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面板上,无数故障灯同时亮起。她试着发动车辆,几次均是失败。
‘澜境’别墅区尚未投入运营,四周荒无人烟,根本不可能找人帮忙。
暴雨如注,路边的石块承受不住压力,扑朔朔地落进海里。车子猛地一震,倾斜的角度更大,眼看着就要滑进海里——
下一秒,主驾的玻璃忽然被人敲响。
车子的侧边窗户上结满水珠,黑漆漆的夜色里,对方身披黑色雨衣,一张脸隐没在阴影处,看不清轮廓。
“别动,别害怕。”
深沉的嗓音穿透喧嚣的雨幕,犹如冰川移动时,发出最幽深的回响。
温知晚听着,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她空咽一口:“……你说得容易。”
她的车斜卡在堤岸上,重心摇晃,全靠她苦苦支撑。她的后背紧紧抵住座椅,才勉强稳定住车身,令其不至于掉进海里。
这样的情况下,她稍微动一下都不敢,更何况放松呢?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男人突然拉开了主驾驶的门。
“喂!你……”温知晚大惊失色。
对方却很镇定,好像眼下经历的,并非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而是日常生活里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他上身探进车里,一手绕过温知晚,撑在她背后的头枕上,另一只手拄着车门框架,固定住车辆,避免其往下滑。
“下车。”他淡淡道。
温知晚的心跳重重地跳了一下,半晌才缓过神,手忙脚乱地下了车。
即使已经脱险,被打乱的心跳迟迟没有回归正轨。
倒不是有多么的心有余悸。
主要是男人刚刚探身进来的时候,雨衣的帽子被蹭掉了,车顶那盏昏暗的小灯,照亮了他的脸。
肤色是清冽的冷白色调,犹如上好的东方瓷器,带着与生俱来的、不易近人的气场。而那深邃的眼窝与高挺的鼻梁,犹如西方雕塑般立体,彰显着法兰西血统的馈赠。
他是儒雅礼义的东方君子,亦是古板守礼的西方绅士。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忘掉了那张脸。
却还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秒,就认出了他。
易庭深,她大学期间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的前任。
可是,他不是在五年前就出国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两束车灯迎面打来,刺得温知晚眯起了眼。
刚刚离开的那辆车去而复返,主驾车窗降下,是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人。
她的视线从温知晚的脸上掠过,并未在意,大概觉得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庭深,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帮忙?”女人语气熟稔,毫不掩饰关心。
“不用。”易庭深已经把车推回路上,抬手拂去身上水渍。
啊,是了。
想想他今年也有30岁了,到了成家的年纪。为了追求爱情回国发展,也理所当然。
他的新女友……哦,不,也可能是已经结婚的妻子……
看起来还挺在意他的。
他们平时生活一定很幸福吧……
周遭的雨声渐渐远去,温知晚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一种咸涩的窒息感从喉咙一路灼烧到眼底。她仿佛沉入深海,冰冷海水灌入口鼻,水压挤压着五脏六腑,直到呼吸都变成一件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完成的苦役。
被雨淋透的发丝凌乱地贴在下巴上,她站在暗处,微微抬头,与易庭深对视。
男人的雨衣端正披着,即便雨势再大,内里的衣服也一点没有沾湿。车灯光线照在他身上,映得他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从容与狼狈,在此刻具象化。
温知晚被那股莫名的窒息感闷得难受,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偏偏易庭深不放人,他抬起眸,淡淡地瞥了温知晚一眼,随即转向远处:“车子电池有些问题,我帮你打了火,不影响现在。等你回去以后,再找个修理厂仔细检查。”
这一番话不带情绪,温知晚甚至不确定,他是压根就没认出自己,还是为了在女人面前留下好印象,刻意划开距离。
不论是哪一种,他既已表态,她也没有多纠缠的理由。
偶然间的一场相遇,没有被铭记的必要。瀛海这么大,离开了这里,他们桥归桥路归路,生命的进程永远不会再相交。
“谢谢。”她垂下眼眸,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易庭深听见。
温知晚没说再见。
以他们如今的情况来看,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易庭深看着她走过来、拉门、上车,再驾车离开。
以他对温知晚的了解,即便她内心的波动再大,她也能在表面上维持稳定,从不会失了礼节。
他一直在等她那句“再见”。
可是,直到最后,也没能等到。
她就那么不想再见到他吗?
那对尾灯被雨水打成一片猩红,易庭深眯起眼,眸色深沉。
“庭深?”女人叫了好几声,才唤回他的思绪。
这种情况太不寻常,她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和刚刚那个姑娘认识么?”
易庭深收回视线,无谓地耸了耸肩:“不。”
“我们没见过。”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三花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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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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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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