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结束,众人的讨论内容十分深刻。司月说“那个扔石头百发百中的角色很酷”,远山说他也可以,关静大笑哈哈哈。司昼说她不知道,睡着了。成霜说司昼过分,关静大笑哈哈哈哈。
自他们踏进民宿公寓的那一刻,一切开始跑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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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静按照房东给的密码开了锁,“444233”,什么破数字。
推开门,又退了出去。这是公寓还是垃圾堆?
上一位房客留下的垃圾袋堆满墙角、瓜子皮、饮料瓶铺在地上,外卖盒散发着腐烂食物的味道,床铺凌乱,使用过的卫生用品和它被拆下来的包装一起,卷在洗手台旁。
关键是这个屋子不通风,复式结构两层楼,只有一楼有窗户。成霜试图开窗换气,“当时是谁挑的这个民宿?”
司月:“是司昼!”
关静当时发了三个链接,没有人给意见,司昼一眼相中这间屋子里的滑梯和蹦床,做主说选它。
一听是司昼,成霜嘴上马后炮的心立刻收敛了。但司昼本人也很不满意,滑梯上都是土,谁滑谁蹭一屁股土。
远山倒是没有吐槽,因为这个奸滑的男人,在打开门看到这糟糕景象时,就走人了,说先去门口的快餐店坐会儿。现在大家都觉得这个决定十分明智。
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却表示:“两点上一波房客刚刚退房,还没收拾,你们再等会儿。”
成霜:“怎么说呢,就是已经不想住了。”
沉闷又带有异味的空气不流通,让坐了半天火车的关静直犯恶心。“不行,我有点想吐,我先出去找远山。”
一伙人在快餐店里,找到了远山,他姿势悠闲,在看小说。面前摆着一兜子芒果,刚路过云州菜市场买的,这儿的果蔬价格、种类和冀州毫无差别。
见成霜进来,他随口问道:“这小说的题材是扶贫,为什么要VIP,这扶贫吗?”
“……”成霜沉默。
众人枯坐了一小时,关静点了一堆吃的,吃完后他们又折回去看了看。
收拾倒是收拾好了,但糟糕的通风状况一如既往。云州没有空调,连个换气装置都没有,这让来自大自然的各位感到烦躁。
众人围坐桌前。
“将就派”司月安慰姐妹们:“其实,也还行,我可以住楼上最不通风那间。”
现在退房的话,不仅还要和房东掰头,定金也不一定能要回来。
鉴于实在不是很想和人吵架,他们十分勉强地入住了,然后不约而同地收拾了一个小挎包准备出门,等不得不睡觉的时候再回来。
关静本想下午倒头在民宿里睡一大觉,也出门了。不妙的感觉莫名涌现。赵长生的话仿佛就萦绕在云州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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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5号线地铁,需经过扶梯。一个壮汉杵在扶梯前。只要看到没带口罩的女孩子,就一路狂追,指着她的脸“啊啊啊”地叫。众人见状快速低头戴上了口罩。
地铁上,司昼吐出一句:“云州,有点意思。”
远山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成霜直言道:“这是有点意思?有点神经!”
司月安抚她:“偶然现象罢了,莫在意。”
司月真是心大。远山又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关静在手机上刷云州的社会评价,心想,不对啊,网上都说云州挺好的。
一个大妈坐到了司昼旁边,先是趿拉着鞋,随后脱了鞋,屈腿赤脚踩在地铁座位上,再然后,躺了下来。
在她躺下来之前,司昼就僵着脸把自己从座位上拔了起来。
沉默。没有人敢去触司昼的霉头。
列车门在身后缓缓打开又关闭,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站着,站成一排。
成霜习惯性地环顾四周。车厢连接处站着一个穿嫩粉长裙的女人,似乎想与她对视。成霜感到奇怪,不加停留,迅速移开了眼神。
司昼和司月站在一起说悄悄话,粉裙大姐忽然搭了话:“这是最后一班地铁喽。”
司昼迷惑不语。司月脸皮薄,抹不开面子,讪讪道:“是啊是啊。”
粉裙子大姐与她们攀谈起来。说是攀谈,全程只有司月在说人话,司昼在口罩之下时不时尬“嗯”一下。
成霜碰碰远山的肩膀,望着那个粉裙女人:“你觉不觉得她奇怪?”
