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廊道凭栏处，
女子大着胆子双手握栏杆朝外探出半个身子，丹唇逐笑像是瞧着了十分有趣的景色。
一袭华贵石榴裙衬得身段修长婀娜，长相明艳精致，是个顶好看的年轻女郎，神情之间与宇文明孝竟有一两分相似。
只见她红唇扬笑，眉眼生俏，举止之间显得娇艳欲滴，真真应了那句“美淑人之妖艳，因盼睐而倾城。”
此女是鲁王的嫡孙女宇文懿，封长乐公主。与宇文明孝既是堂姐妹，又是表姐妹，二人母亲皆是太傅府谢氏女。
“公主小心些，危险，快下来罢。”周边侍女一个个露出着急神色。
“我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也摔不死我，”宇文懿朗笑，“天爷还没想这么快就收了我。”
最后许是看乏了收回探出去的身子，稳稳踩在地面上，侍女上前整理衣饰。宇文懿百无聊赖朝四周望去，忽而眼睛一亮，挥手示意：“清和，来。”
她快步走上前拉起宇文明孝的手朝刚才所站之地走去，自己个儿絮絮叨叨说道：“听说符阳姑姑和元祯南下云游去了？二人过得好生惬意。这些年了，还没打算要个孩子？虽说生不了罢，但过继个族亲的孩子也不是难事，不是说，元祯族弟家一直想把自家长子过继过来吗？早年见过那个族弟，模样实在一般，倒是他那正妻长得极好，想来生得孩子不差的。就看人家做母亲的答不答应了。”
她的问话好像压根没想让宇文明孝回答，自始至终都在自问自答。
姐妹俩身量都比寻常男子高，颀长挺直，其中宇文明孝略高一点，二人面对面，肩并肩，已有许久未能如此清净待在一处。
“怀芩。”宇文明孝叫了她一声打断她连绵不断的话语。
来时她有一堆话想问，等看到人了，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何时回来的？”
宇文懿对此支吾摸了摸眉角：“这个啊...昨日日落时分罢，进宫见过陛下就回府睡到今晨，这不今儿我就来这里找你了。”
宇文明孝“嗯”了一声：“回来就好，都...处理完了？”后半句声音有些薄凉。
“完了”宇文懿轻描淡写地笑说，“我说过我报完仇就会回来。吴氏那条丧家死狗联合突厥人杀我阿父，我屠了他三族不为过。”倒是陛下顾及她的名声，派人清理了所有痕迹，世上少有人知晓她做了这件事，只当这些年她在外游历享乐。
可惜。
宇文明孝听到这句话，微微皱了下眉，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眼眸深邃平静道：“舒心了吗？”战祸，残酷，它能改变人心。
比起吴氏一族又被杀了多少人，她更在乎宇文懿这么做是否能安心，是否放下执念，深夜不再惊醒，不再愧疚。
“舒心，怎么能不舒心？”宇文懿倚靠栏杆语气颇为轻松，“当年若不是你带我回来，我现在不知在哪里做孤魂野鬼，我也不能大仇得报。说到底还要好好谢谢你。”
那一年边疆关城守将吴氏叛乱，引突厥狼入关，奇袭长安城，鲁嗣王率一万兵勇坚守要道关隘，殊死拼搏，战至最后一人才等到援军消灭了叛军和突厥贼众。那一役，鲁嗣王遇难，战况惨烈，闻之无不悲恸。
宇文懿发誓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叛逃的吴氏，将他千刀万剐。
既是一无所有，那就无所畏惧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见了，聊些开心的。”宇文懿伸手拉过她，挽着胳膊朝外看去，“我可有好些时日没看到这么多俊俏的儿郎了。”
宇文明孝看她一眼，心中叹息，解铃还须系铃人，已到这一步若还是执意踏入“沼泽”泥潭，别人相助亦是无用的，要是能自己放下，当然乐意见得，是以也不想再与她谈论那件事。
“相中谁了？看得这么目不转睛？”
“你猜。”宇文懿故作神秘。
宇文明孝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朝议郎家的六郎。”
宇文懿诧异：“你怎么知道？”外头那么多人呢，一眼就看出来了？
宇文明孝戏谑勾笑：“若不是柔弱白净的儿郎岂能入你眼？朝议郎家的六郎少不经事，是个内敛的小郎君，祖父昭庆公宝贝得不行，可不会将他宝贝孙儿给你染指。”
宇文懿啧了声遗憾，玉指一伸：“其实那个也不错，长得文质彬彬，我亦中意，而且我觉得他对我也心生倾慕之情。”
宇文明孝随意瞥了一眼回道：“怎么感觉到的？”
“男子心动的神情我最了解了，说不定我俩是一见钟情。瞧他又看过来了，这份胆量就让人赏识，不像别个看一眼就羞怯地低下头。我让人将他找来，熟悉一下，说不定就成了，我今晚就把他带回府中。”
宇文明孝早就习惯了她这速战速决的性子，没有拦着只是平淡说：“人不能只看表面，有的玉石外面洁白无暇，从中切开遍布裂纹。那人如今三房妻妾，儿女成群，还养着两个外室。你要这种人？那样我真想知道你俩谁能伤了谁的心。”
“呀，这就不太方便了，”宇文懿遗憾叹了口气，“若是普通人家，都收入府也不是不行，何愁在此二中选其一。”
“欸，听说你府上有位可怜见儿的美娇郎，叫阿柳是罢？”
说起这事儿宇文明孝唇边浮起一丝浅弧：“是有。”
话说一半急死人，宇文懿用胳膊肘碰了下她好奇又兴奋：“如何？”
“这倒是与你没什么关系。”
“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宇文懿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我说你府里养了那么多人，不能只摆着好看，让他们吃白饭罢？你倒是睡两个啊。白白让人指摘一回，多冤枉，不如趁机享受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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