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序臣你放开我。”
姜之羡被他一路拉扯，走出酒店，带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前，毫无征兆甩开她的手，一个踉跄，扑倒在车门上。
不等姜之羡回身，他已经压下身。
双手扣住她的手，撑在车窗上，姜之羡想要转身，被他死死摁住，就这么，身前是冰冷的车窗，身后是坚硬的胸膛。
“会开车吗？”他凑到她耳边，低声又邪魅的询问。
姜之羡被他搞得心神恍惚，点头又摇头。
“好。”段序臣在她耳边轻笑，高大的身子紧贴着她，“换一种问法，有没有驾驶证？”
姜之羡脸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眼神虚焦，晕乎乎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点头。
“好。”段序臣得到想要的答案，松开手，给姜之羡留出足够的空间。
待姜之羡整理好情绪转身，碰巧对上他深邃的眸光。
“干嘛？”
“开车。”
开车？不行！只在学驾驶证的时候摸过几次方向盘。
“我不会。”
段序臣这会儿清醒些许，后撤几步从兜里掏出烟盒，衔了一根烟准备点火。
“段序臣不许抽烟！”
打火机已将香烟点燃，他憋着口气正要吸，听她一本正经的腔调，跟从前一样。
心中有气，冷着脸故意质问她，“凭什么管我。”
姜之羡被他这样问，倒生出些许委屈，漂亮的脸蛋瞬间凝了一层霜，眼睛眨巴眨巴像是要把泪珠儿咽回去。
对啊，她凭什么管他。
“是，我没资格过问你的事情，你现在工作顺利，佳人相伴，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好时候。”
“今天这件事对与错我就不计较了，别说你不是故意的，又是局长又是队长，人家勾勾手指头都能把我弄死，我仗着与你往日的情分，央你替我喝了杯酒，好像有些不知好歹了，你还是抓紧去哄你的女朋友吧，要是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好事，那我真成罪人了。”
姜之羡低着头洋洋洒洒说了大篇，语毕，半晌没见他说话。
抬头看他，居然在笑？
姜之羡这次真的生气了，抬起脚准备走，又被他横腰拦下。
他还在笑，一直笑，双手揽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头顶畅然大笑。
“段序臣！”姜之羡怒气冲冲喊他名字。
他瞥了她一眼，眼底似有千层波浪。
不等她反应，就被段序臣近距离放大的脸吓到，心中暗说不好。
想跑！
来不及了。
腰上紧紧箍着一道结实的手臂，下一秒手臂用力，她被他轻而易举拦腰抱起。
姜之羡双脚忽然离地，慌神中双臂不自觉的勾上他脖颈。
段序臣等的就是现在，双手掐腰，一把将她按倒在车门上。
小丫头娇红的嘴唇开开合合说了半天，他早就馋了，终是忍到给她惹毛要跑，他才好趁机上手。
月夜浓情，耳边常有飘忽而过的清风，女人被困于男人胸膛之中，身后是价值不菲的顶级轿车。
在男人猛烈的攻势下，流畅华丽的轿车都稍有倾斜，而她在他怀中承受着他一轮又一轮的索取。
他本不想结束这个吻，奈何身后脚步声响起，一同夹杂着的交谈声离他们愈发近了。
姜之羡最受不住他强势的吻，吻的七荤八素之际被他强着摁进怀里，想要挣脱，他不肯。
再想挣脱，就听到了吴波的声音。
是吴局，还有张磊。
那他们岂不是全看见了……
姜之羡脸蛋本就通红，这会儿听着他俩跟段序臣的对话，估计红的都能当灯笼挂在大门口。
下意识往他怀里贴得更深。
不想她的小动作落入旁人眼里，二人不怀好意的的笑。
“段公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不耽误您……啊……哈哈，哈哈……”
说话的人是吴波，姜之羡躲在段序臣怀里都能想象此时他猥琐的表情。
真恶心！
段序臣居然还笑得出来。
“段序臣。”姜之羡窝在他怀里，小声询问：“走了没？”
他使坏，“没有。”
又过了两分钟，“走远了没？”
段序臣嬉笑，“还没。”
……
“段序臣你骗我！他们早就走了！”姜之羡推开他，气恼的控诉他是个骗子。
“我不是骗子，我是傻子。”
“你——”
“开车！”
“我真不会。”姜之羡确实不会开车。
但今夜段序臣铁了心般，便要她开。
“我知道你喝酒了，不能等陈叔来吗？”
姜之羡试图请求场外支援，被拒绝。
她不死心，“万一撞车了呢。”
他问：“会死吗？”
她不清楚，但是，“也许会。”
“那就一起吧。”轻飘飘的话从他嘴里吐出，姜之羡甚至以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段序臣恢复了往日冷漠的神情，只当刚才缠绵不休的温存不存在。
姜之羡已经察觉出他的反常，自从再次相遇，他就是时而冷漠时而疯癫，再不复从前的依恋。
她始终心中有愧。
冷静下来按着他给的导航缓慢行驶。
她开的慢，后头车追上来想要超车又不敢，怕她忽然变道。
一路上走走停停，堆积了许多车在后面。
“段序臣，后面的车——”
他坐在副驾驶，望了一眼后视镜，悠哉回她：“不用理会。”
