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棠舟的生日与贺听秋只差了一个月,但也已经快到中秋。
天气变得凉爽,昼夜温差大,出门还要多带一件外套。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中秋节,牧棠舟一直在忙着甜品店的新品上市。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魏伊言在店外等着接她回家。
等到贺听秋和周叙允的信息发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到了。想到上次魏伊言说给自己一个惊喜,她不免开始期待起来。
牧棠舟的生日在工作日,贺听秋和周叙允下班后直接来了店里,把准备的礼物给她。
两个人的礼物都别出心裁,让牧棠舟很感动。
魏伊言说自己还有工作没忙完,大概九点钟过来找牧棠舟。那时候恰好几个人吃完饭可以回家了,可以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周叙允说起自己最近跟自己崇拜的小众作家谈恋爱的事,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她突然多了很多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偶尔牧棠舟也会说起跟魏伊言的事,有许多次甚至为了见魏伊言,蛋糕店的活动也不顾了,完全一副沉浸在恋爱中的模样。
只有贺听秋什么也没说,耐心的听两个人说着感情中的种种。
她平日里很少说起自己感情的事,而且在感情中很理智。有时候牧棠舟形容贺听秋从不把感情放在心上,就像是修炼了无情道。
贺听秋则是说,感情的事说不准,所以才会以自己的感受为第一。
*
几个人一直聊到了晚上八点多钟,魏伊言发信息过来说已经下班了,问牧棠舟在什么地方,要过来接她。
牧棠舟发过去了位置后,本来想让两个人再多坐一会,她们二人却心领神会的离开了。
在店里等了不多一会儿,魏伊言就过来了。
“是不是等很久了?”魏伊言一进门就问道。
牧棠舟摇摇头,抬头看到魏伊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瞬间明白他是着急赶过来的。她拿出一张纸,替他擦擦汗,说道:“我会在这里等你,不用这么着急过来的。”
“我怕过来晚了,就错过准备好的时间了。”魏伊言这样说着,一把拉起牧棠舟向外走去,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什么准备好的时间?
牧棠舟一脸疑惑,但还是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外面停着魏伊言的车,两个人上车,他很快驶到了河边。
这边晚上人烟稀少,白天会有人在这里野营或者钓鱼。此时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虫鸣。
魏伊言神秘的笑了笑,低头看一眼时间后,拉着牧棠舟的手走到了河堤口。
秋天的风还是比较凉爽,带着水汽吹过来,让牧棠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疑惑于为什么魏伊言大晚上把自己带来这边,难不成是欣赏夜景?
“咻——”
突然一阵声响传来,牧棠舟和魏伊言同时抬起头来,看到一束烟花绽放在夜空。灿烂的光芒照耀在两个人的脸上,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牧棠舟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似乎反应过来什么。
她看向魏伊言,发现他笑着把一枚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是求婚吗?!
牧棠舟感觉到大脑一片混乱,无意间瞥见魏伊言的手上也有一枚戒指。
是情侣戒指。
魏伊言捏捏牧棠舟的手,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问了一句:“你愿意等我吗?”
她有些发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
等什么?
魏伊言见牧棠舟不说话,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要去国外出差一年。”
之前《美食四季》杀青宴的时候,魏伊言收到了信息,告知他要去国外参加一档节目的录制,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
在这期间,档期排的比较满,可能没办法回国。
如果录制的顺利,可能会提前,不过也不会早于八个月。
魏伊言越说,牧棠舟的脸色越差。等到魏伊言讲述完,牧棠舟的手不由得攥紧,咬牙问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明明从他收到信息到现在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却一直没透露。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魏伊言这样说着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牧棠舟知道这是娱乐公司安排的没办法推掉。
但是要一年不见面,她受不了。
两个人也就才刚刚在一起不多久,如今竟然要分开这么长时间。
她叹了口气,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后天。”
“……”
牧棠舟无话可说。
魏伊言看到她的表情,瞬间心里一紧,试探着呼喊了一声:“舟舟,你是不是在怪我?如果你怪我就骂我吧,对不起……”
“分手吧。”
牧棠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跑开了。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魏伊言,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魏伊言见状立刻追上牧棠舟,拉住她的手腕,想要阻止她离开。牧棠舟挣扎着要推开魏伊言,他慌乱之下喊道:“这里没有车,我送你回去!”
