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橖,我们分手吧”
蔚橖眼里还带着初醒的迷茫,意识逐渐回笼。蔚橖眼眶发红,抬手按了按眼角,然后胳膊枕在眼上,薄唇微张喘着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几分钟后,蔚橖靠坐床头垂头沉默一会,低声沙哑道:“怎么就忘不掉”
......
六月的锦城已经进入了高温的气候。边辞和简郁出了阶梯教室后没走多远,后背就开始微微渗汗。
“边辞,你这次分享的劳动争议案件很有意思啊。这群小学弟也快毕业了,就当做给他们也提个醒了。”
“现在无良企业太多,稍一不注意就被坑。仗着很多人对劳动法不熟就变相在一些书面文字上设坑。”
边辞与简郁走在通往锦城大学食堂的小路上。边走还在边聊着刚刚在法律系专业交流会上讨论的案例。
简郁脚欠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原告发现离职声明与事实不符的时候就应该向劳动局申请调解或者仲裁。错信老板的满嘴胡言,等白纸黑字敲定后,再去申述就一切都晚了。申述完,最后还只拿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加班费。唉可惜,白给无良老板打工。对了,这么久没回锦大,你想去一食堂吃什么?”
“黄焖鸡”
“不是哥们,你还没吃腻啊。当初一周吃三顿,现在难得回来一次还吃”
边辞瞥了简郁一眼,继续低头回律助消息:“关你屁事,赶紧吃完回律所,下午约了当事人讨论案件。”
边辞回完消息顺手将手机放回西装裤裤袋里,抬头的一刹那看到迎面走来的一对男女,瞬间思绪一片空白,定在了原地。
男人穿着白衬衫扎进休闲裤里,显得高挑瘦削。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一颗,藏在衬衫底下的锁骨随着男子的动作若隐若现。黑色短发下是光洁白皙的脸庞,脸上总是挂着浅浅的笑,笑起来眼睛弯弯。提着小提琴琴包,像是刚练完琴。他偏头听着身旁女生说话,桃花眼中透出专注。
男人像是察觉到炙热的目光,稍回正身姿朝正前方看来。两个人的视线对撞,边辞像是只能看到眼前这个人,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大。
对面的男人似乎也愣住,但仅仅只停顿了半分钟又重新挂上他的浅笑向边辞走去。
“好久不见,边辞”男人声线清润,嗓音年轻,温柔至极。
边辞看着眼前人走近,脑袋一阵阵恍惚,仿佛刚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沙哑道:“蔚橖,你回来了”
两人打完招呼后都没迎来下一句话,或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或者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并与其相处。
与蔚橖同行的女子打破僵局:“蔚橖,不介绍一下吗?”范昭琪抬手将长发挽到耳后,她觉得其中一位有点眼熟,但是细想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右手边这位是简郁,一家律所的合伙人。另一位就没必要认识了,就一很久不联系的普通朋友,之后也不会再有联系。”当提及到边辞时,蔚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眼睛却没从边辞的脸上挪开。
简郁一手拍上蔚橖的胳膊说:“好家伙,回国了也不说一声。走,一块去吃个饭”
“下回吧,郁哥。近期都在为毕业晚会的演奏做准备。等完事了,我再请你吃饭详聊。撤了”蔚橖双手插兜而过,仿佛只是在路上遇到个普通朋友然后停下来闲聊几句。
蔚橖擦肩而过,边辞能闻到蔚橖白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上一次两人离得这么近好像还是多年以前。边辞回头看着蔚橖的背影,嘴唇微张后又紧抿着。他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像有刺似的一阵阵沙哑刺痛使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简郁左右摇着脑袋,看一眼蔚橖逐消失的方向,又再瞥一眼边辞的神情。简郁抬手在边辞的眼前晃了晃。
“回魂了,人都走没边了。你瞪成斗鸡眼也不再是你的”
边辞掌心虚握后又松开,像是想重新握住某个人的手腕。转身往前走了几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伤感。
食堂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有小群体在讨论课题,有小情侣在你侬我侬的谈恋爱,也有人对着黄焖鸡情绪低落。
简郁嗦着酸辣粉的同时还抽空损边辞两句:“要我说你真要那么喜欢就重新追回来啊,你搁这伤春悲秋地演啥独角戏呢”
“回不去了,他有新生活,也有新的人陪在身边了”边辞戳着砂锅里的黄焖鸡,好好地一块鸡肉非给捣成鸡丝。简郁都怀疑边辞捣的不是鸡肉,而是他那拧巴的心。
简郁看着对面明明西装革履的边辞,随着年龄增长面容也尽显成熟男人的硬朗,但手上折腾饭菜的动作跟小学生没区别:“虽然当年你没具体说发生什么事,但大概我也猜得到。现在今非昔比了,当年发生的事,往后不会再发生了。锦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后还是有可能会遇到。”
简郁放下筷子,手臂搁在桌上,身体稍稍向前,选择暂时性当下自家兄弟的聆听者:“来,跟郁哥说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郁哥给你支两招。”
边辞听到某两字,就开始红温起来,嘲讽似地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呵,郁哥。蔚橖叫你,你还真敢应。你初恋没有,初吻还在的纯情老男人,你是要用你蹩脚的小学生爱情理论来给我支招吗?”
