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笛,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和我出去买东西吃。”杨笛躺在床上,虚弱地摇了摇头,我识趣地自己出了门。
文山的街道和仙城很不一样,仙城位处丘陵地带,城区几乎是平地。而文山的路都是高低起伏的,上完一个坡再下一个坡。
城市建在山脚下,海拔相对低,因此向高处看过去,路面呈波浪状的向群山在延伸。不知怎的,让在平原地带生活久了的我感到一种压抑。
路边有家标着文山特色米粉的店,口味似乎偏辣口,站在门口就能闻到那股子诱人呛鼻的香辣味,犹豫了一下,我干脆买了三碗打包带回去,又怕杨笛吃不惯,另外给她带了碗海鲜粥,没想到这山里还有家潮汕人开的砂锅粥。
回去后杨笛一开始还是说没胃口,筷子都不想动,我在一旁好说歹说,她才就着辣口的米粉吃了两口海鲜粥,又问道何喆是什么时候来。
看了眼时间,距我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南江离这一百多公里,我也拿不准他怎么过来,于是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回复已经下高速了,问我酒店的地址和房间号,我发了过去,吃饱喝足,有些困了,我爬到床上准备小眯一会儿,让杨笛过十分钟叫我。
结果没想到等我醒来的时候何喆已经站在房间里了,他正跟杨笛在小声商量些什么,估计在了解情况,转头看见我醒了,点了点头当是跟我打招呼,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厕所洗把脸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已经有警察去调查了,等会可能会过来找你们做个笔录,正常说就行。”
杨笛似乎安下了一部分心,我有些紧张地问,“他们会通知我们家长吗?”杨笛也转过头去看何喆。
何喆皱了下眉,自顾自坐到椅子上,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话,反而反问道,“你没跟你妈说要来文山?”
杨笛抢着帮我回答,“是我的主意,艾琪是帮我来这找我以前的一个好朋友的。”
“找到人了吗?”
杨笛摇了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何喆,警察那边调查出结果的话,你能帮我们打听一下吗?我朋友就在那个中心失踪了,我很担心她。”
何喆点点头答应下来,空气沉默了两分钟,有些尴尬,我问何喆中午吃饭没,他摇摇头。
于是我十分殷勤地把那碗没打开的炒米粉端到他面前的桌上,“你怕辣吧,这我中午买回来的,特意没怎么加辣椒,是文山这边的特色小吃,要不要尝尝。”
看着那表面薄薄一层的辣椒面,何喆似乎有些不高兴,摇了摇头,转头又看见了桌上那碗杨笛吃剩下很多的砂锅粥,“粥哪买的?”“就在这对面,过个街口就到了。”
何喆便表示要我给他带路,我们两人沉默着走到电梯,他突然发问,“你洗手了吗?”
本来我是相当感激于他不远百里地赶来帮助我们,听到这样的问题,顿感羞恼,我又不是那种不讲卫生的人,况且那可是个死人!我怎么会不洗手!我的心底在默默咆哮。
但是既然得到了何喆这么大的帮助,我又不好像平时那般地跳脚,乖乖地回答道,“洗了,一回来就洗了,洗了好几遍。”何喆看起来才终于放下心来。
楼下停着辆黑色的商务车,透过车窗我看见了吴叔坐在驾驶位上,何喆告诉他我们去买点吃的,他点了点头,让何喆不要走太远。
买粥的时候我想到既然何喆没吃,那吴叔应该也没吃,提醒何喆多买一份。回去的时候我把多的那份给了吴叔,他有些惊讶地对我道谢。
何喆在我们隔壁开了个钟点房,我回房间告诉了杨笛一声,又溜过去找他。
何喆应该刚洗完脸,给我开门的时候头发还有点湿,脸看起来水水润润的,也没问我过来是要做什么,自顾自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手机查看起信息。
还没等我来得及找到话题跟他聊聊,何喆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简短地回复了几句,接着挂掉电话,抬头看向我,“警察那边有新消息了,走吧,去通知杨笛。”
何喆和我匆匆回到杨笛的房间。一进门,杨笛紧张地抬起头,何喆便迅速传达了警察的最新消息:“他们在王艾琪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人了。”
杨笛紧张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现在可以知道哪个人是谁了吗?”
“是个女孩,但是身份现在还不能确认。”杨笛脸上瞬间苍白,她无法抑制情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也为此感到异常难受,即便现在那个人的身份还不能完全确认,但黄子骏失踪到这么久还了无音讯,似乎已经把这两起事件隐秘的链接在了一起。
何喆则显得冷静,提醒道:“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身份,保持冷静,现在还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你朋友。”何喆的沉稳让房间内的紧张氛围有所缓和。
很快又有人敲门,吴叔站在门口,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显然是警方派来的。吴叔向我们介绍道:“这两位是负责做笔录的警官,你们别紧张,讲清楚前因后果就行。”
我们配合地提供了所有信息,当警官问及我是如何进入现场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地告诉他是砸破窗户玻璃再爬树钻进去的。
还好他们没有追究,只是提醒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可能危及自身安全的事情。在警官们离开后,我们才真正松了口气。
“王艾琪,所以,你在给我发那张照片的时候就在进行非法侵入了?”何喆问道。
听到他用那么严重的名词形容,我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种行为的危险性,但还是在狡辩,“如果不是我翻进去,怎么会发现冰柜里的那个人?”
何喆听罢,眼神复杂地凝视我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
“何喆,我想去现场确认一下,那女孩,到底是不是黄子骏,可以吗?”
我想劝杨笛放弃,看到死人是和死猪,死羊或者是任何死掉的生物完全不同的震撼,尤其还是那么亲近的人,那张冻僵的发紫的脸此刻无法避免的又回到我脑海中,我突然有些想吐。
杨笛摇摇头,目光中透露出无法动摇的决心。“至少,我得亲自去看看。如果真的是她,她一定在等我去见她,不见到我最后一面,她不会离开的。”
“好,我陪你去。”我轻声回应,尽管心中充满恐惧,但杨笛的坚强感染了我,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我们三人随即出发。
车子缓缓驶向那个让人不安的地点,一路上我们几乎不发一语。
到达现场后,警员引领我们穿过密布的警戒线,每走一步,我的心跳都加速一分。当盖着白布的担架进入我的视线时,压在我胸口的重石已经重到了极点。
杨笛脚步沉重地走到担架旁边,我们没有跟过去,只看见她缓缓揭开白布的一角。
那应该是一张杨笛熟悉的面孔,虽然已失去生机,且面目狰狞,但杨笛还是认出了她——是黄子骏。杨笛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
她转过身,眼神空洞地望向我,声音颤抖地说道:“是她,真的是她...。”我的心情沉重,和何喆只能默默站在一旁,陪伴着她一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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