挪一点儿，这边位置空着呢，你看看小然，都快被你挤没了。”张月花出声提醒。
陆阳这才往边上挪了挪，问池宜然要喝什么饮料。
“我太太就不劳您费心了，你女朋友还在边上呢。”顾轻舟很不客气。
桌上氛围有片刻凝固，张月花出来打圆场：“他们自小就这样，感情好。溪溪，你要喝什么让阳阳给你倒。”
池宜然轻轻撞了撞顾轻舟胳膊，示意他别乱说话。
顾轻舟撇嘴，给池宜然倒橙汁。
“对了，豆丁呢？”池宜然看到这么多菜，想起豆丁还孤零零在家待着。
“死不了。”
池宜然：“……”
小气鬼，不就是没回复消息么，跟欠了他几个亿一样，这脾气比豆丁还狗。
她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夹菜。
顾轻舟看着池宜然冷然的侧脸，下颚绷得很紧。
“陆阳阳，哪些菜是你做的？”凌溪忽然问。
“不知道。”陆阳心思在池宜然身上，哪还管凌溪问什么。
凌溪撇嘴：“你记性这么差的嘛？菜刚上桌就忘了。”
除了俩大厨，陆爸陆妈和池宜然大概能分得出是谁做的菜，陆阳会做什么菜，陆爸陆妈都清楚，剩下的就是顾轻舟做的。
池宜然对顾轻舟和陆阳的菜系也都清楚，自是分得清。
只有凌溪一人闷在鼓里。
张月花本想直说，转念一想，万一儿子做得不和大小姐胃口，怕是不好，便道：“溪溪先尝尝看，看最喜欢哪一个，要是先说了是谁做的，味道便做不得准了。”
菜的卖相都很好，凌溪此前没吃过顾轻舟做的菜，一时还真不好判断。
她就近夹了个可乐鸡翅，味道极好，不输米其林大厨。
“好吃。”凌溪赞道。
一连几个菜下来，口感都很好，凌溪更加无法判断哪道菜是陆阳做的，便道：“都很好吃。”
“就没有一个最喜欢的？”陆阳忽然问她。
凌溪悻悻然，为什么她会被问到送命题？万一要是说错了，陆阳不是很没面子？
“这个……我觉得……鸡翅最好吃。”这道菜离她最近嘛，应该是陆阳做的吧？
她看了看陆妈妈，后者微微摇了摇头，凌溪一咯噔，完了，她猜错了。
“凌大小姐眼光不错，喜欢就多吃点。”顾轻舟在一旁补刀。
“小然，你觉得呢？”陆阳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转过头问池宜然。
池宜然菜早吃了一圈，鸡翅和皮皮虾是半点没碰。
“粉丝炒蛋。”池宜然看了一圈。
陆阳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得意地看顾轻舟一眼，怎么样，和你的相比，她更喜欢我的。
顾轻舟不服：“你都没吃鸡翅，得尝了所有的你才能选出最好吃的。”说着便夹了只鸡翅到池宜然碗里。
池宜然看着碗里的鸡翅，微蹙眉，她不喜欢吃鸡翅。
陆阳一把夹走：“小然打小就不喜欢吃鸡翅，就算再好吃，她也不喜欢。”说着陆阳咬了一口鸡翅。
顾轻舟差点暴走，你他妈刚刚在厨房不说，心机boy。
凌溪用筷子戳着碗，有些索然无味了。
“阳阳，给溪溪夹菜啊。一点都不周到。”张月花cue自家儿子。
“她又不是没手。”
“你怎么回事儿？”张月花声音大了一点。
“没事，阿姨，我想吃米饭了，我先去盛，你们谁还要吗？”凌溪说着起身。
无人回应，凌溪更觉难堪，张月花忙配合，把碗给她，凌溪这才去了。
“阳阳，你到底怎么搞的，溪溪是客人，她要盛饭你也不去帮忙，小心把她气走了。”张月花小声对儿子道。
“我又没让她来。”陆阳顶嘴。
张月花没辙了。
池宜然对那边的动静充耳不闻，自顾自吃菜，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你不喜欢吃鸡翅么？刚刚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顾轻舟和池宜然咬耳朵，姿态很低。
“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正常。”池宜然不痛不痒回击。
顾轻舟想摔筷子走人，他已经这么舔了还要他怎样？
还能怎样，继续舔呗。
“皮皮虾吃么？”顾轻舟又问。
“你吃你的就好了。”
顾轻舟琢磨一番，觉得应该是会吃的，便夹了一只，开始剥，但顾大少爷吃海鲜向来很少自己动手，尤其是带壳的，一来麻烦，二来对他献殷勤的人向来多，在外吃饭从不用他自己剥。
于是乎，在陆阳给池宜然剥了两只的时候，顾大少爷才剥好一只，人还嫌弃：“不用，你自己吃吧。”
顾轻舟再次想撂挑子走人，喔，陆阳剥的你就吃，他剥的就不吃，他的手是有毒么？
顾轻舟牛脾气上来，非递到池宜然嘴边，就差强硬的说句：“吃！”
池宜然拗不过他，只好张嘴吃了。顾轻舟这才满意，继续剥，不时关注陆阳的进度。
顾大少爷学习能力很强，很快赶了上来，俩人像是比赛般，看谁先剥好。
“给。”俩人同时把虾递到池宜然跟前，一般的操作是陆阳把虾剥好递给池宜然，然后池宜然用筷子夹过吃了。
这回俩人也是较劲，把虾放人碗里不就行了，非要这么拿着，看池宜然拿谁的。
池宜然习惯性夹了陆阳递过来的，顾轻舟手疾眼快，把虾递到人嘴边，硬塞了进去，反正他的得先到池宜然嘴里，得瑟地看了眼陆阳。
陆阳：“……”
凌溪端着饭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仿佛又被蛰了一下。