“去你妈的。呦呦呦,酸的你。这你也吃醋,你特么上辈子是个醋王?想好好开导你,让你别钻牛角尖,你特么搁这阴阳怪气老子呢”
“走吧,该回律所开会了”边辞起身将餐盘放进回收处。拎起西装外套就往食堂外走。
......
范昭琪带着蔚橖去自己刚成立的工作室,她在锦城服装学院毕业五年后跟室友一起成立了自己的服装工作室。今天带蔚橖来挑选毕业晚会的演奏西服。
“橖橖,演奏那天你想穿燕尾服还是西服呀”范昭琪微皱眉拿着两套西服在蔚橖身上比着。
蔚橖推开范昭琪的手,走向懒人沙发,整个人瘫坐在上面,长腿随意伸展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整个人都厌厌的,没精打采地说:“西服就行了,燕尾服不适合半正式的场合”
“你怎么了,从锦大出来后就像丢魂一样,刚刚那两个人跟你有过节?但不应该啊,你从小到大都很随和的啊,见人都笑。所以怎么了,跟姐说说”范昭琪挂起两件西服,拖着椅子到蔚橖面前,反坐抱着椅背。
艺术学院是帅哥美女的聚集地,每年新生报到都会有很多学长学姐自愿报名当志愿者,毕竟爱看帅哥美女是人之本性嘛。
蔚橖站在梧桐树下给发小薛子木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等他一块报道。
“你好,请问你知道经管系怎么走吗?学校太大了,我好像走错院系了”
“那就去问带工作牌的志愿者”
蔚橖耳边传来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随着声源抬头望去。见到一个手捧着两本砖头厚的书,穿着拼接短袖衬衫搭配九分裤的男生。目测身高185以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蔚橖继续低头玩手机,内心OS:“这哥们帅是挺帅的,就是太没人情味了,一点都不知道互相友爱,互帮互助。图书馆就在艺术院系附近,估计是要去自习。”
“鱼塘,我来啦,你快过来排队报道”薛子木站在离蔚橖十米远的地方大声吼道,一边喊还一边举起手朝蔚橖的方向挥。
周围一圈的人包括边辞都朝蔚橖的方向看去,蔚橖脚趾都要抠出一座城堡了。他掉头就往反方向走,决定不看薛子木这个二百五。
薛子木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朝着蔚橖跑去。追上蔚橖后,一边指着方向还一边嚷嚷:“鱼塘,你跑哪去呢,咋们音乐专业的在那边报道呢”。
蔚橖低声咒骂:“你个二百五,你能不喊了吗?你私底下喊就算了,还大庭广众喊,你是把院系的人都当鱼了还是单纯想让我尴尬好让我揍你。”蔚橖一手搂住薛子木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蔚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边辞已经不在原地了。
报道完,入住新生宿舍后,辅导员就通知明天开始长达两周的军训。
操场的每个角落都被阳光暴晒着。蔚橖穿着迷彩服站在方阵里练军姿。额发都掩在军帽里,汗水从鬓角滑落,沿着下颚线滑落,最终藏于锁骨之下。军训腰带收紧蔚橖的腰部,更显得腰部精瘦有力。
“你快看那个男生,他长得好帅啊”
“哪里哪里,哪个呀”
“哎呀,就我们正对着的这个队伍的第三排第二个男生呀,他好白净呀。”
“看到了看到了,他整个人的气质好好啊,给人感觉好温柔的感觉。这是哪个院系的小学弟?”
“不知道,人教官和学弟学妹们头上又没顶着个牌子道明哪个院系的。一会解散了从方阵里头逮个小学妹问问”
两个学姐坐在操场的阶梯看台上一边喝着冰镇西瓜汁边看着大一新生军训,时不时交头接耳讨论下学弟的颜值。
“原地休息十分钟”教官的话如同圣旨般降落到每个新生头上,刚刚还站的笔直的人,瞬间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也不顾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板是否烫屁股。
薛子木将军帽摘下,用手将头发往上撩了一把,说道:“鱼塘,你说上面那些学姐往咱们这边看,是不是在讨论我的盛世美颜啊。”
蔚橖挑眉一笑,调侃道:“也有可能是讨论你的骚样?或者被腌入味的臭脚。”
薛子木气得鼻孔冒烟,抬手就将帽子扔过去。“狗东西,你才又骚又臭”
蔚橖伸手接住薛子木的帽子,笑到微弯下了腰。
阳光照耀下,有的少年趁教官不注意偷偷挪至树荫下。蔚橖手撑在身后,微微昂头闭眼享受阳光的沐浴。
十八岁的少年们带着青春的稚嫩奔向一条名为成长的道路。
蔚(Yu)第四声,不是蔚(We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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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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