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尾声·建兴二年·养孤

及恪被誅、孫峻、因此、奪和璽綬、徙新都、又遣使者賜死。和與妃張辭別、張曰「吉凶當相隨、終不獨生活也」亦自殺、舉邦傷焉。

——三國志卷五十九/吳書十四/吳主五子傳第十四

孫和何姬、丹楊句容人也。父遂、本騎士。孫權嘗游幸諸營、而姬觀於道中、權望見異之、命宦者召入、以賜子-和。生男、權喜、名之曰彭祖、卽晧也。太子和既廢、後爲南陽王、居長沙。孫亮卽位、孫峻輔政。峻素媚事全主、全主與和母有隙、遂勸峻徙和居新都、遣使賜死。嫡妃張氏、亦自殺。何姬曰「若皆從死、誰當養孤」遂、拊育晧及其三弟。

——三國志卷五十/吳書五/妃嬪傳第五

收到诸葛恪的死讯时,南阳王妃正在抚着舅舅送给她的那把琴。不过她倒是一点不意外,诸葛恪那样的性子,在朝堂上定会招人嫉恨,惹来杀身之祸。只是,自己这一家怕是又要受连累了。

果不其然,几月后孙峻夺了南阳王的玺绶,又把他们一家流放到新都,车马劳顿令人筋疲力尽。

“我看,这次恐怕要有杀身之祸了。”孙和在心里斟酌了几次字句,还是想不到更委婉的说法了。

“那您干脆把我休了吧,陆将军不就这么干的吗?”张氏这么打趣道,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妹妹现在去哪儿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吉凶相随,孤不能辜负当年的誓言。”这么说着,孙和也叹了口气:“更何况,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说的是。”张氏握紧丈夫的手,这么说着:“妾身也不能辜负您。愿与大王生死同命。”

第二日,赐死的诏书便送到了府上。张氏依旧在抚着那把琴,何姬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脸不舍的表情。于是张氏停下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阿何,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转身看了看正在玩耍的女儿和孙皓,“把他们带远点。”

何姬无言地点了点头,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家,直到傍晚才回来。尸体早已被宫里的人带走,只留下那把琴还在那里。

何姬走过去,默默地奏出张氏教她的曲子。孙皓好奇地从远处跑过来,她便问道:“喜欢它吗?等娘有空教你。”

“喜欢。”少年用力地点点头。“娘,这把琴有名字吗?我听母亲说,好琴都有自己的名字呢!”

何姬闻言,便抬起那把琴寻找起来,终于在琴的背面找到了近乎难以辨认的铭文:那是同它最初的主人一样俊美而有力的两个字: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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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凤归元
连载中顾遥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