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殡仪馆，姜早御剑返回，抵达纸扎店上空时，瞧见叶乔的老公李凯鬼鬼祟祟站在纸扎店门口。
姜早御剑落地，她身上贴着隐身符，男人看不见她，此时正趴在店门玻璃上朝里张望。
因闹鬼的传言，这条巷子游人极少，大约生意不好，仅剩的几家尚在营业的店铺开门也很晚，这会儿已经十点，都还关着。
李凯见店里确实没人，周围又不见行人，捡了些碎石朝着墙上的窗户扔去。
姜早见状沉思片刻，使了个小法术，隔空打开了门锁，李凯听见动静，小心翼翼走上前，没发现不妥，一脚踹到门上，那门就开了。
李凯诧异，左右张望，不见人影，迟疑片刻，抬腿跨了进去。
姜早拿出手机拨通了110报警，声称有人闯进她的店铺砸东西，挂断电话，她就在外面等着，约莫五分钟后，警察冲进了纸扎店。
姜早这才取下身上的隐身符，快走几步跟了进去——
店里一地狼藉，原本摆放整齐的纸扎品散落的到处都是，被踩得没了形状，堆放在架在上的黄表纸东一捆西一捆，香烛元宝洒了一地。
警察把始作俑者压趴在地，反剪着双手制服，姜早上前：“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警察上下打量着姜早。
“我从外头回来，发现这人在我店里搞破坏，我看他人高马大，又是个男人，非常害怕，不敢进来，这才报的警。”姜早解释。
“你警惕性很高吗，不错，”警察压着李凯站起来，让姜早看他的脸，问道，“这人你认得吗？”
姜早点了点头：“昨日他和他妻子来我店里买纸扎品。”
“买东西的？”警察不解，“有没有发生矛盾或者口角？”
“我只是告诉他妻子，他是个同性恋，”姜早实话实说，“因为这事儿他妻子要和他离婚，他觉得是我破坏了他的家庭。”
“是这样吗？”警察问李凯。
李凯不答，恶狠狠瞪着姜早，“都是你，是你毁了子睿，你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又当又立，才造成今天的结果吗？”姜早十分平静。
“都是你，就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男人吼叫着，双脚乱踢，挣扎着想要上去打姜早，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现场拍摄留作证据后，警察压着男人出了纸扎店。
“好的——”姜早紧跟其后。
做笔录时，警察显然并不相信姜早会算命，但这并不影响结案。
录完笔录，姜早在公安局门口看到了叶乔，警察给她打了电话，她听说姜早也在，特意过来的。
叶乔看到姜早十分高兴，跑过来跟她打招呼，又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会跑去你店里闹事儿，上午我们刚办了离婚。”
“没关系，”姜早毫不在意，“损坏的东西全都要赔，我也没什么损失。”
两人在公安局门口寒暄了片刻，姜早拒绝了叶乔请客吃饭的邀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御剑返回纸扎店，店里的损失她心里有数，方才在公安局也说了，这会儿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她果断从手机上约了个家政过来打扫卫生。
当晚八点半，直播照旧，刚打开水果APP，便不停有人进来直播间，弹幕一条条刷着——
【小姐姐终于来了，我可一直等着的。】
【我也是，不但关注了小姐姐，还设置成特别关注，只要小姐姐开直播，我头一个收到消息。】
【你们看W市的警察公众号了吗？今天更新了，《网络变态杀人犯落网》，我看内容，就是昨天直播间小爱那个事儿吧。】
【那个我也看了，通过网络骗取纯情少女的信任，诱其发生关系再残忍虐杀肢解，太残忍了，可不就是小爱那事儿吗。】
【原本我还以为那个小爱是主播的托儿，昨晚的事儿也是假的，今天看了这则公众号才知道是真的。】
【我也是，我跟主播道歉——】
【 1】
【 2】
【 3】
姜早并没有太关注弹幕，看到在线人数超过一千，便清了清嗓子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开始抽取今天的有缘人吧。”
直播间的网友立刻瞪圆了眼看着姜早，心里头默默祈祷她抽到自己，十秒钟后，随机抽取连麦落在了一位名叫彩虹的网友头像上，姜早打开和这位网友的连麦。
连麦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直播间的网友都以为那边不会接通时，连麦通过，不过对方没有的开摄像头，只接受了语音连麦。
姜早无所谓，对着耳麦说道：“你好，感谢你的支持，在线算命，一卦一个金鳞化龙，不准不要钱。”
然而那边人却一直不说话。
姜早等了片刻，又说道：“是不方便说话吗？如果不方便，可以把你的生辰八字直接私信给我。”
等了五分钟，姜早并没有收到任何私信。
直播间的网友不耐烦了，纷纷催促姜早挂断后重新抽取有缘人。
姜早也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你还没想好要不要算，那我先挂断，等你想清楚再说。”
