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和也不避讳,直言:“迟衡买的,为了答谢我帮忙。”
“我一猜就是他。”姜暖话音落定,红灯转绿,沈佳和松开脚刹,过去这个路口就是高架,车子较多,她放慢速度随车流缓慢汇入高架。
姜暖捏着手机把玩,看着迟衡推过来的另一个微信,又问:“那个苗钦杰怎么样啊,给你推荐的房子是哪里的?”
沈佳和取下方向盘右边架着的手机,指纹解锁递过去:“你自己看吧,他给我推荐了三套,我今天看了一套福星苑的,另外两套还没去。”
姜暖接过手机点开微信,依然打开那三个房子链接,作为一个半行人大致审视一遍。
到现在她想的都还比较简单,以为迟衡不过托关系给房子搞个折扣什么的,要么总价降低,要么税费全包,还没敢往别处想。
作为在装修公司干过的人,当然就从装修入手,让沈佳和着重考虑第二套:“这个开发商我知道,挺有名的,以前我有客户就买过这个小区的房子,虽然是精装修,用料却不差,听说入住体验也不错,你可以考虑看看。”
沈佳和目视前方,听了轻声一笑:“还真是奇了怪了,你跟那个中介小哥的观点还真是不谋而合,他也是给我重点推荐这套。”
姜暖挑起眉。
迟衡只说给沈佳和找房子,没说怎么找,找什么样的,听沈佳和这话意思,她这是歪打正着,挑中了迟衡选中的房子。
好奇又点进去,这下看得无比仔细,上面明晃晃挂着277万的房款让她瞠目咋舌:“这么贵啊,你钱够吗?”
上了高架,车速一提,夜风呼呼倒灌,耳边风声鹤唳,头发飘扬阻拦视野,沈佳和落上车窗,注意后方车辆,向右打个转向灯,驶入岔路往东郊大学城。
“也就刚够,那个中介说现在房子不好卖,太多二手房流入市场,那些高位买房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刚买的房子一下掉价几十万,心理落差接受不了,会疯的。为了维护整个房地产市场的稳定,就算房东想要低价转手,平台也得把价格往高了挂。让我别在意,实际价格可谈。”
沈佳和说了个可谈的数,这样下来就刚好在她预期范围内。
姜暖点点头,显然是信了这套说辞,以为这房子价格真可谈,其实迟衡压根就没谈价,钱总挂出去多少,他就认了多少,还跟钱总说好,不管沈佳和出价多少,剩下的房款都由他来补。
迟衡这一觉无人打扰,从上午睡到晚上,手机静音被他放在床头柜上。
躺久了,身体僵硬发酸,肚子还有些饿,他撑个懒腰,胳膊从被窝里拿出来,不小心碰到一具软热身体,皱起眉,一下坐起来。
曾迎一袭黑色真丝长裙,斜躺在他身旁,托着下巴目光沉寂瞧着他。
她进来有一会儿了,玄关小壁灯被她打开,灯光昏黄不刺眼,为她照亮脚下的路,她踩着一双软底棉拖来到迟衡床边,视线在他脸庞熟悉轮廓停驻良久,脱下鞋子,轻手轻脚靠过去,保持侧身姿势一直瞧着他,近乎贪婪**而又掩饰不住的悲伤。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不近,一伸手就能碰到,迟衡打量的眼神从她披散的长发到裸露的半胸下移至笔直的长腿,最后把目光定在她那双充满故事的眼眸中,默然片刻,沉沉开口:“你是谁?”
嗓音有些低,有些凶。
曾迎勾起嘴角垂下眼,视线从他劲瘦的腰身向下停留一秒,细长的手指探过去,似有似无划过他结实有型的手臂。
迟衡紧锁眉头,胳膊往回一收,提起薄被盖住重要部位。
他身上就穿了条裤衩,刚才起来有些猛,被子一半被她压着,他一起身就把自己暴露无遗,后背是软枕靠垫,迟衡背靠床头,敛着浓眉,眸光犀利。
他不相信小舅手底下的人这么没规矩,会不经允许擅闯客人房间。
他在等她回话。
曾迎慢悠悠收回手,五指纤纤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度,她把手搭在腰间,抬起眼眸,媚眼如丝地盯着他,轻启红唇:“你猜我是谁?”
迟衡迎上她的目光,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一位故人。
那晚送完沈佳和回家,他驱车回到酒吧,庞燃在舞池和人跳舞,卡座就郗言一人,捏着高脚杯靠在沙发扶手细细品尝红酒,两条白皙纤瘦长腿相互交叠,一袭超短闪亮银色吊带勾出一抹完美曲线,见他回来,精致的脸庞转过来,脸上妆容大胆吸引眼球,烟熏红唇,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妩媚。
迟衡垂着眼打量一眼,抬脚坐到对面沙发,中间玻璃茶几摆着果盘威士忌,蛋糕这种女孩子玩意他没让庞燃买,握着酒瓶倒上半杯轻抿,过去半晌,放下酒杯点上一支烟,目光转向舞池中央,看着贴脸扭腰的各色男女,眼里情绪并不高。
白烟缭缭升起,侧脸略显深沉。
郗言提起嘴角,摇晃酒杯静静瞧着他,默了默,端着酒杯走过去,踩着细高跟身姿妖娆,后背皮肤大片裸露,绕过茶几来到他身边,坐下来,面向他,微微欠身,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凑在他面前,吐气如兰:“生日快乐。”
迟衡收回视线,垂着眼皮子同她四目相对,浅浅开口:“谢谢。”
随后目光越过她,又看向舞池,庞燃兴致颇高,显然是找到了猎物,和面前人交谈甚欢,手搭在那女的露脐腰上,低颈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郗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含着笑眯起眼,举起酒杯小酌一口,嘴里酒气微醺,这次靠得更近,欺压过来,与他咫尺相隔。
掌心撑着沙发,视线在他慵懒坐姿上停留一秒,慢慢扬起脸蛋,充满魅惑的眼眸抬起凝望着他,红艳的唇瓣娇媚张合,以诱惑的口吻轻声开口:“那你想不想再快乐一下?”
