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调拉长,他?连书名都看不懂。
姜且看着他瞬间茫然的表情,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彻底无视了他。
“关心”的滑铁卢:
那天晚上,降温,薛仁助理提醒他“嘘寒问暖”。
边叙鼓起勇气给姜且发了条短信:“降温了,注意保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她发信息。信息石沉大海。
几个小时后,他才收到一个极其简短的回复:“嗯。”
冷淡得像冰。
边叙盯着那个“嗯”字,心里又冷又涩,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礼物”的惨败:
薛仁助理又出主意,说送点“有心意”的小礼物。
边叙想起姜且送他的小熊,灵光一闪,跑了好几家店,买了一个他认为很可爱的小兔子玩偶。
他再次在姜家附近“蹲守”到姜且,红着脸把玩偶递过去,“这个……送给你。”
姜且看着那个和他风格完全不搭的毛绒兔子,又看了看他紧张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然后平静地问:“边叙,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眼神太直接,太澄澈,让边叙所有准备好的借口都瞬间蒸发。
他只能狼狈地收回手,抱着兔子落荒而逃。
每一次尝试,都像一场精心策划却注定失败的闹剧。
边叙的痛苦与日俱增。每一次靠近姜且,欺骗她的念头都像毒蛇啃噬着他的良心。
而姜且的冷淡、审视、偶尔流露的嘲讽,更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他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在姜且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薛仁的催促电话越来越频繁,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夹杂着威胁。
边叙夹在中间,身心俱疲,眼神里的光一天比一天黯淡。
这天下午,薛仁的电话又来了,语气冰冷刺骨,“边叙,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没有!我要的是姜且爱上你!不是让你像个傻子一样在她面前出洋相!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是这样……”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边叙已经能清晰地想象出他提起“盛景资本”和薛亦铭时那张冷酷的脸。
巨大的压力和内心的煎熬让边叙几乎崩溃。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寒风凛冽,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姜家附近。他知道姜且这个时间通常会在家看书。
鬼使神差地,他敲响了姜家的门。
开门的阿姨认识他,让他进来了。
姜且果然在客厅,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阳光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正专注地看着书,手边放着一杯热茶。那份沉静美好的画面,瞬间刺痛了边叙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携带污秽的闯入者,即将玷污这片净土。
姜且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看到是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没说什么,眼神示意他坐。
边叙没有坐。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即将碎裂的雕像。
几天来积压的恐惧、委屈、自我厌恶和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薛仁教导的“技巧”。
他看着姜且,嘴唇哆嗦着,大脑一片空白。薛仁助理塞给他的那些华丽空洞的情话,一句也想不起来。
他脑子里只剩下薛仁狰狞的脸、弟弟恐惧的眼神、还有姜且那双清澈却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笨拙和直白,语无伦次地冲口而出:
“姜且……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让我……让我……”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眼神痛苦而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让我……喜欢你……要让你……爱上我……可是……可是我不会……我真的不会……”
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把那最核心、最不堪的指令用最笨拙的方式说了出来。说完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等待着姜且的审判。
无论是愤怒的耳光,还是冰冷的嘲讽,他都认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
阳光依旧明媚,茶香依旧氤氲,但空气仿佛凝固了。
姜且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了。
她缓缓地、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书。那本厚厚的硬壳书,被她攥得指节发白。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愕,迅速转化为冰冷的怒火,那怒火之下,还翻涌着一种被冒犯、被愚弄的强烈羞辱感。
她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边叙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姜且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她比他矮一些,但此刻的气势却完全压过了他。
她没有怒吼,声音甚至压得很低,却像冰刃一样,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刺进边叙的耳膜:
“薛仁让你来……勾引我?”
边叙点头,清晰地看见她眼中的寒冰冻住,无法动弹,也无法否认。
姜且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那冰冷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猛地抬手。
边叙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耳光并没有落下。
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
姜且手中那本厚厚的硬壳书,带着她全部的怒火和鄙夷,狠狠地砸在了边叙的胸口。
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边叙痛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胸口火辣辣地疼。
书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边叙酿跄几步,眼眶红着,眸中有破碎,轻轻抬眼看他。
姜且站在那里,胸口起伏,眼神里燃烧着冰冷的烈焰,她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
“滚出去。”
“边叙,”姜且气及了,说话重了些,“带着你那恶心的任务,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最后那句,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边叙捂着剧痛的胸口,那里被书砸中的地方疼得钻心,但更疼的是心口。
他看着姜且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火,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将他最后一点尊严也刺得粉碎。
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几乎是凭着本能,将书捡起,湿润的眸子模糊地看到了桌子,将书放到了桌子上,之后转身,狼狈不堪地、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姜家的大门。
寒风瞬间包裹了他,却远不及他心里的冰冷。
他失败了。
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还将薛仁的阴谋**裸地摊开在了姜且面前,引发了最强烈的反弹。
他不敢想象薛仁知道后会如何震怒,更不敢想象弟弟会因此遭受什么……
他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胸口残留的痛感和姜且那句“恶心”的斥责反复在脑海中回荡。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而姜家客厅里,姜且站在原地,看着那本掉落在地的书,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
愤怒过后,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上来。
薛仁……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利用边叙那个傻子来对付自己,其目的就是报复自己父亲。
她弯腰,捡起那本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眼神变得幽深而锐利。
她不能忍受,薛仁要通过自己报复自己家人。
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边叙……那个笨蛋,以及愚蠢的勾引行为,令人可笑。
等姜且恢复理智,细细想来,他最后崩溃时绝望的坦白,他那副样子,不像是在演戏,更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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