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痴情假象

昏睡之后的事情,林渊全然不知,只是极不安稳。

她一会儿梦见困在牢狱里被两个恶鬼骚扰,一会儿看见妹妹在宫里受人欺辱,直腾腾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她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人拦着动弹不得。一时又觉身体轻悠悠的,似乎被人抬着走,颠得她心慌。

稀奇古怪的梦境一个连着一个,眼睛似乎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怎么也睁不开。

好容易翻个身把噩梦甩身后了,听见打更的走过,她终于醒了过来,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丢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她惊恐万分,想大声呼救,却觉腹中饥饿难耐,手足酸软,极度惊惶之下,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时密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林渊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只听一个沧桑的声音说道:“你着人给我递信儿时,我正在勤政殿听老二磨叨嘴呢!真是背晦透了,他怎地想起指派我去赈灾?”

答话的是正是慧心:“这有什么意外的,堂堂城阳王,您可是皇上最亲近的人,他当然最信得过您啦!”

城阳王?林渊想起公主口中那个对亡妻一往情深,这些年一直形单影只的城阳王,只觉得荒谬不堪。

先皇后,也就是太子生母,与城阳王妃是同宗族的姐妹,两人当年都是桑池出名的美人儿。尤其是城阳王妃,姿颜姝丽,清肌莹骨,见者无不倾倒。后来,一为当今皇后,一为城阳王妃,绝了多少凡夫俗子的念想。

再后来,红颜先后故去,皇上身边珠翠环绕,左拥右抱,城阳王利用亡妻赚得深情美名,私底下却做这样伤天害理之事。

城阳王嗤笑一声:“得,我不敢越过郭公公去。不说他了,这雏儿你摸清底细了没?跟京中要员权贵没有牵连吧?”

慧心柔声哄道:“他一个公公,没根儿的东西,再得宠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如何能与王爷您相提并论?”

说罢浪声笑着将城阳王送到床边:“午后下的药,知道王爷您不喜欢死鱼,就没再加量。还给她验了身子,正正经经的黄花大闺女,王爷这次可怎么谢我呢?”

城阳王哈哈一笑说道:“这张银票你收着,好慧心,你的好处在后头呢!”

慧觉笑道:“瞧我,大好的时光只顾着说闲话,耽误了王爷雅兴可是贫尼罪过。”

门被重重带上了,只剩一片微弱的烛光,城阳王便迫不及待地欺身上来,粗鲁地撕扯林渊的衣服。

一股陈年烟熏味儿扑面而来,呛得她直欲作呕。

听说王妃给他留下一子一女,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马上要做祖父的人了,真是令人发指。

她克制着满身心的厌恶与不适,轻声说道:“官爷何必这样着急?我身上还有些力气伺候您,怎能劳您亲自动手?”

那人扯了几下不开,猴急猴急地欲下力撕烂,没防备她突然醒过来,倒唬了一跳,住了手。

这些年姐妹俩相依为命,林渊对于陌生男性有一万分的戒备,却不想到头来,却是栽在同为女性、且还是出家人的慧心手里。

林渊继续说道:“慧心师父也真是的,我拿她当知心人,她倒用手段瞒着我。实话对您说,我一个孤女,在家乡常受人欺负,被地痞流氓威逼不过,这才千里迢迢来京城讨生活。本来就是为了找个依靠,官爷若不嫌弃我年纪小,伺候得不好,今夜之后,我就死心塌地跟了你吧。”

那人哈哈一笑,起身借着烛光细细打量了林渊,颇为满意地说道:“你这丫头好,水灵灵的,人又聪明,给你个枝你就拽上了。”

说着往边上一躺,搂着林渊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秃头尼姑,哪儿懂得男人的心情?回回都给人弄到密室里,黑灯瞎火的有什么趣儿?说了多少回,下药掌握着分量,别让人睡得跟猪一样,再怎么天仙也成了木头桩子,她总是记不住。今日不知怎么突然长了记性,得着你这个可人儿,这小嘴甜的,听得老夫心尖都打颤儿。”

原来这竟是慧心她们常做的勾当,想到人前那张慈善可亲的脸,林渊几欲作呕,忽而又想起,佛寺秘密,林澜怎会知晓呢?难道她……

林渊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缓缓说道:“只是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请官爷指教。既是饭菜有问题,慧心师父与我一同吃饭喝酒,怎么她还精神奕奕的呢?”

