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太安静了。
分针嘀嘀嗒嗒有节奏的走动,加湿器喷洒雾气的嗡鸣声,在耳边不住回旋。
崔於舟翻身拿起手机。
时间正好跳到凌晨三点零五分。
长叹一口气后,他终于接受自己已经失眠的事实。
咖啡机运转的声音,盖住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吵闹,在夜晚里显得格格不入。
白煦杨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要求有些任性,让白煦杨惹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崔於舟和白煦杨,看似性格两个极端,高中又鲜少同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其实背地里,白煦杨是崔於舟的表哥,两家爷爷辈曾是一家。
如果说崔於舟是乖巧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那么白煦杨,就是性格乖张,过度自我难以管教的顽劣。
当然,这只是别人对他们两个的看法。
纵使白煦杨成绩名列前茅,从不迟到早退,对待学习没有任何懈怠,除了有时候老师讲的,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无趣,上课趴在桌子上睡觉,被班主任逮住叫了家长。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白煦杨妈妈在办公室里对着老师一顿教育。
“老师,白煦杨上课睡觉您该怎么训就怎么训,我也会让他跟当堂老师好好道歉。但是如果是因为白煦杨的性格以及他个人的做事风格不同于大众认知的乖孩子,就对他要求苛刻,区别对待,我也需要找校长好好讨论一下贵校的教育方针,是不是只能培养一个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
白家父母深谙自己儿子的性格,从小就教育他,不要经常在学校里找崔於舟,深怕他招猫逗狗,连带着老师对崔於舟的印象也会变差。
以至于小时候崔於舟没少在背地里被他“欺负”,总觉得他才是爸妈的亲儿子。
直到初中后,看到崔於舟那老实巴交被人挤兑,被人欺负都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样子,他就来气,又背地里不知道揍过多少说他坏话的学生。
毕业后,没了以前的约束顾虑,隔三差五白煦杨都要到崔於舟这里待几天,美名其曰,放松。
今天这件事发生的几个小时前,白煦杨大大咧咧占着崔於舟的沙发,一边打游戏一边暴躁,偏偏微信提示消息不间断的弹出。
憋的怒火一直忍到游戏结束,白煦杨直接后台切换微信,一言不发刷了许久,这才破口大骂。
“方源真是骂他小心眼都对不起心眼这东西。”
熟悉的名字吸引了崔於舟的注意力。
“你说谁?”
“方源,以前楚桉,就高中的时候我那个大导演的前对象。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在人楚桉面前秀下限。”
“你们很熟?”
白煦杨一脸嫌弃:“也就以前搞乐队的时候认识。今天他们社团聚会。”
几句话,崔於舟猜出了个大概,装作随意的提起“如果她今天被方源刁难,恐怕其他人……”
白煦杨护短的性子,崔於舟一拿捏一个准。
白煦杨根本没在意为什么崔於舟会说出这样的话,跳起来边收拾边交代。
“走走走,你跟我一起。”
而这一切,他求之不得。
于是顺其自然的,时隔多年,他再一次有机会坐在她身边,却仿佛,打个招呼都有些局促。
他向来见不得方源这个人,许是过去了许多年,方源早已经忘了那件事,自始至终没有认出他来。
看着楚桉离开,他双拳握的骨节泛白,随时都有可能掀桌,再揍他一顿。
白煦杨拦住了他,催促他跟着楚桉,担心她一个人现在正在火气上,容易出事。
他应该要劝说楚桉放下过去,劝他不要在为这种人伤心难过或者生气。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两个人曾经在一起过,感情是很难忘的吧。”
他不敢说,他嫉妒的要死,嫉妒的快要发狂。
她曾付出过的真心,她能忘,他忘不了。
刻钟一声声敲响,将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咖啡机也早已停止运作,杯底混着巧克力的咖啡液表面已然凝固了些许。
崔於舟再次睁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
望向书房桌上的那个盒子,笑的异常苦涩。
那是他不可公之于众,仅藏于心的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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