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天谁晕倒了?好像是我们班的。”
“好像叫禾穗,身体素质真差。”
“也不能这么说吧,那天晕倒了好多人,天气本来就热。”
“怎么就不能说了?我脸都晒黑了,你看看她,那脸白得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肯定没少坐树荫下休息,池逾还关心她,真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勾搭上了池逾,装柔弱。”
青春期的女孩儿无非喜欢议论一两句有关心仪对象的话题,也因此羡慕或嫉妒接触过心仪对象的女生。
其实禾穗只休息过一天,就是她痛经晕倒的那天。其余时间她都紧跟队伍,即便她当时并不舒服。
陶佳妮和禾穗返回教室上晚自习时,距离上自习还有20多分钟,禾穗最怕听到别人这么议论她,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
晚霞烧成了连片的橘红色,照在禾穗脸上,她几乎睁不开眼,手指攥紧了陶佳妮校服的一角,声音很轻:“佳妮,我们走。我们走……等会儿再回来。”
往昔的记忆涌入禾穗脑海,那些陈旧的话语像一把钝刀来回凌迟着她。禾穗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空气中,仿佛有无数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禾穗本能的想逃避,想当一只乌龟缩进坚硬的壳里。
陶佳妮盯着禾穗已经蒙着水雾的眼睛,抓紧了禾穗的手,说:“穗宝,她们的错,为什么要你走?”
禾穗的耳中嗡鸣,她想起什么,她听过这样的话。那个人像黑暗里闯进来的一束光,他说过“他们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哭?”
“别哭了,我帮你揍他们。”
禾穗愣住了,转眼间陶佳妮已经拉着她进了教室。
教室里只有三个女生,是谁说的可想而知,见她们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说着话。
“穗宝。教室怎么一股味儿,你闻到了吗?”
禾穗还没从刚才的状态回过神,她下意识地说:“什么?”
“垃圾味儿啊。”一道男声在禾穗身后响起。
禾穗下意识回了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带笑的眼。禾穗眼睛里的水汽还未褪,一个男生站在教室门口,个子很高,挡了许多光。
可能是新同学吧,禾穗想。
男生长得很帅,禾穗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她想起陶佳妮说这种长相就是“标准的渣男脸”,陶佳妮让禾穗谈恋爱见到这种男生直接撒腿跑。
陶佳妮回头,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生。
“哎,陈意珩,你怎么也在?”
“陶大小姐,怎么淮中你建的?我就不能来?我吊车尾进的二班。”
“关键是军训没见你,还以为你没考上。能进二班已经很有实力了,但比起你爸爸我还差了那么一点。”
“不想军训,让我爸请假了。”
“有种,刚刚帅啊!你简直就是爸爸肚子里的蛔虫。”
“陶多多,别到处乱认儿子。”
“陈意珩,叫声爸爸听。”
“可以。爸,先转我500花花,不多吧?”
陶佳妮:“……”
陈意珩是陶佳妮发小,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人一直斗到初中才休战,原因是没上同一所初中,得,高中又考一块儿了。
至于“陶多多”,是因为陶佳妮话多,这也只是她众多外号中的其中一个。
陈意珩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了。
陶佳妮摆摆手,说:“你说这淮中怎么什么垃圾都收,又不是垃圾站,多影响校园环境。”
怎么听都是阴阳怪气的。
那几个女生在偷听,听到这儿忍不住抬头看陶佳妮,刚才说话最难听的那个女生憋不住说:“你阴阳谁呢?你才是垃圾。”
陶佳妮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也不装了,直接开怼:“提你名儿了?挂你号了?哦,忘了,我都不认识你。你敏感肌?不过,你还挺聪明的,清楚自己是个啥鸟。嘴巴说话那么难听,张口就造谣啊。我家穗宝怎么你了?哦~你喜欢池逾啊?人家认识你吗?”
陶佳妮一口气下来都不带喘的,接着说:“再乱造谣,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
“对了,记清楚了,我叫陶佳妮。”
那个女生叫刘月,不过是看禾穗安静内向不像个惹事的,说话也就无所顾忌。可刘月没想到陶佳妮不是个善茬,有架她是真吵。
教室里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进来,大家都不熟,看这气氛没出声,只是偷偷往这儿瞄。
陶佳妮牵着禾穗的手始终没松,禾穗害怕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攥紧了陶佳妮的手,小声说:“佳妮,我们回座位。”
陶佳妮握了握禾穗的手,像是安慰,她说:“某个人,嘴巴管好一点。”罢了,她笑着嗤道:“真的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刘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是觉得难堪,红了眼睛,趴到桌上埋了脸,她的小姐妹在一旁哄着。
陶佳妮拉了禾穗就走,不屑再看她,“造谣别人,你还好意思委屈。真不知道谁给你惯的臭毛病,我可不惯着你。”
教室里很安静,没人出声,却也隐约明白了什么,大家都不熟也没人向着谁,陶佳妮打了一针预防剂,没人敢再造禾穗的谣。
“陶怼怼,刚刚很帅啊!”
