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开到了最大,透明的水柱哗哗地浇在地上,程舒弯着腰,手背的皮肤搓到泛红,迟缓的痛意在他关上水龙头时传来,指腹钝钝的疼,再一用力按压,像被针扎。
他把手放在胸口,那地方像被人挖了个洞,气体呼出去,再吸进来,嗓子眼里血淋淋。
他是人呀,也有情绪,程琅从不珍惜他,骂他、打他、掐他,这就算了。
现在又把他关起来,是讨厌他到连看都不想看的地步了吗?
什么东西要被关起来限制人身自由?过年要杀的猪,关在猪栏里,养肥了宰;还有乱咬人的狗,用链子栓起来,再咬就关进笼子里,卖给狗肉场。
总之,不会是人。
她嫌弃他碍眼,所以他和那些猪啊,狗啊,没有区别。
他越想越难受,心里堵得慌,习惯了她没有任何缘由地冲自己撒气,已经不想去探寻原因。
原本,他是想恨她的,恨她不对他撒娇,恨她贬低他,恨她捉弄他,也恨她从不把自己当哥哥。
然而恨意就像天边飘过的云,吹过的风,像站台外疾驰而过的列车,像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连伤疤都没好成,就开始心疼她的手有没有打疼。
嘴里喊着“小宝”,跑去安慰她——不气不气。
他恨不了程琅,只会憎恨这样的自己。
无能。
哪怕被气到说不出来话,或者正儿八经叫她一声大名,程琅。他看到她也冷着脸,乌黑的眼珠目不转睛,瞪大着看他,突然间就没了任何脾气。
程舒叹了口气,用毛巾把滴水的手指擦干,不到片刻的功夫,憋在肚子里的气,就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该怪她,程舒想到,她把他关起来,又没做杀人放火的事。
打开门,程琅站在外面。
她问:“解决了?”
程舒耳朵很红,不自在地摸了下脸,有种奇怪但说不出来的感觉,轻声挤出:“嗯。”
料定他老实听话,会乖乖回去,程琅走在前面带路,他进去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
他的手掌牢牢箍住她,手心冰凉,力度很大,眼睛里有挥散不去的哀伤,配合着他眼下的小痣,正常人看到都会心生怜意。
……
程舒坏掉了,她想。
他把衣服脱了下来,一件不留,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白皙,左腿上,那道丑陋的伤疤也映入她眼帘。
他用脱下来的衣服挡住,肩膀向内耸着像一只可笑的鹌鹑,遮遮掩掩反而缺少了美感,不如大大方方露出来,前者是色晴,后者是艺术。
程琅瞳仁略微收缩,目光定在他的脸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程舒向自己走近。
穿衣服的是人,不穿衣服的是牲畜。
他抛下了自尊心,而罪魁祸首是她。
“小宝,不要讨厌哥哥。”程舒在她耳边说道。
接着开始吻她,用舌头舔她的嘴唇,然后是眼睑,睫毛打湿,眼皮的褶皱被他用舌尖挑开,温暖、潮湿,如同海面上飞溅的浪花,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她用手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亲下去。
然而吻落在她的掌心,他张开嘴,伸出半截舌尖,微抬起眼,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半边脸颊上,那颗黑色的小痣被挤压得变形,“不喜欢么?”
程琅噎住,回答不了他,说喜欢,有点赶鸭子上架,被强迫的意思,说不喜欢,好像也不太对。
“呵。”程舒轻笑,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模样,眉眼温柔又嘴角弯弯,“小宝是坏蛋。”
说完,对准她的嘴唇,吻了下来,缠住她的舌尖,吻得很深。
程琅想推开,手指碰到他的脸,感受到一股湿意,愣住之后,反应过来,程舒在哭,无声的抽泣。
是因为他擅自离开才把他关起来,但程舒不明白,他以为她是在讨厌他。
吻里浸入咸涩的泪水,嘴唇的摩擦让她感觉有些无聊,手掌攀上他光/裸的后背,不动声色地在他唇角用力咬了一口。
铁锈味的血糊在两人唇瓣上,像涂了鲜红的唇彩。
他委屈:“好痛。”
“活该。”她说完,程舒又亲了上来,吻里混着浓郁的血味,眼泪像珠串一样砸下。
他紧抿着唇,仅仅是贴着她,胸腔颤抖着起伏,抽泣声加大,终于忍不住,嘴唇分开,蹲在地上,修长的四肢蜷缩,捂着嘴发出呜咽声。
没穿衣服,也没穿鞋,皮肤上细小的绒毛笼罩着金光,她欣赏着他肌肉的拉扯,线条的流畅,痛苦时泛红的皮肤。
没有去安慰,更没有解释,解释什么?他听不懂,而他如今的模样,正是她所喜闻乐见。
他越痛苦,越离不开,越是和她纠缠不休。
程琅命令:“起来。”
“不是要讨好我?把我舔开心了,就不把你关起来。”
-
她冷静地看着,她的哥哥程舒,浑身赤/裸地跪在地上……
越写越多了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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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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