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了杨笛以前的家,是某个单位的家属楼,屋里的家具都还尽然有序的摆放着,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杨笛又打了个电话,对面没有接。
我有点担心地看着杨笛,她看起来没有因此失落,“艾琪,走吧,我想先去个地方,”我放下行李,跟着杨笛出了门。
眼前是一所高中旁边的奶茶店,今天是休息日,客人也并不少,大部分看起来都是学生。
靠柜台的地方有个柜子,上面除了信件还堆了一些包裹,杨笛开始在箱子里翻找起来,一共找到了三封信,都没有被领走,杨笛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有些怅然了。
“诶,杨笛,你怎么回来啦?”正在柜台后面打柠檬的老板娘抬头有些惊讶地问道。
杨笛勉强撑起笑脸,“嗯,雅琴姐,放假了回来看看,”她们两人似乎很熟捻的样子。
“这样子呀,那你和你同学先坐会,等我做完这几单再给你尝尝我最近新调的奶茶!”
雅琴姐手脚很利索,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端了三杯颜色不一的饮品坐过来。
我们挨个尝了一遍,在雅琴姐期待的目光中卖力夸奖了一番,她看起来十分受用,笑声在店里回荡。她看起来二十来岁,但说话做事给人的感觉如同中学在读的少女一般。
“雅琴姐,黄子骏最近有来吗?”杨笛看似很随意地问,雅琴姐笑意刹那间淡了下去,换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在外地可能还不知道,黄子骏他...已经失踪两个礼拜了。”
失踪?听到这个几乎只在小说电视剧里听见过的陌生词汇,我大脑一片空白,马上转头去看杨笛,她脸上弥漫的是和我差不多的迷茫,还有掺杂着的担忧。
“雅琴姐,能麻烦你说详细点嘛,到底发生了什么?”杨笛语气听起来很冷静,但我从侧面可以清晰看见她藏在桌下的紧攥着裙摆的手。
“具体的,我也不算很清楚,上个礼拜有两个警察到店里来找我谈话,问我最后一次见到黄子骏是什么时候,吓了我一大跳,我告诉他们正好是景川中学放暑假的那个下午。
“我记得特别清楚,黄子骏那天放学后过来找我。那天生意特好,人比今天多多了。他在旁边站着等了好一会,还帮我点了几单。
“等我空下手来,天都快黑了,他才跟我讲让我帮忙留意下有没有信寄过来,如果有,就帮他收一下。结果你的信过了两天就寄到了,他人再也没来过,我还以为是他出去旅游搞忘了,真是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雅琴姐一脸的愁容,端起面前那杯还温热的芋泥奶茶喝了一口,低着头盯着桌面,我察觉到她一定还有未说尽的话。
“他在哪失踪的?”杨笛语气激动起来,又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缓语气补充道,“雅琴姐,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你还知道别的信息嘛?比如黄子骏是大概在哪失踪的?现在还没有找到人嘛?”
雅琴姐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环顾了四周后把椅子从桌子对面挪到我们旁边,椅子与木制地面摩擦制造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音效,她刻意压低了音量才开始讲述,
“我老公不是在市里当警察吗,那天那两个警察一走我就赶紧给他打电话了,问他知不知道是啥情况,哪想他比我还懵,一点信都没收到,结果跟他同事一打听,那谁,根本就不在市区不见的。
“来办案的是文山县的两个警察,文山你应该知道吧杨笛,你们学生春游不都去那吗?”杨笛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用手机搜了一下,文山是景川下面的一个县级市,离这里还有大概四十公里的车程。
雅琴姐接着说,“你们春游去的不都是景区嘛,从文华山南面那个坡道上去,那都是后来才开发的。我小时候文山最有名是北面那座六角亭监狱,据说是国民党建来专门关地下党的,还有人说里面全是折磨人的刑具,不过早就报废了。现在你知道哪里是干嘛的不?”我自然是不清楚,杨笛回想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网瘾戒治中心!”几个字掷地有声,“我老公说,那边失踪的孩子可不止一两起了,现在景川的警察一听是文山那边要协助调查就知道是跟那座学校的学生有关。”
雅琴姐转述了一遍她老公的结论,即便自己不知道详情,看起来也十分笃定。我也有九分的相信了黄子骏的失踪真的与这所学校有关。
“那边失踪的人后来都找到了吗?黄子骏怎么会被送去那里?他平时也不打游戏啊?”杨笛一口气抛出许多问题,不敢置信自己的恋人竟然被送去了那样一个可怕的地方,还离奇的失去了踪迹。
雅琴姐瞟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尴尬,杨笛看出了她的顾虑,“没事,她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我有些困惑,但识相地没有开口。
“那些小孩找没找到我老公也没说,没闹大的话应该是都找到了。那边我听说也不只有戒网瘾的,有不良习惯的他们都收,学费还不便宜呢。前两年我表姐的儿子就被送去过,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还天天跟人打架,家里人怎么教育都不听。去了两个月花了快九千块钱,回来之后乖得跟鹌鹑似的,说东不敢往西,完全变了个人。
“至于你对象被送过去的原因,我说错了你别怪我啊杨笛,估计还是因为你俩的事,就上学期我看他手机都换了有三四个,我还问过他,他说是他妈摔的,他有时候手机都放在我这里不敢带回去,怕他妈偷看。”
得知了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杨笛和我告别雅琴姐后,又赶往客运站,坐上去文山县的车已经到了下午一点。
雅琴姐的话让我整个人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后面的一路上都是杨笛牵着我在走。
说句没有良心的话,我短暂的希望过黄子骏只是单纯的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这样不仅我的无影脚和霹雳掌能派上用场,还能劝杨笛赶紧快刀斩乱麻积极开启下一春。
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他其实一点与杨笛分手的意思都没有,还在父母的打压下这么执着的和杨笛保持着联络,可以想象出他真的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也意识到再不能以这样浅薄的眼光去打量他们两人的爱情,否则就成了极大的亵渎。
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仅仅因为早恋就把孩子送去那种听起来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还有,杨笛说我知道了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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