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在医院昏迷了一天一夜,醒过来就见到了床边的救命恩人——赵粤。
车子爆炸前一分钟,他将季鱼扛了出来,热火从他们身后袭来,温度灼热到背部滚烫。
季鱼真心感谢,只有经历过生死,才知道还有眷恋,那一刻他不想死,“谢谢赵老板救命之恩。”一天滴水未进,声音嘶哑难听。
“季鱼,你是真的疯!”
赵粤咬牙切齿,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他将一张卡扔在床头柜上,“你的三千万,你到底要这笔钱做什么?你不是傅渊八年的情人?这点钱他不给你?”
季鱼费力的拿到卡,握在手心里,脸上的笑容轻松,语气依旧张扬,“他给归他给,我挣归我挣。”
赵粤不想跟疯子说话,在医院陪了一夜,现在人没事,他得回去洗个澡。这一晚又是看药又是陪护整的他心力交瘁。
“对了,你手机一晚响了好多回,你赶紧看看。”
应该是傅渊,一天一夜没联系上,肯定要骂他了,想到那辆报废的车子还是傅渊的,他知道了,会不会让他赔?
那车不便宜,他得卖公司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拿回了房子,他和母亲有了安稳的家,他不用再给季家钱,那公司卖了就卖了,他好手好脚总能养活自己跟母亲。
此刻怎么想,季鱼心里都是轻松的,喜悦的。
拿过手机,里面二十几通未接电话,怎么这么多?只有一通傅渊的,几通季临的,打的最多的是方闲,几乎一个小时一通。
他回拨了过去,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
季鱼:“什么事啊这么……”
方闲:“小鱼,你快来医院,你妈出事了!”
季鱼手里的卡掉落在地上,声音沉闷又轻。
从人间爬上天堂需要多久时间?从天堂打入地狱却只需要一秒。
盛城某家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门口,季临一巴掌甩在季腾脸上,怒骂,“说了多少遍不要在家里提季鱼的事,你非是不听,还说的那么大声,是生怕徽柔听不着?”
季腾不敢反驳,捂着脸认错,“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她在门外。”
姚红也是一脸焦急,心疼的抱住儿子。
林徽柔这回要挺不过去,那他们都完了,煮熟的鸭子飞真要飞了。
里面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医生出来了,“家属呢?病人在喊儿子,他儿子来了吗?”
方闲一把从旁边座椅上跑过来,“来了来了,在路上,马上就到了,医生求求你了一定要救她,季鱼马上就来了,一定要让他们见一面。”
医生叹息了口气,“我们也尽力了,病人严重心衰,现在也只能维持了,你打电话催他快点。”
方闲听了红着眼睛,急忙从口袋掏手机,手一滑掉在地上,他蹲下捡,楼梯口传来了跑步声。
“医生!医生!人来了,小鱼你快进去,快去看看林姨!”
季鱼气都不敢喘跑了进去。
重症监护室里灯光昏黄,病床上,林徽柔吊着一口气,伸手够着前面,季鱼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跪在床边。
“妈…妈…我来了,没事,你挺住,我会带你回家。季临同意把房子卖给我们了,以后那又是林家了,等你回去我就把牌匾换上。”
林徽柔摸着儿子的脸,眼泪从眼角落进头发,“小鱼,妈不要了,妈对不起你……”
她才知道儿子这些年承担了什么,她为了父母的遗愿,在季家俯低做小一辈子,儿子也不能相认,儿子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将自己卖身给了男人……八年,这八年他是怎么过的啊!
“小鱼,都是妈的错,”林徽柔留下的懊悔的眼泪,这辈子他最亏欠的是儿子,连他叫她母亲的资格都剥夺了,他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这些年……他有没有虐待你?”
季鱼知道说的是谁,一个劲摇着头,“没有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好,没有受委屈,他待我很好,都是我自愿的。”他不希望母亲担心他,也不希望她误会傅渊。
“是上次花园里见到的那个人?”
他声音很轻,“是他。”
林徽柔感觉一阵眩晕,眼睛越来越模糊,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手伸进枕头下,拿了样东西递给儿子。
声音已经是气若游丝:“妈这辈子,对你没尽什么责任,这是唯一能留给你的念想……你好好的,好好的生活。”
她的手滑落下来,被季鱼捉在手心里,他紧握着,身子用力到颤抖。
“妈?”
“妈……”
“妈!”