那人正在兴头上,得意笑道:“到底年纪小啊傻姑娘,告诉你也无妨,关窍就在那酒壶里。酒壶手柄内侧有一个同色的暗门,轻轻一按就把酒肚出口封死了,倒出来的就是酒壶夹层里的酒。她给你下的软骨散,自己又没喝,可不是好好的吗?说起来,那酒壶还是西域来的珍宝,先皇赐给我的,我又转手赏给了这秃歪剌。”

林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谢谢官爷教导,真是长见识了。”

她又搜肠刮肚,寻了一些闲话来问他,说了一会子城阳王戛然而止:“**正好,说这些闲话做什么?”

他抓起一件衫子将烛火扑灭,再度将她压在身下,闷声笑道:“错骂那姑子了,跟我女儿差不多大,灯太亮还真下不去手。”

说着就往她脖颈下拱去,忽然猛地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原来林渊在说话间,试探着动弹身体,慢慢地取下了发钗。那发钗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首饰,里面却藏着锋利的匕首,是孟韧找了能工巧匠特意为她打造来防身的。

她原打算先稳住他,待他没有防备时直接刺入他的喉咙,一招致命。可后来一想,他是皇上的弟弟,太子的叔叔。若真要了他性命,别说进宫了,只怕牢都不用进,脑袋就掉了。

此念一起,手劲偏了,扎向了后背。趁着他反手去脑后摸伤口的工夫,林渊想从他身下挣扎出去,却是不能,又往他肩头狠狠刺了一下。猩红的热血滴滴答答落下来,爬在了她白皙的身体,如嗜血的毒虫一般,触目惊心。

林渊不敢直视他,她不知道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十分忐忑。

她没有失却贞操就要去死的腐朽观念,孟韧在时常常教导她,身体是自己的,别人将这两个字做成枷锁套在女子身上,女子若是再拽着这枷锁活活闷死自己,那可太傻了。

可她不愿意第一次初尝人事,是被人算计的,是被逼无奈毫无温情的,而且是这样肮脏又恶心的场景。她怕以后每想起来一次,就要作呕一回。

城阳王怒极反笑:“好哇,嘴上放荡,却原来是个烈女子,在老子面前耍花招,你可是打错算盘了!老子平生最喜欢做的就是强人所难,来,多流点儿血,老子才过瘾!”

说完夺了那把匕首,在林渊脸上拍了拍:“你这张脸生得太美,要划烂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他手往下去,划开她的小衣亵裤,挑起来在她面前晃了几晃,轻蔑地丢到地上去。林渊蜷缩着身子,全身弓得如一只可怜的小虾米,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捏死。

城阳王拿着匕首,如片鱼一般,在她雪藕似的胳臂胸前和腿上,一刀一刀深深浅浅地划拉出几道口子。锥心的痛让林渊疼得发狂,狂乱中紧紧咬住了枕头,竟将那厚实的枕套生生扯烂了!

冷汗淋漓间,她模模糊糊地想,方才就该杀了他。顾虑重重,今天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往后丢下妹妹在这世间独自与豺狼周旋,真是死不瞑目。

所幸城阳王泄愤之后终于收手,丢开匕首,一边欣赏她的惨状一边大笑:“这是佛光寺的密室,你就喊吧,血流干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他定定地看着林渊的身子,用手指将那些汩汩而出的鲜血一点一点涂抹开来,变态地笑道:“处子之身配上这艳如红梅的血,真是诱人极了!”说完俯下身伸出烟臭味浓浓的舌头在她身上舔舐起来。

林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恨不能将自己扒下几层皮去,再去汤泉里泡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将这污浊略略洗去半分。

她合上双目,任由他摆布,一动不动,暗中积蓄力量。

待城阳王起身脱衣时,她抓起一旁的灯台朝他头上淋了下去,热油浇了他一头一脸,林渊再不敢犹豫,拿着烛台朝他后脑勺死命砸了几下,直到他躺在地上不动了,这才缩在床脚大口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门开了。

那一瞬间,脑中闪过千百个不同的死法。万幸,居然是池野。

她来不及去问,他如何寻到佛光寺,又是怎样找到自己的。在他扑过来紧紧将她纳入怀抱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活过来了。

林渊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抱过。

林庚去世后,她就一夜长大,成了家里的半边天,与母亲孟韧并肩而立。孟韧总是心疼地说,别人家的女孩是花,她是树,深深扎根于泥土,坚强挺拔,迎着风霜雨雪成长。

孟韧去时,她一手搂着妹妹,一手为娘合上双目。许是习惯了,她亦从不觉得苦,不认为自己需要什么依靠。

可在他的怀抱里,她第一次觉得,这些年的路,走得实在有些累。

休憩片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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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胡小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