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侍寝

寄遥第一次入承欢殿,这里紧挨着勤政殿,皇上处理完公务便会在这里宠幸后妃。好家伙,一点都不耽误事。

“娘娘坐着等吧,皇上忙完了就会过来。”

大太监王明面上恭敬,言语神态却趾高气昂,说完就扭头离开,留寄遥一人在偌大的殿内,无聊得很。

她起身在殿内转了转,虽说是皇上燕亵之地,布置得倒很端庄雅致,让她联想起恩师柳大名儒的书房,她曾那挨了不少板子,都是些不愉快的记忆,她讪讪地收回手,心中骂道:自己果然与容璟八字不合。

寄遥往书案上一瞅,这里竟还真有柳大胡子的著作!仔细想想,容璟满口仁义礼教的性子跟柳翁很像,只是柳翁是正人君子,他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光看斯文的脸,满口仁义道德,难以想象他在床榻上竟然有那股疯劲。

她恨得咬牙切齿,这长夜漫漫该如何度过啊!先前只有在行宫那一晚,还是形势所迫,在昏暗逼仄的耳房里,男人被下了药又急又粗暴,她半点都没享受到。什么鱼水之欢,都是骗人的!

寄遥绞着手帕,心情跟上坟一样。最过分的是,晚膳时成嬷嬷还不让她多吃,说怕她御前失仪,扫了皇上雅兴,这宫里的规矩简直灭绝人性。吐槽归吐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叹了口气,想起进宫前父亲曾拉着她促膝长谈。

“我并不像你母亲那样担心你不懂宫里规矩受了欺负,你是我谢家女儿,在宫里也能昂起头来,在谢家军面前,那点规矩算什么?但皇权在上,要知敬畏。你多年熟读兵书,深知‘主不可以怒以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父母不在身边,宫里的生存之道,我相信你懂的。”

父亲希望她不要因为先前做错的事而低人一等,谢家永远是她的底气。

但她对自己的使命是要守护好谢家,让皇上看到谢家的忠心,从前她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现在她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守护。

寄遥闭上眼睛,仿佛在下很重大的决定。

一轮胡思乱想后,她难得沉下心来坐下来等容璟,更漏声响了又响。夜已深,她心里的不安彻底放平,手撑着桌子呆呆地望着博古架上的蒙古弓,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仗来。

终于皇上来了,一身明黄色阔袖罗袍,衬得一副谦谦公子做派,他大步踏进殿内,转头一撇,微微怔住了。

燈光映照,粉衣素手,影影绰绰,竟有一番灯下望美人的缱绻雅意。

动若脱兔,静如处子,结合行宫那晚混乱地交锋,还有众人面前的不卑不亢,她并非寻常女子。

所谓“南疆女诸葛”,容璟倒要看看她究竟有怎样的本事?

他背着手,玉立长身,逆着光下眸色晦暗不明。

“你在看什么?”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寄遥一跳,瞌睡都跑了,见到皇上,走向前朝他微微福身。

“嫔……嫔妾在看那个蒙古弓。”

“你还懂这个?”容璟轻笑,突然想起她生长在漠北,才会与李恒升结识,又因为他冒犯长姐,心里升起一丝不悦。

“当然懂的!”竟有人质疑她对兵器的了解程度,寄遥不服。

“嗯。”

容璟淡淡回应,显然不想接着话题聊下去。

寄遥到嘴边的话生生憋了回去,真是无趣,她正绞着衣袖,小脑袋瓜里努力搜刮话题时,只听到一旁的男人平静地开口。

“天色不早了,安置吧。”

这么快,寄遥瞪大杏眼,合着皇上日理万机,一来殿中就想睡她?

她算是品出他的态度来了。

初夜在行宫一脚草草结束,第一次正式侍寝就这么简单粗暴,尤其是昨日他还当众指出与她“暗度陈仓”,他这是毫不遮掩地羞辱她!

寄遥毫不避讳地与他目光对视,只看到了疏离和淡然。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像是相隔千里。

好吧,男女之事上她向来看得比较开,先前在军营里听大老爷们讲荤段子,耳濡目染。若是换做金都的高门贵女,早就羞愤自缢了。

他想折辱她,偏不让他如意,哼!

寄遥穿着雪白寝衣跪坐在床榻上,心里盘算着回去如何捉弄小安子来顺着口气。

容璟掀开床帘,抬眼看她这一副呆呆的样子,俊眸微微上挑,眸底深处带着慵懒和漫不经心。

寄遥与他四目相对,心里想的却是:狗男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外殿伺候的宫人吹熄了半边烛火,她心头一颤,不由地想起行宫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

那夜,院子里昏暗的灯火透过花窗斑驳地打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黑亮的瞳仁不见底,如惊涛骇浪的大海将她吞噬淹没。白天他是端方君王,夜里是不知靥足的豺狼,逼着她节节败退,用最屈辱的姿势被迫承欢。