“别挂！”耳麦里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好的，你想算什么？”姜早并没有挂断。
“我不想算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靠贩卖别人的**获取流量和暴力，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姜早眉头一挑，直播间的网友也都愣了，有耳朵尖的立刻蹦出来弹幕——
【是子睿哥哥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你是子睿哥哥吧？】
【我说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呢，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确实是杜子睿。】
【我靠，杜子睿这话什么意思？承认出柜了？】
【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都爆出来了，他洗不白喽。】
【洗什么洗，恋爱自由，我们粉丝永远支持哥哥。】
弹幕乱成一团，姜早不由想到视频里看到的杜子睿的面相，微微抿唇，问道：“你是杜子睿吗？如果你真是杜子睿，那今晚这一卦我免费送给你，你今天晚上不要出去飙车，否则会遭遇车祸。”
然而杜子睿发现被网友认出来后就果断挂断了连麦，直播间提示网友‘彩虹’离开直播间，姜早叹了口气，问直播间网友：“你们有没有办法阻止杜子睿今晚出去飙车？”
【我们去他工作室微博账号下头留言，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看到应该会阻止。】
【去他经纪人微博账号下留言，给他经纪人发私信。】
【我认识一个经纪人，看能不能联系上他的经纪人。】
网友们三三两两的发着弹幕，姜早叹了口气，希望网友的法子有用，若是没用，那便是他命里的劫数，不过好在虽然会受重伤，倒不至于危及生命。
今天的第一卦算完了，姜早在直播间里给地府APP打广告，因为昨日就挂了链接，也有人下载，今天提起来时，便有人在直播间里谈论——
【这个APP上的撞鬼检测器是认真的吗？昨晚我下载后走夜路回家，通过一条巷子时APP发出尖锐的鸣叫，差点吓死我。】
【我昨晚用念念和我过世半年的妈妈聊了大半夜，天哪，那真的是AI吗？可我怎么觉得就是我妈，和我妈说话方式一模一样，不要太了解我。】
【是你**曝光了吧？大数据时代，人类再无**可言。】
【我昨晚也用念念加我妈生辰八字，怎么提示查无此人呢？】
【我也添加了，我加的我祖爷爷，提示添加的人已经转世投胎，我勒个去，吓得我一整夜没睡好。】
姜早认真看了所有有关地府APP的问题，并且逐一做了回答——
“撞鬼APP检测是真实的啊，只要发出尖锐的蜂鸣，说明你附近五米范围内有鬼魂存在，不过各位网友请放心，鬼魂十分害怕这种蜂鸣，听见会立刻躲避，所以这个蜂鸣还起到了保护作用。”
“念念里添加的好友并非AI，确实是去世的鬼魂，请不要怀疑。”
“之所以提示查无此人，是因为你所要添加的鬼魂还没有手机，你可以从地府APP上的商城购买纸扎手机烧给他，再尝试添加。”
“至于已经转世投胎，不必惊慌，你们如果缘分未尽，总会有再见的机会。”
姜早一口气说完弹幕中的问题，直接把直播间的网友给整不会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发了条弹幕——
【主播，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地府APP实在太有趣了，我要继续玩下去，以后不会收费吧？】
紧跟着，直播间的网友像是猛然反应过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APP是抚慰我们失去亲人的伤痛，所以去世太长时间的人才会显示转世投胎。】
【这个撞鬼检测报警器倒是可以恶作剧用，效果一定不错。】
【商城也很不错，反正现在提倡网上祭祀，都是互联网，哪个网站不是一样，但主播是不是应该改成免费的？】
【对啊，别的祭祀APP都是免费的，你这个怎么还要收费呢？】
【不改免费也行，可以再设置一些积分兑换金币的小游戏，包括那个念念聊天，是不是也可以根据时长积累积分呢？】
姜早看着弹幕倍感无力，这网友的关注点怎么突然就跑偏了呢？算了，不管怎样，让他们接受这款APP就是好事儿，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念念里那些聊天对象根本不是AI。
“大家如果喜欢这款APP，就点击直播间最下头的链接下载吧，也可以推荐给亲朋好友，”姜早不再纠结，继续算命环节，“下面我们来抽取第二位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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