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但是梨花桑的成绩很优秀。”

“年级第一倒说起我来了。”

“绿间上学期的排名掉到第三了,他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

干掉男友变成年级第二的鬼泽梨花面上只有得意洋洋,“我不考虑他的心情,应该是他来考虑我的心情才对。”

赤司征十郎眉梢微动,还没开口,少女的目光又落在了他身上。

少女自信的神态实在叫人移不开目光,“说不定等下次考试,心情复杂的就是赤司君了呢?”

赤司征十郎微愣,没想到——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鬼泽梨花当成超越的目标,明明这是合情合理的事。

他来不及分析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思维盲区,只能暗自记下。

明面上,他也不用面对绿间真太郎的挑战时的反应来对待鬼泽梨花,只郑重其事地说:“这下我可不能掉以轻心了,毕竟我还从来没考过除了第一之外的成绩。既然下次要挑战我的是你,那么我也会多花些时间在考试科目上的。”

这么说,那么鬼泽梨花问不问为什么他不对绿间真太郎这么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问,他自有一套说辞;她不问,反而显露出她对绿间真太郎的不相信。

无论如何,他的目的都已达到。

鬼泽梨花没问,丝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就像无论是她学将棋前还是学将棋后,她都不会看完一局他和绿间真太郎的比赛一样。

她什么都不说,反而比说了还要明显。

赤司征十郎确认鬼泽梨花还没发现她的应对方式有问题,也确认绿间真太郎察觉到了这一问题,可惜的是他无法确认绿间真太郎什么时候会直面这个问题。

……

这可不是使坏。

这是在规则范围内的合情合理的行为。

他毕竟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更没想过当单恋对象与其恋人的爱情鸟,如今这种程度是他当着绿间真太郎的面说穿后都能问心无愧的地步。

赤司征十郎心安理得,还打算奖励自己明天给一起工作的好朋友送好看又好吃的零食。

一月过了到二月,鬼泽梨花的生日也快到了。

她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唯一特殊的事就是母亲会给她唱生日歌,有时候家里缺粮到连碗面都没有,母亲还拿过年时留下来的一块不知道多硬的年糕当生日蛋糕,拿手指粗的蜡烛融了自己手工制作了几根小蜡烛当生日蜡烛。唱完生日歌,许愿,吹灭蜡烛,这就算是过生日了。

鬼泽梨花每次许愿都很用力,但是从来没实现过,于是后来她就讨厌过生日许愿,连带着也讨厌起过生日来。

不知道有什么好庆祝的。

哪岁来着,酒气熏天的父亲躺在床上,呼噜声大得好像在打雷,她被母亲抱到狭小的厨房,关上门,这片空间就成了他们的安全屋。

闪动的烛火将母亲典雅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纹丝不动的眼睫投下的阴影、鼻翼处的折痕,常年被影子笼罩的下颌……母亲似乎是笑着的,但即便她在笑,那笑容中或许也充满了悲伤。

她不久前才从在他们家围墙外玩耍的小孩子那里偷听到了别人是怎么庆祝生日的。

什么香甜可口软绵绵的蛋糕,漂亮的纸质王冠,一家人大声唱生日快乐歌,堆得高高的礼物,美丽的公主裙……

她讨厌自己只能躲在黑黢黢的厨房里吹难看的白色蜡烛。

“没什么好庆祝的。”她忍不住对母亲说,她再也不想庆祝自己的生日了,她完全不高兴。

母亲当时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呢?

她不记得了。

连自己有没有许愿都忘了。

应该是七岁以前的事了。

现在,她当然吃得起好吃的蛋糕,想穿公主裙也随时能买,只要不是太贵的牌子,憨厚的继父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吝啬。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快塌的烂房子里,也已经远离了那个贫瘠落后的小山村,她对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早就没了兴趣。

她甚至没耐心装出自己期待的模样。

但到底还是要装的。

这种特殊的日子也是检验自己在别人心中地位的好时机。

本就关系亲近的人倒不用怀疑,早早地就把她生日当天的日程表给占满了,至于其他人,只要看Line和邮箱里的信息,以及送的礼物的价值和合心意的程度就能判断出来。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其中的“爱”字替换成褒义的感情也没差。

不过现阶段大多数人都没有自己的财产,所以用心准备的礼物也能算作价值的一部分。

简单来说,如果一个人在十四岁的时候亲手折了一千只千纸鹤给你,那排除这个人很喜欢折千纸鹤的可能后就能确定这个人对你很有感情。

但如果一个人在四十一岁的时候还折千纸鹤给你当礼物,那就算这人折了一千万只,你也要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还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