她永远记得他一袭黑金丝袍隐匿在无光的暗处,晦暗幽深的眼神盯着她,像盯着猎物一般,低哑的声线冰凉刺骨。

“过来。”

忽地狂风大作,暴雨瓢泼。

寄遥就像海浪中被打翻的小船,浑身湿透,分不清是从窗柩里洒落的雨水,还是谁的汗水?她平生第一次想做逃兵,却被男人铁臂紧紧箍住,腿软腰软,无法逃脱。

真佩服他的镇定,明明外面都是乱党要索他的命,还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宣淫。

后来寄遥猜到他大抵是中了药,被狠狠压榨的同时还不忘发挥一个优秀军事家的随机应变能力,帮他解了毒。

等到近郊巡防营总兵李胜将军带人赶来时,容璟已经收拾妥帖,换上干净的斓袍,一身清爽,一点也看不到刚才疯狂赴巫山**的欲态。

雨停了些,他负手而立站在台阶上,平静地听着李将军的汇报。

乱党已一网打尽。

年轻的帝王神色淡淡辩不出喜怒,有一种超脱年龄的深沉。他侧过脸去,透过雕花影壁望着昏暗的耳房方向,想起刚才癫狂的场景,平静地吩咐了几句,便抬步离开。

干净利落,无关风月。

男人离开的欣长背影,风吹起青色长袍,好一个风流潇洒,无情无义!

寄遥蜷缩在角落,拢着男人留下的缎纹长衫,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龙脑香。以她的脾气真想扔掉还要踩两脚,但长衫之下,自己的衣裳已经被他撕成碎布,只能没好气地忍着。

等下片刻,雪琼来了,抱着她痛哭起来。

一定很丢人很狼狈吧,寄遥烦躁地挠挠头,“别哭了,你家小姐没有被外人糟蹋。”

雪琼这笨丫头还一脸懵逼。

她只好耐心哄道:“刚才那个登徒子就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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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更糟糕的是,今晚还要再来一次!

寄遥闭上眼睛,感知到身上的寝衣缓缓被男人剥掉,不禁大囧,她跟容璟总共见了三次,还要算上黑灯瞎火稀里糊涂就睡了的那晚。

妓院里的嫖客都没他这么心急火燎,怎么都要唠上一顿吧?人家妓女还能拿银子,她住在后宫连菜都要自己种。

寄遥一顿胡思乱想着,男人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涌入脑海,她咽了咽心头的酸涩,光裸着仰躺在锦缎之上。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容璟盯着她颤动的长睫,眸光一冷,都做了他的女人,难不成还痴心妄想着镇北王?

身为九五之尊,他绝不容许半分亵渎。

这天下都向他臣服,区区一女子,还能反出天不成?

他箍住寄遥的下巴,将她推倒在床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沉下腰。

“睁开眼睛,看着朕。”

看个屁啊,都他妈地要裂开了,看脸有用吗?

寄遥恨不得咬花他的俊脸,雾蒙蒙的杏眸无辜地眨巴几下,怂包小谢只敢咬自己的唇,但也要梗着脖子不能示弱!

她可不想在不熟的人面前丢脸。但容璟这混蛋偏偏步步紧逼,强势得像个暴君。她节节败退,想抓着罗账作为支点,却被男人霸道地握住手腕,双手被他扣着举在头顶,就像个投降的犯人。

士可杀不可辱,寄遥头脑一热,想要推开他。

容璟一愣,还是头一遭被拒。真是有趣,别的嫔妃都绞尽脑汁讨他欢心,偏偏她谢寄遥真是胆大包天。

“谢妃想要忤逆朕意?”

他逆着光,停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的欲念消失殆尽,嘴边的笑透着寒意。

谢寄遥眉心一跳,想起了父亲的嘱咐:皇权在上,要知敬畏。

知女莫若父,父亲从小宠溺她,只有在她犯大错时才会严肃找她谈话。她心口一疼,像是被父亲拿戒尺打板子一样。

皇权真的能压死人,一道轻飘飘的圣旨,就能将她所向披靡的战神父亲压弯了腰,再疼爱也只能含泪将她送入宫中,还要整日为她担惊受怕。

第一次见父亲下跪,还是对着皇上的圣旨。

寄遥紧紧握拳,她不想让父亲再因为她而向狗皇帝下跪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皇上面前,自己这点尊严不值一提。

“嫔妾……不敢。”

她温顺地垂下眼眸,灭了眼里的光亮,不再抗拒他的进入。

还不算笨,容璟冷笑,眼里的戾气敛去,大掌抚过她战栗的肌肤。

像对待一个玩物一样亵渎她。

对谢妃,他骨子里深深地厌弃。

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本该待嫁闺中年纪,却在男人扎堆的军营里摸爬滚打一点都不害臊;竟还不知好歹羞辱皇姐,公然说出自己爱慕李恒升。

骄躁无廉耻之心,犯了他的大忌。

本来,他瞧她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眸。

要不是行宫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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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的反抗日常
连载中文辛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