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暻和厨房里的人均是一愣。
许暻赶紧放下怀表,从沙发里爬起来,对厨房的人说:“我去开门。”
以为又是突袭的爸妈,许暻特意换上乖巧的笑脸。
然而开门之后,许暻才发现是快递员。
对视的两人都稍许茫然,快递员停顿了两秒,才问:“请问是祁先生吗?您的快递签收一下。”
许暻也跟着回神,收了快递。
她瞟了一眼信息单,抱着快递往里走:“你买什么啦?”
祁聿也没回头,直接道:“你帮我拆开吧。”
许暻没多想,应了一声,拿了剪刀过来。
包装很简单,纸盒下面一层泡沫垫板,里头是一个精美的包装礼盒。
像是礼物。
但浅紫色的礼盒外面什么信息都没有,十分简洁。
许暻没再往下拆。
祁聿已经端着两碗饺子出来。
许暻问:“这什么?”
“打开看看。”
送她的礼物?
许暻默默猜想,手已经掀开了礼盒的盖子。
里面躺着一串手串。
许暻对水晶了解得不太多,只能看出来是紫水晶,祁聿已经在旁边解释。
“这手串叫天空之镜,每颗水晶都是挑选最透亮最纯净的,成色也不错,火彩也很漂亮,觉得很适合你,就买来了。”
“之前表白得太匆忙,还没等到手串,也没来得及给你,想来也是这些天了,戴戴看,喜不喜欢?”
许暻稍稍讶然,没想到祁聿还留了这么一手。
她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晶,这才发现在两颗透亮如玻璃般的水晶珠子中间,还有一块很小的饰牌,是和水晶一样的浅紫色,中间映着一个小字——
“暻”。
她惊喜抬头:“这是你定制的?”
祁聿的眼神定在她眸前几秒,似乎是被许暻周身尚且停留的粘稠推挤着唇角,漾开了浅浅弧度,他嗯了一声:“独一无二,仅此一条,和你一样。”
浓稠的蜜浆险些搅不动而凝固起来。
许暻忍着笑,拽过他的手,拿起水晶比划了两下,‘嘁’了一声道:“可惜我现在也戴不了。”
“不过祁聿,”许暻满意地看着那个“暻”字说:“幸好你挑饰品的审美不差。”
幸好没再送她一个跟炸毛娃娃一样的礼物。
祁聿没说话,饶有深意地笑笑。
又说:“那等咱们换回来了,我亲手给你戴上。吃饭吧?”
水晶被许暻放回了礼盒里,两人坐下来吃饭。
绵甜的余韵还没过去,却险些被外音干扰——
手机页面不恰时地持续推送有关祁聿的负面新闻。
这几天颐安那边虽然出了通告,公布祁聿停职调查的事,并且澄清了祁聿和李董之间存在的不实言辞,但浪潮依旧凶猛。
有人说祁聿一定要被永久停职,有人说科技养老就是祁聿用来卷钱的口号。持续存在的谩骂、侮辱,各种人身攻击。
为了不被举报、不被惩罚,几乎所有的评论都是采用谐音,让本没有攻击意思的文字披上了尖锐的外衣,从代码连接起来的网络世界里,目标明确地实施攻击。
再看过去,甚至已经有人拿许暻出来说事。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已经有人利用许暻和祁聿是死对头的关系,揣测“许暻原来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暗示科技养老不行”,以此来坐实科技养老正是为了卷钱而存在。
“这帮人到底想做什么?!这谣言出来摆明就是要让你真的回不了颐安!”许暻已经后悔没忍住非要点进来看一眼。
她气鼓鼓地关了手机,扣在桌面。
然而祁聿淡定如斯,掌心扣在她的背脊,给她顺气,他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这人应该确实没想让我再回颐安。”
“什么意思?”许暻瞬间转眸,疑惑渐生。
这人?
是已经有了准确指向的。
“先吃完,今天不是说过吗?回来有消息要跟你商量。”
许暻迅速低下头,也不顾还没消解的情绪,一个劲往嘴里扒饺子。
……
沐浴露残留的香气从浴室里飘了一些出来,灯光下缭绕了些许雾气。
粉色小猪的大床上,祁聿也在。许暻靠在他身边,已经听完了祁聿保存在手机里的一段音频。
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祁聿解释:“这是游奕发给我的,他说可能有用。”
话语像是掉进了无底洞,换来了长久的缄默。
灯下已经探不到半点雾气,沐浴露的香气也被冲淡。
许暻嗯了一声:“你想怎么做?”
她转头过去,悄然撞入他的沉静里。
不知怎的,她也跟着静了下来。
眉心的褶皱渐渐消失,她听见他问:“你觉得呢?”
两人一句明话都没说,但许暻觉得他们已经共脑了。
从那双眼睛里,她已经能懂他的意思。
两秒后,两人默契开口:“瓮中捉鳖。”
祁聿笑了。
许暻扯了扯唇,笑意却没能触及眼底。
躺下准备睡觉时,祁聿又靠近,把在心里留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小暻,这几天在桐馨,你那个师兄,可没少说我坏话。”
许暻稍愣,视线慢悠悠地移过去,问他说什么了。
是因为这几天网上的那些消息。
周擎越本就不太赞成两人在一起,更是在‘祁聿’面前说过他们走不长久这些话。
逮着了机会,周擎越自然不会放弃劝阻。
祁聿在食堂吃午餐,正在翻阅那些言论,恰好被周擎越看到,他直接过来坐下,也不避讳了,开门见山道:“小暻,新闻上的报道你也都看了,我已经说过你们俩不合适,我是真的为你好,早些跟他分开吧。”
祁聿继续低头吃饭,暂时隐忍。
而那人又不死心地继续道:“小暻,你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师父他要是知道你不清不楚地跟祁聿在一起,他肯定不会高兴的。”
“我们哪里不清不楚?又怎么不合适?”听他搬出许爷爷,祁聿心里的那团火包不住了。
一次次被他评判他们的感情,一次次被他打压,祁聿对他早就有了不少怨气。
更别说他不是看不出来周擎越对许暻存在的某种特殊情感。
哪怕他不说,但都是男人,他的眼神代表什么,他绝对能想明白。
周擎越没料到‘许暻’会生气,嘴唇微微翕动,顿住片刻。
又接着说:“就算不论这些,你看看祁聿现在的情况,这种停职,这样负面铺天的舆论,你觉得他还能回颐安吗?这个行业对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吗?如果他没了工作,你们还怎么合适?”
“你怎么就知道他回不去?你怎么就确定他不会像以前一样?”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辩护,又似乎带了点别的味道。
周擎越的语气带了几分笃定:“祁聿当初是靠运气进的颐安,他父母也并不是行业内的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颐安的董事也不是傻子,舆论风向在这里,他们怎么会冒这个险让祁聿再回去?”
“淮北市的养老人才可不止祁聿一个。”
祁聿一句话也没说,端着吃剩的碗直接走了。
他抱着身旁的人,话语带了点阴阳的味道:“听听,这是多想让你对我失望?”
许暻原本沉翳的心绪却因为他怄气的样子轻松了许多。
她侧身把人抱住,闭上了眼睛,轻轻悠悠道:“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就好了,我信你。”
“阿聿。”
这句称呼将祁聿后续要出口的话堵了个彻底。
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也不需要再抱怨什么。
因为她说:“我信你,阿聿。”
许暻的腰上多了一道力量,他们相拥在一起。
深夜静谧,月色如水晶一般纯净。
……
隔天一早,舆论因为一段突如其来的视频转了风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