迹部景吾送的是一条布灵布灵的公主裙,冰帝网球部的其他人(手冢和不二已经转学到了冰帝)也送了礼物,礼物盒上附着祝福语。

唯一的例外就是忍足侑士。

他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字也没写。

鬼泽梨花打量着他送的项链,忍住好奇没有主动联系人。

她已经了解到忍足侑士如今正处于“知耻而后勇”的阶段,简单来说就是被前女友打击后决心奋起,一定要夺回冠军来扬眉吐气。

现在联系他的话会打扰他这番劲头的。

和迹部景吾她也是这么说的,要他在旁边敲边鼓,时刻帮忍足侑士紧紧绳,别让他有松弛下来的机会。

迹部景吾也只能感慨和她谈恋爱真是倒霉。

鬼泽梨花笑纳了这个评价。

绿间真太郎送的是一条日常偏淑女风的手链,鬼泽梨花觉得挺好看,再看牌子,觉得更好看了,立刻就戴在了手上,给绿间真太郎的情绪价值拉满再拉满。

让感情稳定后已经不太听得到女友过于腻人的情话的少年再度重温了一回面红耳赤的感觉。

赤司征十郎送的是一块女士手表,鬼泽梨花也很给面子地当即换了自己的手表,感谢后又夸了一番他的品味。

鬼泽梨花认为收礼物的人就要让送礼的人得到正向反馈,还好的是除了一些女孩子送的饰品外,其他人送的都没有超过社交礼仪的界限,也不用她焦心头发上没有足够的空间了。

桃井五月送的一盘限量的大地色眼影盒,鬼泽梨花跟她保证明天就用这个给她看效果。

然后两个人就顺势聊起了最近买的杂志送的赠品,还有杂志里推荐的那些商品的好坏来,给同样在办公室的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灌了一脑袋的女子经。

桃井五月被赤司征十郎拜托尝试收集分析其他学校的篮球队的资料,为他们下学年的卫冕做准备,所以这段时间也经常在部活结束后跟着鬼泽梨花一起蹭赤司征十郎的办公室。

绿间真太郎在这里的原因就简单了,他来等鬼泽梨花工作结束,一起出去吃晚饭。

等两个女生终于聊够了喝水,拿了本鬼泽梨花放在桌上的历史论著打发时间的绿间真太郎没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聊天还一边工作的?居然对效率完全没影响吗?”

鬼泽梨花眼睛也不抬,继续检查手上的文件内容有没有问题,自信地说:“因为我漂亮又聪明还细心,我的文书工作可从来没出过错,连格式都没有。对吧,赤司君?”

“是的,梨花桑非常优秀,能和你一起共事真是太好了。”赤司征十郎轻笑道。

绿间真太郎也弯了下唇角,口吻自然又亲昵,“你对学生会的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吗?”

鬼泽梨花笑了两声,“那我可不敢,我本质上可是非常谦逊的好孩子呢。”

桃井五月喝了口水,“是、是,好孩子,也不知道上次那个把犯错的前辈教训得见到你就躲的人是谁,估计是鬼上身了吧。”

“可别跟我提‘鬼’了,黑子君升到一军后我连你们的篮球馆都不想去了。”鬼泽梨花不想听这个字眼,然后她又为自己辩驳,“他是管钱的哎,管财务还敢那么粗心大意,这回是被发现了,下次要是没发现,最后出了岔子怎么办?”

而且那家伙还仗着手上的那么点小权力就翘尾巴,对着申请经费的社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女子网球部里的人都跟她抱怨过了,她能当做没听见?

再说了,她要是不耍耍威风,那她不是白辛苦了?

东拉西扯一下,工作就完成了。

本来今天也就剩下一丁点,还是社交占了原定的时间,否则她也不用在部活结束后跑回来。赤司征十郎倒是说他可以帮忙完成,她本来想答应的,但转念一想,她认为赤司征十郎说得对。

“你也说了今天我生日我最大,那真太郎等我不是应该的吗?”

绿间真太郎当然不介意等鬼泽梨花,就算他有意见,也是对学生会工作繁重的意见。

作为在场唯二的学生会成员,赤司征十郎也只能无奈微笑了。

他又不可能告诉绿间真太郎,鬼泽梨花完全可以提前走,只是她本人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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