季鱼攥紧了手里的同心扣,一遍一遍喊着林徽柔,可她再也没有应,闭着眼像是安详的入睡了,房间里只有一排冰冷的机器滴成一条线的声音,刺耳又让人绝望。
季鱼还是买下了那栋房子,四处找关系托人,第三天办下了房本,林家没有亲人,季鱼也没有亲人,方闲陪他在林徽柔棺椁前跪了两天。
下葬那天,一连多日阴沉的的天像是破漏了,倾盆大雨,他将鲜红的房本连同林徽柔的骨灰一起封在了那个小小的盒子里。
这世间唯一爱他的人被他藏在了此地。
倦鸟归巢,他回到蓝湾别墅,客厅的灯开着,当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恍然如梦。
满心满脑子里想念的人出现在面前,季鱼一头扎进了傅渊怀里。
前一秒,傅渊还眼神冰冷带着一身的戾气,恨不得撕碎这个一脸无害的人。
他丢下了外省堆叠如山的工作,甚至将合作方丢在谈判桌上,不顾所有人的劝阻,连夜机票飞了回来,从赛车场到医院,从季家到车行,他找了一夜一天。
山顶的场地还没来得及清理,迈凯伦的车架成了一片废墟和焦炭,预示着当时经历了怎样一场惊险。
可他全须全尾的出现在他面前,一遍遍说着好想他,好想他……所有的愤怒化作了心有余悸。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折磨他的心!
他赤红着眼眶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声音如同寒冰,“季鱼,你再闯祸,以后就别出这个门,我会关你一辈子!”
季鱼用力勒紧他的腰,紧紧贴着他胸膛寻求他的体温,恨不能将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
林徽柔突然的离世,给季鱼的打击太大了,他一瞬间失去了生的念头,多日不眠不休神经紧绷到困乏。
他哀求他,“好,你囚禁我,把我关起来,永远也别放我走……”
他拉低他的头,送上炙热坚定的吻。
两个人都急需一场热切缠绵,傅渊需要发泄心中的火,而季鱼急需一个生念。
傅渊将人摁在沙发上,慢条斯理解下领带,单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背在身后,动作称得上温柔,季鱼先是疑惑后又震惊的目光中被反绑住了双手。
这样他抱不到傅渊,季鱼心口像是塌了一块,不安的扭动着,“解开我……”
“以后还敢赌车?”
他疯狂着摇头,呼吸急促,“不赌了,是你教会我的,我的技术你是知道的,不会有事。”
他管这样叫做不会有事?傅渊赤红着眼看着他,“季鱼,我没有想到你这么要钱不要命,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季鱼犯过的那些错事,数都数不完,他每次说罚他,但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揭过。
这是他第一次真的动怒。
“要钱?还是要命?”
“唔!要你……”季鱼腿部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一时分不清身体更疼还是心上更疼。
……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这一觉睡的很沉,他连怎么回的房间也没印象,只感觉浑身都是疼的,每一寸骨头都像被人打断了重新接上。
衣柜前,傅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衬衫袖口,他的肩背宽阔笔直,被正装包裹的清冷高贵,季鱼靠过那片肩膀,知道是热的。
“你会娶安家小姐吗?”他声音很轻,带着两个人都没察觉到的小心还有一丝请求。
傅渊转过身与他目光对视着,这话倒不像是他会开口问的问题。
安家与傅家生意往来错综复杂,联姻不仅仅是两家的事,更是盛城傅家与美国安家的生意枢纽。
视线对接,他沉思了片刻回答:“不喜欢的话,我把她安排的离你远点,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他这样说,季鱼懂了。
目光停在了床头柜上,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处。
“你不是一直想要回这张卡?卡里的钱够你花的,以后不准碰赛车,过段时间等我闲了,抽个空把这套别墅过到你名下。”
听到这话,季鱼有一丝的诧异,这栋房子在他之前就有了,是傅渊的私宅,不是包养他特地买的,他也没有那么金贵。
为了补偿他,可真是下血本,他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不过等他娶了安家小姐,有了家室,一家人在一起,住在哪里不是家?他还会有孩子,一家子其乐融融……
季鱼眼睛眨了两下,那些张口就来的讨好话,此刻搜索枯肠无言,他所有的玲珑心思像是遇到了壁垒,只是目光盯在那张卡上,眼神茫然,试图寻求到一个突破口。
曾经,他心目中傅渊很强大,能给他所有他需要的名利和金钱,可是现在看着这个男人,季鱼找不到半点他能要的东西。
傅渊还是傅渊没变,是他变得贪心了。
季鱼勾了下嘴角,笑着接受了他的施予。
公司还要一堆事等着他处理,傅渊问季鱼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让老郑来接,他摇头,说昨晚被做太狠,一天都要躺床上了。
这话也不虚,他确实起不来,不然也不会一直躺在这儿不动。
眼见着傅渊脸色变了,他达成目的才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65楼的傅总办公室,一大早董事长就来了,期间助理进去送了两趟茶水,见傅董脸色漆黑,每次都提心吊胆的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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