因为陈意珩和陶佳妮吵架从小就没赢过,所以他每次都称陶佳妮为“陶怼怼”。
“那必须的。膜拜我吧儿子,为父是洪荒少女。”
陈意珩:“……”这话怎么怪怪的。
关于一心想给他当爸的发小。
陈意珩看向陶佳妮,说:“怎么?不介绍一下?”
陶佳妮登时警惕,问:“想干嘛?”
陈意珩笑了,闷闷的很低沉,说:“陶大小姐,你刻板印象很重啊。”
“你,我知根知底,别想搭讪。”
“那算了。”陈意珩话锋一转:“那我自己问。”
陈意珩看向禾穗笑着说:“你好,陈意珩,耳东‘陈’。交个朋友。”
禾穗极少的被人问到交朋友,她就交了陶佳妮这一个朋友,她有些紧张,眼睛不敢看男生,小声说:“你好,我叫禾穗。禾苗的‘禾’,麦穗的‘穗’,很高兴认识你。”
好乖。陈意珩想。
陈意珩没体会过一见钟情的感觉,今天却是真切感受到了。从站在教室门口看到禾穗回头的那一眼,他就感受的真切。
那双眼睛纯粹干净,很大很清澈,衬得禾穗脸小,似乎只有他一个巴掌大小,陈意珩一眼就看进了心里。
“名字怪好听的。”
禾穗不知道怎么接话,一着急,耳朵又红了。
“陈意珩,我告诉你,别打我们穗宝的主意。”
正巧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大家各自坐回座位上,一个女孩儿在铃声停下时刚好走进教室。
她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校服,长度齐下巴的剪发头,眼睛很亮,眼角有一颗泪痣,颊边酒窝很明显。
教室里同学们已经坐好了。陈意珩最中二,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没人敢和他做同桌,怕挨打。
女孩儿一眼看到陈意珩旁边的座位空着,径直走了过去,陈意珩看清来人,故意坐了两个板凳。
已经上自习了,但班主任不在,女生把书包丢在桌上,说:“让让。”
“不让,就不让。”贱兮兮的。
陶佳妮转头小声说了一句:“陈意珩,你怎么那么贱。”
禾穗低头认真预习明天要上的课文。
其实在开学前很多同学都已经提前学习过高中课程了,禾穗发现高中数学的难度瞬间拔高了好多,数学本就是她的短板,她怕自己跟不上,她更怕庄衔棠对她失望。
女生也不等了,抬脚就要踢陈意珩,陈意珩弹回自己座位上,说:“坐坐坐。别着急啊夏萌,名字那么萌,脾气怎么这么爆。”
名叫夏萌的女生坐到座位上,翻开书包看起了新课本。
陶佳妮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转身问陈意珩:“认识啊?”
“认识。隔壁班周正我兄弟,他的发小。”
夏萌翻书的手顿了顿,她有好几天没见周正了。
“没看出来啊,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池逾,认识不?”
听到池逾这两个字,禾穗手上一顿,笔划了一道。
“认识啊,我们仨儿一个小区。”
“陶怼怼,你看上人家了?我给你推联系方式。”
禾穗心上忽然一紧。
“人家那都校草级别了吧?我看上那不得排到西伯利亚去,懒得排。”
禾穗靠窗坐着,教室门被打开了,她回过神来,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陶佳妮赶紧转身坐好。
“同学们先停一下,我简单说两句。”
大家都抬头看向讲台,男人接着说:“我是你们本学期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我叫丁砺锋。”男人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到黑板上写下“丁砺锋”三个字。
班主任活像是提前进入退休的老教师,以至于后来班里同学都叫他“丁老头”,其实长得也挺像丁老头的形象。
“同学们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一圈轮了下来到禾穗了,禾穗手心出了汗,她攥紧了校服短袖,站起来说:“大家好,我,我叫禾穗。禾苗的‘禾’,麦穗的‘穗’,很高兴认识大家。”
禾穗听到有人说她的名字好听,手不自觉松了松,理应是介绍完就坐下,禾穗刚要坐下——
“禾穗。”
禾穗下意识地答:“到!”
有同学的笑声传来,禾穗一紧张,又红了耳朵。
班主任看了一眼分班表,对禾穗说:“你语文成绩年级第一,148分,就扣了两分的作文分吧?英语成绩也不错。你就先当语文课代表。同学们有意见吗?”
上了高中没人愿意当班委会的人,纯学校免费劳动力,大家时间紧没那么多闲工夫,当然没有人反对。
禾穗不想当,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点头答应。
“晚自习别荒废,一人写一篇军训心得。”丁砺锋说完端着泡了茶的玻璃杯就走了。
教室里“哀声”一片,却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陶佳妮性格开朗,一个晚自习不仅和夏萌搭上了话,连带着禾穗她们三个一起混了个半熟。
拥有战斗力爆表的闺蜜是什么体验[狗头]想get禾穗同款[狗头]下一章穗宝还校服[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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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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