牧棠舟冷静下来,眼眶泛红的看着魏伊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后问道:“能不能不分手?”
*
一路上两个人都无话可说。
牧棠舟回到家里直接躺在床上,感觉脑袋里乱哄哄的。
她拿出手机想要在群里发点儿信息,却看到贺听秋在群里发信息询问她的情况。
她从应归荑那里听说了关于魏伊言要去国外的事,问她有什么想法。
牧棠舟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有些可笑。她什么也没回,直接把手机关机,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怎么办。
此刻的心情比大学毕业被拒绝还要难受。
她闭上眼,把眼泪吞进肚子里。
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又梦到大学时期。
那一天她精心准备了生日蛋糕给魏伊言,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哪怕是被拒绝也无所谓,只是不想留遗憾。
但他却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眼神里充满了厌恶,让牧棠舟觉得这么多年的喜欢被当做了垃圾一般对待。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她不敢赌。
*
牧棠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要看时间,才想起来把手机关机了。她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看到多了许多信息。
有贺听秋和周叙允的关心,也有魏伊言的道歉。
她觉得很累。
她翻看到信息的最后一条,发现贺听秋说自己请假了,要过来找她。
她很担心。
牧棠舟的心里一暖,立刻要起床洗漱,却不曾想门在这是被敲响。
不用开门也知道是谁,她的行动力还是这么快。
牧棠舟打开房间的门,还没给贺听秋打招呼,她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牧棠舟。她的力量太大,让她差一点站不稳。
她正想要开口,就听到贺听秋哽咽道:“吓死我了。”
贺听秋最了解牧棠舟,也知道她喜欢内耗。她害怕牧棠舟会因为这件事,干脆跟其他人断绝来往。
之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一次。
当时牧棠舟被最好的朋友背刺,遭遇了重大打击。她把贺听秋和周叙允的联系方式删除了,还在朋友圈发信息说以后独来独往。
她从来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把自己的情绪告诉其他人。
好在贺听秋比较坚持,放学路上堵了她多次,才能让她开始试着把心里的想法说出。
这么多年过去了,牧棠舟也养成了遇到事情求助贺听秋和周叙允的习惯。只是昨晚贺听秋打不通电话,担心她又要断绝跟所有人的来往,便亲自来她家找她。
牧棠舟听到贺听秋的话,原本郁闷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她轻轻拍了拍贺听秋的后背,小声说道:“我不会再删除你们了。”
她遇事喜欢逃避,但是看到贺听秋这么担心,才明白自己的逃避伤害了很多人。
听到她的许诺,贺听秋稍微放心下来了一些,拉着牧棠舟进屋。
两个人坐下沙发上,牧棠舟似乎才回过神来。她看着贺听秋,犹豫了一阵后,开口问道:“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你现在想什么?”
“阻止他去肯定不可能,我想跟着他一起去国外,也想着在国外开一家甜点店。”牧棠舟这样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但是在国外开店很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取得资质。”
“舟舟。”
贺听秋难得表情认真。
她拉过来牧棠舟的手,劝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不想跟他分开。但是你如果跟着过去,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自己的生活?”牧棠舟愣了一下,她从没有想过这件事。
贺听秋接着说道:“你的生活不应该围绕别人。”
牧棠舟回过神来,自己好像自从跟魏伊言在一起后,就开始以他为主。现在她竟然想着放弃自己国内的甜点店去国外,就为了那分开的一年。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失去自我了。
贺听秋见她似乎想明白了,笑着说道:“舟舟,你想跟着去国外也好,还是留在国内也好,主要的是围绕你自己,而不是被迫。”
牧棠舟低下头,回味着贺听秋的话。
自己想做什么决定,都是要以自己为主。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在看别人的感受,却忽略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当别人做的事与她期待背离,她才会想着逃避。
但此刻她才知道,总是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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