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几天就要到除夕夜了，虞邺今年提前一星期就放了年假，这可把底下的员工高兴坏了，差点原地飞起来 。
虞亦青也是刚开始说好的玩几天就回来，谁知道在外面玩嗨了，又打电话说今年要在外面过年。
正在虞邺要生气的前夕，虞亦青在电话那边急忙说道：“我都和奶奶说好了，奶奶还让我多玩几天。”
虞邺也不再说他，只是表示在外面不要乱来，有事也别来找他。纪棠发现跟虞邺在一起后，他现在好像不爱去管虞亦青了，以前虞亦青可是被抓的老勤了。
不过他还没怎么想，虞邺就凑到了他身上，手在他的腰上停止动作抱着他，他轻吻着纪棠身上依然清晰的痕迹。
清晨的光透过还有一点没被拉住的窗帘，照在地上的阳光却不带暖气，尽管这个冬天很冷，但却依然有亮，难免让人有种醉在冷乡，带着温暖的表面，却刺骨的感觉。
纪棠正照着镜子试图遮掩痕迹，发现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习惯靠向身后人：“这痕迹今天都不能出门了。”
虞邺也漏出自己的脖子让纪棠看，那痕迹可以说是比纪棠身上的更狠，纪棠瞬间不认了，他脸红着小声道：“下次不会了。”
“不用，我就喜欢这样的”，虞邺说。
虞邺内心幸灾乐祸，要不是昨晚他的锅，纪棠迷糊中没有发泄的地方，他的脖子也不至于是这样，不过又有些伤心，以后大概不能再这样了。
奶奶说今年早团聚一些，虞邺和纪棠买好大包小包后就去了。虽然上次跟虞父虞母见面也算得上愉快，纪棠想这大概就是默认了吧。
虞邺见他有心事，在等红绿灯间隙凑过来说：“我早就跟他们说了，带进我家门的只会是你，不要害怕。”
“我没事，不过你这意思更像是在示威”，纪棠觉得这话很幼稚，但又觉得舒心不少，至少没那么紧张了。
“几年前说过的，那时候不幼稚”，虞邺把锅给几年前的自己拌嘴道。
几年前说过的，或许这要是放在几年前，纪棠想他自己可能也会更加容易疯吧，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两个疯子在挣扎着，叫嚣着自己的疯狂。
纪棠下车后，虞邺去停车让他先进去。这次是虞父亲自站在门外等着的，纪棠走到门口的时候向他打了声招呼。
“嗯，先进来吧，外面冷”，虞父依旧是礼貌的微笑，又寒暄了几句，就请着他们进去。
“好”，纪棠回笑跟着进了门。
虞父进门就去厨房忙活了，客厅里只有虞母在沙发上坐着，虞母见他到后站起来示意他也坐下，他点着头坐下。
他习惯的问候：“阿姨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虞母坐在沙发上掰了一块橘子递给纪棠，然后又将另一半一口放进嘴里。
“谢谢”，纪棠接过后也吃了起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没感受到锐利，仿佛是人到了年纪想开了很多事，以往的执着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焦虑抑郁症加上些许视线模糊”，方昭女士不失风格的点出了问题，听起来说的很随意。
纪棠头上冒出了细汗，他如坐针毡想要起身逃离，可潜意识的行为又在提醒他这次不一样，时机已经是不能等的了。
他想要说清这些，默想着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只要说开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开口时已经有些艰难：“我……”
“我想，这或许已经不是你们现在需要思考的事了”，方昭不带玩笑的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纪棠等着方昭的下一句回答，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说话全程进主题的画面，这也让纪棠觉得非常紧张。
她利索开口道：“你如果跟他呆久了，或许觉得他有时候会有些疯，很早以前的事了，当时还以为是青春期都该有的叛逆。”
爷爷走后，方昭仿佛想到了那一年同样是冬天，是虞邺快大学毕业的时候。
过年前夕她想让虞邺的脾气先放开回来一起过个年，可虞邺却是每个人的东西都没少买，但人直到东西全部送到后也没有影。
过年家里的气氛很低，大家都不说话，虞亦青默默抱怨：“我哥怎么没回来啊。”
“今年不回来了，吃饭吧。”
刚上初一的虞亦青却不懂，方昭却也不愿跟他多提，只是敷衍了事。她外表从来都是强势的，从来不觉得身边人能有什么，更包括自己的儿子。
