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烛窗里,人影绰若,银铃般的笑声点缀了整个寒夜。

一道人影从窗下闪过。

屋子里楚尤嫤和善书两人正在抄女戒,方案上摆着一碗散着热气的汤药。

“善书善书,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物件。”楚尤嫤拿着毛笔朝在对面抄女戒的善书说道。

善书没防备,放下笔就过去了。

“女郎,你又欺负婢子。”眉心处一凉,善书大感不妙,果不其然,看向楚尤嫤,她手里那只毛笔还握在手里呢。

“我家善书真可爱!”看着拿小眼神瞪着自己的善书,楚尤嫤心里一阵乐。

“哼,女郎就知道打趣婢子,女郎要是再如此,婢子就不帮女郎抄女戒了。”

楚尤嫤想了一下,十遍女戒,要是她自己哪能写得完,于是立马说道“不了不了,我错了,我去给你打盆水来洗洗好不好。”

善书哪能狠心让楚尤嫤自己抄,不过是说说而已。

“婢子自己去洗,女郎就好好抄女戒吧,还有,别忘了喝药。”

看善书一走,楚尤嫤立马将方案上的药碗拿了起来,偷瞄了一眼门口,看善书没回头看她这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倒在了花盆里。

这药对她无用又苦的很,忍着喝了好几日了,今日实在是不想喝了,可善书善画这俩丫头盯得紧,楚尤嫤不得不想了这么个法子。

“女郎竟会主动喝药了,婢子甚是宽慰呢。”善书净了面回来,就见药碗里已经空了,连药渣都不剩。

熬药过后,虽说只喝药汤,可把药倒在碗里时难免会掉些药渣进去,平时喝完了药,碗底总会有褐色的渣,这次竟没了。

善书呆头呆脑的惊疑道“女郎,你怎么把药渣给喝了,嗓子难受吗,婢子去倒碗茶来给女郎缓缓嗓子吧。”

“咳咳,我说嗓子怎么这么难受呢,原来是把药渣喝了,抄女戒抄的我都没注意到,你快些去倒杯水来。”楚尤嫤心虚的打着哈哈说道。

头都没敢抬,生怕被善书看出端倪。

善书抄女戒的发现女郎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摆在窗沿上的那盆腊梅,善书下意识的就觉得有古怪,女郎这次喝药也太干脆了些。

“女郎,那盆梅花好看吗,要不要婢子搬过来让女郎好好欣赏一番。”

善书走过去一看,那药渣躺在泥土上面,这显然是把药倒在了花盆里。

“女郎,你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呢,这要落下病根了,你让婢子可如何是好啊。”善书放下水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楚尤嫤说道,目光中隐隐包含着她家女郎太不懂事的责怪。

“哎呀,这药,喝不喝都是一样的,反正我日后也不打算生孩子。”最后说着说着,楚尤嫤就没了底气,最后一句细弱蚊蝇似的哼哼出口。

那日落水,郎中说楚尤嫤伤了根本,要好好调养,不然以后很可能怀不上孩子。

楚尤嫤这一生就没打算与彭煜和离后再嫁人,所以能不能怀孩子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善书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可是日·日不停的喝药这事也太为难她了,今日不妨与她摊开了说,省的以后还要继续喝这苦药。

“女郎这是说的什么话,怎能不要孩子呢,孩子就是女子一生的依仗啊,女郎怎能如此想不开。”

最后好说歹说,善书也极为不赞同楚尤嫤的做法,更是不同意断了药。

楚尤嫤无奈,最后只得随了她。

“女郎,衣服和靴子没有铺子要,最后婢子看路边有个穿着破烂抱着孩子的妇人,孩子被冻着通红,便把衣裳都给了她,还望女郎勿怪罪婢子。”善画站在门口双手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裳,去去寒意,这才撩开帘子进了里间跟楚尤嫤说道。

原是楚尤嫤看自己之前一直没送给彭煜的衣裳有些心烦,就算是把那些衣物锁在箱子里,楚尤嫤还是觉得有些碍眼,就让善画收拾收拾卖给成衣铺子。

衣裳都是楚尤嫤亲手缝的,可是她之前的女红着实拿不出手,所以缝出来的衣裳也不像样,就没送给彭煜,没想到,人家铺子也嫌丑,没人要。

“不会,送给需要的人更好。”

天黑的快,点着蜡烛写字费眼睛,楚尤嫤便打算早早睡下,明日起来在继续写女戒。

灭了烛火,屋子里一片漆黑,外面的月亮被乌云挡了个严实,天色一片黯淡。

迷迷糊糊中脖子上袭来一阵凉意,冰冷的触感激的楚尤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楚尤嫤翻了个身,在睡梦中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可没想到,被子像被人扯住了一样,拽不动。