好在有张月花在，气氛倒也没那么僵，陆爸爸看在眼里，暗自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吧。这种事他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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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到了夜晚便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这几年基础设施有所提升，扶贫助农政策实行，道上挂了路灯。
村子依山傍水，溪水淙淙，村民靠这条溪灌溉庄稼，白天不时有老人结伴来浣洗衣物。
到了晚上便只剩下潺潺水声，溪边有一株千年古树，树干粗大，若是人站得靠里些，路过的人并不容易发现，很适合偷情。
以前村子里年轻人多，晚上无事来这里蹲点，一蹲一个准。人蔫儿坏，等人情到浓处衣衫半褪无法自拔时，才跳出来吓人。
陆阳就曾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起干过这种事，他当时对男女间的事情还很懵懂，只知道得回去告诉池宜然，如果以后有人约她来这里，千万不要答应。
夜凉如水，陆阳站在溪边，时空转换，如今约她的人竟是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池宜然的脚步声。
他本想等回去再说，家里人多眼杂，可他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陆阳转身，牵过池宜然的手，将她带到大树后，紧紧抱住。
池宜然微微挣开，远处透过来的光依稀可以看到她娇嫩的脸庞，一双眸子发亮。他的心紧了又紧。
“我前几天就已经和凌溪说分手了，我不知道她今天会来。”陆阳率先道。
“你放心，我……”
“你有没有和她做过？”池宜然忽然问道。
“什么？”陆阳愣住。
“有一次早上你给我打电话，我听到她的声音，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池宜然冷声道。
“我和她……就两次，一次是你结婚那天，你穿着洁白的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那天我喝醉了，对不起。还有一次就是我给你打电话那次，其他真的没有了。”陆阳忙解释。
池宜然泪如泉涌，不，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是她才对。
“别哭，别哭。”陆阳给池宜然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池宜然别过脸，继续恶狠狠道：“男人的话不能信，说什么不喜欢，却可以做。对不起，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能接受。”
陆阳万万没想到，池宜然会说出这番话，她思考这么多天的结果竟是拒绝他？
“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凌溪，你被她碰了，我就不要了，我……嫌脏。”池宜然的泪更加肆虐。
陆阳颓然松手，原来她嫌他脏。
“以后我只当你是哥哥，我该走了，他洗完澡见我不在会担心的。”池宜然便要走。
陆阳哪还听得进去，见池宜然要走，本能伸手抱住她，紧紧箍着。
“不要走，不要走。池小然，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听到没有。”陆阳把写在脸上的心思说了出来。
“你、你也喜欢我的不是么。是不是我妈下午和你说什么了？”陆阳觉得只有这个可能。
“顾轻舟没有过去，他对我也很好，事事顺我意，喜欢上他只是时间问题。”池宜然说着违心的话。
“我不信，不可能的。”陆阳走到池宜然面前，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表情和她那日同他说她爱上了顾轻舟一模一样，痛苦隐忍，根本不是真心的。
“人都会变的，哥哥。”池宜然再次偏过头。
“我不相信。”
“那我也没办法。”
“池小然，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拒绝的原因再说一遍，我就信。”陆阳语气激动。
池宜然根本没法和陆阳对视，方才说完这段话已经是极限，看着陆阳的眼睛，她话都说不出来。
“小然，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和我说，我不怕与全世界为敌。”陆阳趁热打铁。
“我……”
“陆医生，这就强人所难了。我太太不是说了么，她不接受你。死缠烂打的有意思么？”顾轻舟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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