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夕，纪棠今年不打算窝在学校搞研究了。上年还是和老林一起回家，今年老林也退休了。
不过老林给纪棠打了个电话，看纪棠今年在哪里，实在不行就带着行李去投奔他。
要换做以前纪棠肯定是去的，不过今年他估计是不会去了：“我今年不回去了。”
老林一听这就不乐意了：“怎么，是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这老头平时没什么，就是爱跟纪棠斗嘴。以前是因为纪棠不爱说话，现在斗着斗着也成了习惯：“你师母今年可是摆了好大一桌的，你可就没福了。”
纪棠听到后一秒点出：“我看您是想又让我给带酒了吧。”
“你你你，这说的什么话”，老林被逮到真相后嘴乱道。
旁边的师母听到后，嘴飞快：“什么送酒，你又让小纪给偷带酒？”
“没有没有”，老林连忙解释，“我是看老伴你最近有些脸色不太好，想让小纪给我带些东西。”
“嚯”，师母惊讶一声，然后摸了摸老林的额头，“我看是太阳打西边来的，你研究那些什么什么，给研究傻了吧。”
一边的师母又开始唠叨了，老头怕吵到纪棠说着要挂，师母又插到：“挂什么啊，让我跟小纪说两句。”
“师母，我在呢”，纪棠见师母拿起手机说。
师母给纪棠说话，到不像平常那大大咧咧：“听说北城那边天冷，你今年不回来了，记得多加衣服。”
“嗯”，纪棠应了一声，心里倒是暖洋洋的。
“哎”，老头拍了拍师母，“小纪今年都多大了，天气冷了还不知道多加个衣服？”
师母不干又杠上了：“那再大也还是你学生，我看是你还没人家心理年龄大，弱智。”
“不是老伴，你这又是从哪里学的啊？”
这两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老头虽然是个教授，但他的妻子其实是高中文凭。
那时的老林是个穷学生，师母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在这块料上，于是开始赚钱鼓励老林一直上升。不过直到现在 ，老林还是说不过师母，纪棠觉得他大多时候，都是喜欢听师母唠叨的，尽管表面上不显。
“听你大孙女说的”，师母不满道。闲聊了一会，师母便挂了电话，又去数落老林了。
学校离虞邺的公司不是很近，但撑死也就走20分钟。纪棠走走看看的功夫也就到了。
以前走夜.路的时候，路灯大多都是坏的，纪棠不是怕黑。高中的时候他眼睛不太好，每次到晚上没灯的时候，都容易看不清东西。
他看不清东西就会害怕，明明眼前的东西都是完整的，但有时候会看不清东西。用眼和戴着眼镜去看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每用肉眼来看世界的时候，总是觉得他是清晰存在的。不过他想如果以后老了，眼睛大不如从前的时候，或许再看世界，可能也会有一种车水马龙，物是人非的感觉。
晚上的小吃街人挺多的，只是这里格外安静，这地方绝大部分可能是虞邺挑的。纪棠注意到街上的梧桐树，使他想起了学校里的那颗。
每到秋天，梧桐叶掉落的时候，纪棠都会吐槽着扫树叶，整个学校就树最多，一天扫三次，一次扫半个多小时。
纪棠说是八点到公司，其实他到的时候还有个五分钟。虞邺应该也还没下班，他看了眼表，可能要在门口再站一会。他也无所谓，北城的天说很冷，其实习惯了之后，多加些衣服，也就那个样。
门口的玻璃推动门开始动了，随即就是出来的虞邺，他正看着手腕上的表。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纪棠。虞邺习惯性的握住他的手给他暖：“到了怎么不进来？”
纪棠任由他握着：“我刚到没多久。”
虞邺说话又有些急忙：“抱歉，本来今天可以带你出去吃的，可没想到又来了个临时文件。”
纪棠也并不掩饰：“行，但我可是要补偿的。”
“好。”
纪棠看他一本正经答应的样子，就有些想笑：“你都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虞邺手上点了闭麦说： “不管做什么，我都不吃亏。”
纪棠见虞邺还在视频会议，他索性就在一旁转，注意到什么都要仔细看一眼。比如电脑后的合照，摄像头照不到他，他就大胆的拿起来看。
里面当然是他和虞邺，是当时高中拍的，照片里他们还穿着校服。当时学校组织游玩，好多学生都吵着要去。
结果到目的地的时候，一看是要爬山，一时头疼肚疼的一大堆，最后还是被悲催的分为一组一组的爬山。
纪棠也不跟队伍，拉着虞邺赶在前面，等到他们快到山顶的时候，一转眼人都还没上来。那山上除了寺庙还是寺庙，纪棠就开始拉着虞邺拜。