脖子上的凉意如跗骨般挥之不去。楚尤嫤睁开了眼,眼神从朦胧逐渐清明,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楚尤嫤尖叫出声。

冰凉的手捂上她的嘴,制止了她受了惊吓的喊叫声。

楚尤嫤心中恐惧,一双如水的眸子瞬间落了泪,眼睛瞪的大大的,被人捂着嘴也说不出话来,那人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脖子上,稍一用力,她估计就要命丧于此。

那人见她不再乱喊乱叫,捂着她嘴的手放了下来,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仍是仅仅的贴着她。

嘴边没了束缚,可楚尤嫤却不敢乱喊乱叫了,谁知道眼前的是人是鬼,想干什么,别她还没把人喊来,他先动手了解了她。

一边落泪,一遍直哼哼“大哥,你饶了我吧,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了你你就去找谁啊,我,我还不想死啊。”声音都带着非常恐惧的颤抖。

重来一世,楚尤嫤格外的怜惜她的小命。

看那人没反应,楚尤嫤把泪水抹掉,试探说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想找彭煜,他不在我这的,虽说我俩成亲已有数日,可是他从不来我这里,所以,你找错地方了,我给你指条路,有仇有冤的你去找他报,他晚上睡在书房,就在西边的那片竹林里,你顺着那个湖直接就能找过去,很好找的。”

楚尤嫤一边说,一边比划,想让那人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彭煜的书房真的很好找,让他赶紧去找彭煜。

楚尤嫤颤着音儿说了一大通话,可搭在楚尤嫤脖子上的那只手依旧纹丝不动,凉的好像从冰窖里搬过冰块一样,冻得楚尤嫤微微颤抖。

眼里的泪不住地往下掉,楚尤嫤也越来越害怕,就在她以为脖子上的那只手要捏碎她是时,一声不带温度的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

“冷吗?”

楚尤嫤直点头,恨不得让他把手塞他自己脖子里,感受一下。

“呵,你还知道冷。”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这,这不是彭煜吗!

“彭煜?”屋子里既没有月光,也没点蜡烛,乌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尤嫤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楚尤嫤,我真是小瞧了你。”彭煜沉声说道。

“彭煜,我真是高看了你,你这算什么,小人行径吗?我得罪你了还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你不快了,你竟这般作践我。”知道来人是彭煜后,楚尤嫤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反而是怒气直冲头顶。

彭煜往那一站,周身冷硬的气势直逼楚尤嫤,尤其是一个站着,一个在床上坐着,楚尤嫤要看他,只得抬着脖子,在高大的彭煜面前,硬生生的矮了一截。

所以楚尤嫤说话的时候声调颇高,大有要在声音上压彭煜一头的声势。

“小人行径”

“怎么了,难道不是?你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到我屋子里来恐吓我,这算什么”

男人万分冷漠的态度及浑身散发着寒意都让楚尤嫤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以及压迫感。

“花园等我,我不来,你不走?”彭煜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带着楚尤嫤能够感知到的怒意。

这话一出,楚尤嫤瞬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可是,这时候,他难道不应该是被归梦女勾走了吗,为什么会在深夜带着怒气出现在她的屋子里,还是以这么可怖的方式出现。

“你、你没碰到……”下意识的脱口问出这句话,在即将说出归梦女这个名字时,楚尤嫤堪堪闭了口。

“碰到什么?你继续说。”

“没,没什么”楚尤嫤不敢让彭煜知道她在算计他。

“行,既然你不想说这个,那你就说说你为何没去花园?”彭煜显然对楚尤嫤为什么没去花园这件事情更在意一些。

“你,不会是一直在那个地方等我去吧。”楚尤嫤气势彻底弱了下来。

无端的在寒风里等到深夜,彭煜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见楚尤嫤没跟他解释,彭煜俯身,极怒道“问你为什么没来?”

男人的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楚尤嫤往后缩了下身子。

他这么锲而不舍的追问,她肯定是要给他个解释的,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说她压根就没打算去,那她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她以为归梦女去找他,以归梦女的功力,应该是能把彭煜勾走的啊,难不成是她失算了,消息没传到归梦女那里,所以她没去?

归梦女去没去没人告诉楚尤嫤,但是眼下她必须要给彭煜一个她为什么没去的由头。

“我,我忘了。”楚尤嫤小声道,生怕彭煜听清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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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柳韧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