她在邀请,明目张胆地邀请。
迟衡皱起眉,视线再度收回,居高临下同她对视良久,默默向后撤了撤身子,肩膀靠着沙发背,心跳不稳有些悸动,语气却淡然不受蛊惑:“女孩子还是矜持些的好。”
郗言笑,笑得无所谓,挑起眉尾耸了下肩,收回手也靠在沙发背。
迟衡其实有些心动,为她举手投足的媚态所心动,只是她表现得太游刃有余,就像一位情场高手,轻易将他情绪波动,他讨厌被别人牵引掌控,所以故作镇定捻灭夹在手里的烟,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郗言目光跟随着他,等了等,穿过人群跟过去,在摄像头范围内,一个闪身躲进男卫生间,转身拧着门把将门反锁,迟衡这次眉头显而易见皱得更深,她却不知羞耻大步走上前去,拇指在自己唇瓣从右到左狠狠一擦,红色唇膏粘在指腹被她用力抹在迟衡唇畔,像是热吻一番,令人无限遐想。
有人敲门,郗言满意一笑,扭着腰旋开门把,在门外人诧异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离开。
迟衡郁闷地洗手,为自己起伏的情绪所烦恼,他照着镜子抹去嘴边红印,回到卡座,郗言无事人一样同其他人喝酒玩扑克,似乎并不解释刚才莫名举动。
这之后,郗言更加大胆,主动到他学校找他,主动当沈佳和面撩拨他,主动在他耳边说出那句话:“我开了个房间,你想来吗?”
她在邀约,不顾矜持地邀约。
这次迟衡应邀前往,只是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郗言接近他其实另有目的。
“陪我演个戏。”她关上卫生间门,低头点开录音,脸红心跳的声音从她手机话筒传出来,声线明显带着个人特色,这是她用自己嗓子录的。
房间灯没开,他俩挤在淋浴间,干湿分离,玻璃隔断里的淋浴头被她打开哗啦啦往下淌水,热气腾腾很快稀薄氧气。
两人衣着完好,郗言靠在洗漱台,捏着手机中断录音,随后过了几秒又点开录音,前后音调不一致,抑扬顿挫,有高有低,比影片里的声音还要悦耳动听。
呼吸逐渐紊乱粗重,黑暗中感官被放大,迟衡深吸口气,努力遏制蓬勃的冲动,不想被人看扁,后背贴着冰凉湿滑的墙壁,身体总算冷静几分。
郗言走过来,在他身旁悄声道谢。
迟衡稳住心绪,看着她讥笑反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郗言没说话。
他有些烦躁,理智在跟**撕扯,胸口浮浮沉沉,脑子里那根弦在疯狂叫嚣,想要扯断所有束缚,为所欲为,他凭着手机微弱的亮光,反手将她压在墙上,贴着她,哑声追问:“你是不是太高估我的定力?”
郗言伸手推着他,温热掌心推着的是一具极力忍耐并不冷静的躯体,她有些担心,蹙着眉,唇线紧抿,却又忍不住想赌一把,在他欺身靠过来的那一刹那,掌心用力,压低声音快速开口:“你知道一个女生的第一次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你想要她的第一次吗?”
“她的第一次。”郗言语气着重强调这五个字,显而易见这个她说的并不是她。
迟衡眼前忽然出现沈佳和那张脸,他顿了顿,动作僵硬没再进犯。
郗言如释重负,舒了口气,避开他的危险区,退离出去。
“你帮我,我也帮你。”郗言说完这句话,迟衡突然笑了,捂着脸笑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竟然鬼使神差同意了她的要求。
两人心照不宣,各司其职,她进去打湿自己,换上酒店浴袍,他依然照做,却是将热水换成冷水,浑身打个寒噤,看着郗言湿着头发走出去,他控制不住自己动手。
这样的事进行过好几次,终于有一次,迟衡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酒店?”
郗言抱着手臂,熟练打开录音,这次又换了一种,借着绵延的音调,她笑着回:“因为这是他的酒店。”
“你确定他能看到?”迟衡站在淋浴间冲刷热水,已经可以同她自如对答。
郗言笑而不语,目光却在天花板上找寻:“应该能吧,毕竟这外边藏了多少摄像头也未可知。”
“所以上次在酒吧,你也是故意为之?”迟衡讥笑一声,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被人玩弄股掌竟不自知。
郗言弯起唇角,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该送我一套化妆品了。”
迟衡扬起眉梢,眼前浮现沈佳和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有病,明明耳边回荡着别的女人叫声,他却总能把这声音和沈佳和联想在一起,只要一想到她以后也这样在他耳边叫,他出来的就特别快。
洗干净手,迟衡关掉花洒,披上浴袍打开玻璃门,头发湿漉漉还在往下滴水。
郗言低头摆弄着手机,同样顶着一头湿发,她把录音条拉快,在最高昂处播放,听着自己的声音,她忍不住唏嘘:“也不知道他听了会怎么想,是不是午夜梦回也像你一样难以忍耐。”
过了几秒,叫声戛然而止。
迟衡提脚走过去,打开浴室灯,神情泰然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两人从不在酒店过夜,因为他学生的身份能够很好为此遮掩,他送了两套护肤品给郗言,都是他从小舅美容院拿来的,市面上没有,这是院线专供,所以沈佳和才查不到信息,不知道这套护肤品价值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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