拜学业上升，在树上挂红绳。甚至他们还拜了个没有名字的，当时虞邺也是信了他的邪，没看上面的牌匾就进去。等他们拜完出来时，打眼一瞧是个求子庙。
虞邺黑着脸看纪棠找路人给他们拍照。照片定格在那一秒，纪棠在肆无忌惮的狂笑着，而虞邺脸上的怨气，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纪棠不小心漏出了一声笑，又反应回来虞邺正在开会，于是又立马禁声。只是刚刚电脑里还在说话的声音，瞬间安静了。
“继续”，虞邺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变化。以至于周围人都没发现，刚才虞邺在那一秒的时候，嘴角是微动了下的。
纪棠这次记住了教训，安安静静的坐到了一旁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尽管到了夜晚，外面的车还是很多，高楼大厦下的车灯照满了城市。
这使纪棠看着发呆，下面和他所站的楼层距离很高。那些地面的风景看的他眼花缭乱，正在他企图眯起眼去看的时候，身后的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立马反应过来转过了头，脸上还带了些惊恐的表情。看到是虞邺后先是荒芜了几下，再然后换成平常的表情：“抱歉，看的有些久了，你开完会了吗？”
纪棠已经不知何时，从沙发上走到了落地窗前。虞邺刚才是在开会的，可他看到纪棠无意识的往前走，他关了会议上前拦住。
如果前面没有那层玻璃的话，或许他就会跳下去。像是每个午夜醒来，都在思量的那件事，虞邺想。
“我有些饿了”，纪棠看虞邺一直没说话，主动找话题，“我们点些菜在这里吃吧。”
“好”，虞邺说完就拿起了手机。他看了很久，却怎么也点不出那个界面，等纪棠一直在盯着他看时，才找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纪棠平时吃不惯外国菜，虞邺给他订的是一家私房菜。这家餐馆的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临近下班时间，这次的菜还是老板亲自送的。
吃饭时不说话，这是虞邺以前就有的习惯，导致纪棠现在也跟着不怎么说话。
纪棠打着好好吃饭的想法不说话，倒是虞邺破天荒的先开了口：“这家的菜还行吗？”
要说这菜，纪棠喜欢的还是面前的小酥肉和清蒸鱼。小酥肉的火候炸的刚刚好，不软也不柴，再加上秘制的酱料拌炒，富有食欲的外表让人咬一口，香味简直直冲味蕾。
清蒸鱼用的料倒是不多，但也是重在火候和时间的。汤料采用原汁原味，加上姜片一起清蒸，吃进嘴里非常偏滑嫩，连一些小鱼刺都入口即化。
“好吃”，纪棠又一筷子夹起了宫爆虾球，就在虞邺空余时间，送到了虞邺的嘴里。
虞邺吃完后也评价了句：“还不错。”
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过来和纪棠一起吃。纪棠趁机坐到他的腿上，打趣道：：“是人不错，还是菜不错？”
“都不错”，虞邺也不继续吃了，他拿起纸巾给纪棠擦嘴。纪棠放下筷子后任由他擦，只是今晚的纪棠，很喜欢盯着他看。
“还是人更好一些”，虞邺给他擦完后，纪棠就要起身。虞邺由着他起来，等纪棠看似找到目地后，却正在犹豫着什么。
虞邺看着他转悠悠，又看了眼剩下的菜：“要不下次换一家试试。”
“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吧”，纪棠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凑到虞邺耳边说：“我看到你这里的独立卧室和卫浴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那个卧室的看上去并不明显，门在一角的位置。纪棠说完也不等虞邺回答，径直走了进去关上门。
虞邺收拾完餐具后，看向面前的落地窗。刚才照在路边的背影，他看到后立马下楼，但在快到门口的同时又减速慢行，缓缓地到门口，只为对方没注意到他。
虞邺看到门没锁就进来了，纪棠看到后，吓的立马说：“你怎么进来了？”
“我来看看”，虞邺跟没看见一样，去一边给他放浴缸里的水：“怎么不泡一会？”
“一会再泡”，纪棠含糊道，他的脸很诚实的红了，身体也埋进了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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