谁知虞邺却突然回来了，她刚开始还是有些意外的，自己儿子是什么性格，他比谁都了解。
但到她见到虞邺时，可以说是很狼狈，身上的衣服折痕严重不说，手臂那里还破了一条非常长的口子，有些已经结了痂。
她想上去看看，虞邺却并没有想跟他交流的样子，径直上楼梯：“不用管我。”
这次方昭却也怒了：“你怎么回事！让你回不回家不说，弄了满身伤，是想回来再丢脸，显示你那不可有的幼稚吗！”
“大过年的，我们有话好好说”，虞父冲上去拦住了方昭，示意他先消消火，不要跟孩子计较。
虞邺却停下了脚步，他凑到方昭耳边，轻声说出的声音，所有人却都能听到，她永远都忘不了，从自己儿子的嘴里说出的话。
“明天我就走了，别烦了行不行。”
方昭当时却不信，她觉得一个刚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打拼出来什么？过了几个月或许几天，没经过社会残酷的大少爷又能会干什么。
也是后来的好几年，虞邺再也没回过家，不管怎么联系，也只接通电话表示他还活着，就挂断了。直到几年虞父投送局势正长的个人企业成立公司，才发现那是自己的亲儿子，没人知道虞邺是怎么在短短五年内成立的公司。
纪棠没觉得虞邺跟他一起时会疯，他只知道虞邺现在黏着他，是因为他们同样怕失去，怕雨后依然等不到晴天，怕雨会越下越大。
直到奶奶收拾好下了楼，虞邺也随后进了门，这些确实是说给他听的。纪棠明白，这些年的奔波，也不过都是因为当年内心深处，彼此给对方种下的种子，每天都耐心的呵护，等待着他生根发芽。
奶奶看到他们后还感叹：“怎么进家了还带着围巾，两人都戴的严严实实的，以前还都是我提醒才知道戴上的呢。”
“今天出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冷”，纪棠在一边努力让脸上挤出笑容，旁边的虞邺却差点笑出了声，他“狠狠”掐了虞邺一下。
天气也确实越来越冷，奶奶都说好了今年要去南方老房子里度过，今天来或许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团聚了。
忙碌的厨房也停了下来，家里提前贴了春联和吊画，仿佛这就是年夜，只不过缺了虞亦青而已，但今年的气氛却格外的热闹。
奶奶在一旁提醒：“你别光自己吃，记得给小纪夹点菜”
“这不正给小纪剥虾呢”，以往饭桌上都是靠虞亦青来凑热闹，现在虞邺却也开笑，他给纪棠放入虾后又给他挑鱼刺。
纪棠在一边都快小声凑到虞邺耳边了：“你别老是给我，先给长辈比较好。”
“我这叫爱幼尊老”，跟平时的冰冷比起来，其他人甚至都忘了，他以前好像也是这样的。
奶奶说让他们明天再走，但虞邺却执意说要走，说是明天还有事，纪棠也顺着说，最后他们道了个别，就当是今年的告别了。
虞邺去地下室开车，他趁着和方昭独处的时间：“你已经查过我，我也就不多解释了，当年确实是我的病情导致被辞退，但我并没退缩。因为我们都在想着证明，为彼此策划一个更好的未来。”
虞邺的车光照在了纪棠的身前，车上的人下来替他开门。纪棠上车前，方昭像是默认了刚才的话一样，笑着跟他们告了别：“我希望明年依旧是幸福的。”
“会的”，纪棠上车后大声说。
“你们今天聊什么了”，虞邺路上说。
纪棠专门让虞邺好奇：“没聊什么，你都听到了？”
“没有。”
“那就好，这可是我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的”，他神秘兮兮的等着虞邺来问。
谁知虞邺根本就不好奇，但转头想了想，又回了句：“嗯”
纪棠想让他好奇的眼睛都快怼到他脸上了：“你真的不好奇吗？”
“有点”，虞邺配合着他说。
“那我就说了啊”，纪棠继续拐弯抹角的，虞邺还是应了声，看在他正在开车的份上，纪棠决定不说了。
但看到虞邺还是表情有些严肃，他想起刚才的虞邺说回家，是因为明天有事，他问：“明天有什么事？”
虞邺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纪棠瞬间红透了耳朵，小声默认：“好。”
今晚的车很多，但回去的路上却不是很堵，马路两边的白杨此时也没了叶子，只剩下空荡荡的枝丫上落着雪。
但还是笔直的并排站在那里，等待着人们看他，你会发现路灯照在他的树干上，其实和它和孤寂无家可回的人一样，在路上倒影着。
等待着自己的那颗不普通，立在原地影子倾斜的照进黑暗里，仿佛也是在黑暗里，等到了天亮时，再流露出它的模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