有了他的话，姜之羡心里稍安，脚踩油门深了些，车窗降半，有风袭来，消了他的酒气，也缓了她的慌张。
随着导航指引，前方道路逐渐显现在她眼前，这是要去哪里？
姜之羡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不自信，是不是走错路了？
为什么导航到了车队？
“是不是导航出错了？”
“姜之羡。”
“啊？”
段序臣抱臂轻蔑的笑，“你不怀疑自己开错了路，反倒质疑导航坏了？是不是在你的世界里，你从来不会错？”
一语双关，很好。
姜之羡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把车缓缓停下，熄火。
转头，一脸诚挚看着他，“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玩笑！
段序臣解了安全带，又去解她的，稍缓他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姜之羡，“所以我还要感谢你单方面判了我的死刑？”
姜之羡不知他对她怨气竟如此之深，再多解释都改变不了伤他的事实，可是段序臣！谁又好过呢？
犹豫良久，她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段序臣看出她的心思，冷了声音，“下车！”
说完率先冲下车。
姜之羡眼眶湿润被他强拽下车，即便如此，也不肯说句软话。
段序臣看着她倔强又通红的眼眸，气血上涌索性不去看她，只管牵着手快步往前走。
你知道的羡羡，只要你开口解释，我就愿意相信，可你为什么只肯冷冰冰强调是为了我好？
难道好与不好是你一人说了算？
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你知道想念的滋味有多痛吗？
他们收了我所有的酒，就连邱意也帮着他们开始针对我，我失去了你，就连酒也背叛了我。
没有酒，整夜，是整夜，睡不着，我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那种滋味无法用语言描述，如果非要给这种滋味下个定论，一定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我身体的每一处肌肤，连同骨髓一并被吞噬。
太痛了，羡羡，真的太痛苦了，痛的我我就在想，干脆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我又存着侥幸的心思，我要见到你，亲耳听你说出那句话，只要你亲口说出不爱我，我就放下你，从此生死再无瓜葛。
所以，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一滴清泪逆着风落下，男人没去理会，转身对身后的女子说，“到了。”
“这是哪？”
姜之羡环视着周围的楼群，和他们最后停下的这一栋。
段序臣嗓音沙哑，只说，“先上去。”
姜之羡没再问，跟在他身后进了单元口，电梯缓缓上行，最终停在21楼。
他走在前面没回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逼近，按开了密码锁，输入——0808，门锁应声而开。
这一幕刚好落在姜之羡眼里。
房子对于段序臣来说很小，但是在姜之羡眼里却很大。
进门打眼看去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餐厅，完全开放式的结构，没有多余的装饰，仅有的沙发和餐桌也是浅色系。
这一切都是合着她的心意来的。
姜之羡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段序臣也不理她，径自走到餐厅的酒柜前拿了一瓶威士忌，回身坐到高脚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不进来？”他冷声问她，嘴角上扬吞了杯中的烈酒。
“你——”姜之羡看着他喝酒的样子有些担忧，想要开口劝阻又回想起刚才他质问她的话，凭什么？
她确实没有资格再去管他。
但她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酗酒的模样。
“段序臣，你少喝点……”
他不理她，只顾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姜之羡急了，娇俏的脸蛋愁容密布，小跑进餐厅夺下他手里的酒杯。
“给我！”
段序臣眼睛已开始迷离，大声呵她。
姜之羡打定主意，拿着酒杯藏到自己身后。
“不给。”
段序臣踉跄起身，“给我！”
她躲过段序臣的手，跑到角落里，只跟他说，“你杀了吧。”
她的从容与淡然让他清醒。
窗外泄进一地月光，打在他额前，“是你要杀了我。羡羡，是你要杀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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