远山干错利落地回答:“他是——”
“男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成霜印证了自己的感觉,忙给关静发微信:“你过来一下。”
关静拧过来:“咋了?”
成霜示意他看那个奇怪女人。
关静张望。长头发,粉裙子,挎着有萌兔图案的包,还挺瘦,不就是一正常女的吗。
“你看她脖子上那根颈带。”远山提示道。
关静丈二摸不到头脑。
这么没眼力见呢!成霜给他分析:
“从上往下看,她瘦得骨骼突出,脸上没有什么肉,眼睛、龅牙突出,五官、声音都显不出是什么性征。但手臂肌肉感明显,线条粗糙。再往下看,她的鞋是普通黑色板鞋,但和她的淡蓝色袜子一样,都很脏,那么至少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劣质粉色纱裙像从地摊模特身上扒下来的,灰尘仆仆的黑鞋配邋遢蓝袜子,这一身搭配都很不协调。就这么说,我觉得正常女人会这么搭配的概率很小。”
“但如果说他是男扮女装,好像就能解释了。那么,你猜他颈带遮的是什么?”成霜提示完毕。
关静不由顺着思路,再次看向颈带。“女人”说话间,颈带上下轻微移动,喉结的骨尖露了出来。关静咽了口口水,艰难地懂了。
他有些担心司月和司昼,说道:“快把她们拉过来吧。”
“你去?”成霜问。
关静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你去。”
成霜分析道:“他应该是在进行社会化实验。”
不放弃任何以女性身份和别人交谈的机会,来辨认自己是否成为了一个女性。
关静说:“看来他失败了。”
远山说:“也不完全是,至少司月的表现证明,他成功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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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月一边玩手机一边搭话,正看到了成霜发来的微信消息,一时哽住。再面对眼前这个“大哥”时说话便支支吾吾起来。
再看司昼,她神情冷漠。
司月有些不能接受,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只有她对女装大佬认真了吗?
地铁到了终点站,男人翘着兰花指,娇俏地跳下了车。车门缓缓关上,三人向昼月处缓缓靠拢。
司月:“怎会如此。”
远山一副“我早就说云州野人遍地没人信”的样子。成霜倒是很兴奋,爱看热闹的八卦因子蠢蠢欲动。
和许多奇怪人类的近距离接触让司昼开始狂躁。“我得回去睡觉了!”
众人只好一起准备回程。
果断放弃地铁这个不祥物后,他们按照白天的路线步行回公寓。
可这条路也很诡异。白天没有施工的地方,现在被围挡施工;白天没有修路的地方,大车正横在路上,把路面挖开。步行一小时的路程,走了有一个世纪还没到。
一个喝醉酒的乘客,下了车,和出租车司机高频率对骂“马勒戈壁”。司昼走的快,差点被吐沫星子溅到。
司月腿短,走得慢,只能看到他的男性同伴笑着拦人那温情一幕,诧异道:“他俩在接吻吗。”
司昼:“……”
成霜明显注意到司昼的步伐越来越快,这是她狂躁的表现。
七拐八拐回了民宿,他们又看到了下午在地铁口追逐小姑娘的男人。此时司昼已经摘下了口罩透气,他便“啊啊啊”地朝司昼大喊。
一道寒风涌起,男人变成了哑巴。司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众人紧随其后。
“你是不是来过云州?”司昼突然回头问远山。
火车上,远山就说过云州是个野人城市,但当时司昼以为这是他个人对云州的抵触情绪,没当回事。
远山缓声说道:“《山海异闻录》有言,久居群山者,慎入云州。”
数千年前,四境风物考察协会曾发行过一个通识读本,记载了四方神境的大体情况,流向人间,供人族解惑。
司昼微诧:“里面有这句?”
远山语气轻巧:“新修订版本里有。在走流程过审,还没有递到你手里审批发行。”
司昼气不打一处来,蕴着怒气说道:“我一定给你特批通过,但你最好下次提前给我看样稿!”
夜晚,窗外遥遥传来声响,“wcnm”和狗叫声此起彼伏,在静谧的深夜,显得十分“悦耳”。
“好野啊。”成霜叹道。她相信所有人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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