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休息室
塞西尔急切地闯进来。
皇后跪在地上，皇帝坐在沙发上，手上端着电子屏，笑容满面。
“陛，陛下。”塞西尔一惊，赶紧跪下来请求恕罪。
“起来吧。”皇帝说，声音很温和。
塞西尔仍然不敢起来，继续说：“臣下没有把事情办好，请陛下惩罚。”
“要输了？”皇帝说，“不要怕，我既然在这里了，就不会让你们输。”
还怎么赢呢，如果皇帝强行判顾孤辜胜诉，五大家族恐怕要联合起来压制皇帝，塞西尔不解，但他不敢问皇帝。
顾孤辜提起诉讼的主要证据就是虫证，因为时间太短，物证并不多，一旦虫证倒戈反水几乎毫无胜算。
塞西尔一边盘算着，一边揣测皇帝的心思。
“塞西尔，”法赫开口，“你要知道，嘴皮子上的胜利是没有意义的。”
“顾阁下的存在只是为陛下和四大家族找个借口而已。”
“你没有发现吗，今天，其他家族的虫都没来。”
塞西尔突然明悟。
“好了，我们走吧。”皇帝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拉起跪在地上的皇后。
法赫拍拍膝上不存在的灰尘，紧紧抓着皇帝的手。
皇帝也没有生气，只是宠溺又无奈地说了一句：“乖。”
下午，再次开庭。
法庭很清净，看乐子的小贵族全部被清出去，请进牢房暂住。
老芬里尔依然坐在观众席上，胜券在握。
顾孤辜阴着一张脸坐上原告席。
温特还是那幅支持者的样子坐在离顾孤辜很近的观众席上，故意做出无辜的样子，让顾孤辜看了只觉得恶心。
皇帝坐上王座，众虫行礼。
审判长请示皇帝，宣布开庭。
虫证全部倒戈，顾孤辜已经没有证据可以提交。
卡洛斯·芬里尔挂着胜利的微笑站起，先向皇帝行礼，然后向审判长致意，说：“虽然顾阁下是S级，我只是一个小小A级，但法不容私，我也要维护自己的利益。我卡洛斯·芬里尔，状告顾孤辜污蔑造谣。”
顾孤辜无话可说。
他本想依靠舆论的力量来向以皇帝为代表的贵族雄虫施压，结果因为皇帝亲临，虽然直播庭审，网民却不许发言，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后，小芬里尔高呼：“请陛下明鉴！”
顾孤辜大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审判长躬身朝着皇帝，等待他的指示。
皇帝没说话。
一位陪审员站出来，向皇帝躬身行礼，“陛下，臣下这里有顾阁下提前准备好的证据，就是为了防止芬里尔家族以势压人，颠倒黑白。”
陪审员将证据上交审判长。
顾孤辜努力收敛自己惊讶地表情，盯着陪审员使劲瞅，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他什么关系，能让他帮自己。
雄虫陪审员对顾孤辜露出一个安抚地笑容。
他闻起来不超过二百岁，很年轻，衣服朴素，没有任何纹样，平民出身，在陪审团里也只是边缘人物。
老芬里尔目光锁定这位陪审员，一只平民出身而能混进贵族圈的雄虫，几乎是明着告诉所有人，我是陛下的亲信。
审判长及陪审团很快翻阅了新提交的证据，局势倒向顾孤辜。卡洛斯的律师竭力辩解，但无力回天。
审判长于是要向皇帝汇报，下判决。
皇后突然开口，“雄协是哪家成立的来着？”
“殿下，两千七百年前，当时威尔森家族家主巴伦·威尔森牵头，与五大家族一起成立了雄协。”审判长说。
“没有布莱德家族吗？”
布莱德家族，一般，虫们将之称为，皇室。
“没有的殿下。”审判长冷汗突然流下来。
在雄协出现后两千七百年间，五大家族轮流掌控雄协，三代皇帝就眼睁睁看着雄协势大，间接控制了布莱德帝国的低级雄虫，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雄协是民间组织，是吗？”法赫笑意浓厚。
卡洛斯从被告席上站起来，冷汗直流，但还是说：“是的。”
“那么，雄协有惩戒雌虫的权力吗？”
“没有。”
老芬里尔已经听不清两虫在说什么了，皇后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他的耳朵，皇帝高居王座，神情平静，而藏着凛然杀意。
他真是老了，他真是在高位待太久了，连这点基本的敏锐都丧失了。素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五大家族没有到场，他都没注意到。
皇帝不是要打压芬里尔，皇帝是要芬里尔彻底消失。
“那么，”皇后说，一字一顿，声音不大，格外清晰，“卡洛斯·芬里尔，本宫可不可以认为，你在挑衅陛下的权威，有谋反之心呢？”
“臣…臣下不敢……”卡洛斯说。
“你当然不敢。”皇后说，他的目光直直对上老芬里尔。
老芬里尔从观众席站起来，绕过栏杆，一步步走到法庭中间，如被所有虫审判的罪人，他深深低着头，对着皇帝跪下，五体投地。
“一切皆是臣下胆大包天，家中子侄一无所知，请陛下明查。”
“法赫。”皇帝陛下说了庭审上第二句话，“去查查。”
老芬里尔一下瘫软在地。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要芬里尔死，根本不需要证据。
他是芬里尔家族的罪虫呐！
庭审结束了。
第一军迅速行动，抄查雄协和芬里尔家族。很快搜出大量证据，雄虫服役雌虫流放，第四军长温特革职，四大家族如饿狼般侵吞芬里尔。
顾孤辜直到下庭还有些懵懵的，被塞西尔扶着喝了一杯冰水才陡然清醒过来，跑出休息室找到为他说话的陪审员。
“太谢谢你了。”顾孤辜抓住陪审员的手使劲晃。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陪审员慢慢撸掉他的手，笑得很假。
“我还有工作，顾阁下也累了，请回去休息吧。”
顾孤辜身为S级雄虫，还没有遇到过这样不客气地拒绝，愣愣的真的转身走了。
陪审员冷笑了一下。
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表面上芬里尔家族树倒猢狲散，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芬里尔家族的缺位必然要虫补上。
雄协是维系布莱德帝国运转的重要机构，最要紧的就是它收集雄虫精子，分发给想受孕的雌虫，其次是它对帝国雄虫信息每年进行一次统计更新，所有雄虫都要到雄协定级。
雄协倒了，必然要有一个官方机构顶替它。因为皇帝对芬里尔出手，这个位子四大家族一时半刻不敢伸手，这就是他们这些皇帝亲信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除了雄协，芬里尔家族雌虫温特掌管的第四军群龙无首，其余四军都在往里面塞人，希望能掌控第四军。
但皇帝毕竟还在，如果皇帝的人不能成为第四军长，第四军很有可能被皇帝打散混编进其余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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