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魏哲鸣撑着伞离开,钟杉杉准备上楼,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把你送进门再走。”
钟杉杉回头看去,几节阶梯下,游弋和周礼搀扶在一起,两个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高,并排站着,把窄小的过道挤得满满当当。
游弋忍不住抬头打量立在台阶上回眸的女人,和比赛前在手机上刷到的团粉长相一模一样,心间划过一丝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私生?粉丝?合租室友?
总之,是周礼的心上人。
“你好,我是周礼的队友游弋。”游弋撇下心间疑惑,笑着打招呼,“你应该知道我吧,团粉妹子。”
钟杉杉耳根发烫,知道什么?她偷看直播被发现了吗?
直到游弋艰难地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她在地铁上和粉丝的合照,心才放下。
她和周礼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呢,她决定实话实说:“你好,我是住在他家照顾奶油的,我叫钟杉杉。”
“哦。”游弋若有所思地点头。
让周礼特地搬来凤凰花岸,甘愿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他都不知道该说周礼心思太深,还是钟杉杉魅力太大。
正在开门的女人的背影在他心里瞬间神秘起来。
趁着钟杉杉从柜子里拿出两双大几码的拖鞋给他们的功夫,游弋环视四周,眼前的客厅和装修结束时的布置一模一样,桌上的水杯、空气净化器、沙发上的靠枕…为这个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
给他一种,他来周礼家作客的错觉。
嗅到生人气息,奶油和lucky从小憩中醒来,摇着尾巴吠叫。
游弋走过去和奶油熟络地打招呼,给闹腾的金毛闻了闻自己的味道。
他侧过头,看见钟杉杉在厨房烧热水,客厅里,周礼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休息,他的眼皮单薄,有一道窄且深的双眼皮,压着幽深的眼眸,他天生就有一股子生人勿近感,骨子里的冷。
刚刚说要等着做小三的他仿佛被夺舍了。
这家伙要是不亲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游弋并没有要过分插手别人感情生活的想法,吃够瓜后逗了逗狗就离开了。
他走后,屋子里一下子冷清起来。
应该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屋里的气氛很压抑,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想安慰他比赛打得很好,喉咙干涩发紧,安慰的话语卡在喉咙里。
他们现在是能并排坐在一起,谈论比赛的关系吗?
她酝酿片刻,扬起笑容:“谢谢你的伞。”
“不用谢。”
很冷漠的语气。
她瞬间退缩了,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儿咽回去。
“记得还。”
“好的。”她低低地应了声。
周礼已经端着水杯回房间了,身影在她眼前掠过一道阴影。
凌晨三点,Li上线直播。
距离UG战队爆冷0:3输掉春决刚过去六个小时,队名还在热搜上挂着。
他是队里最不喜欢直播的选手,上线的消息一传开,吸引很多人进去看乐子。
一反常态,他开着摄像头,镜头前依旧沉默,只有随着游戏操作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任凭弹幕怎么刷,他一言不发。
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有给一个眼神,心无旁骛地操作着游戏。
只是游戏风格更加激进,可以用残暴形容。
周礼开直播的时候,钟杉杉在洗澡,裹着袍子从浴室里出来,发现手机多了十几条来自游弋的信息,还有未接来电,最后一条信息写着,实在不行,把电闸拉了,我马上就到。
她拿出手机,点开直播app,UG-Li正在直播中。
当机立断,她跑去餐厅,跳上椅子,拿下餐桌旁的画,找到电闸,推下总闸,动作一气呵成。
“啪”
清脆的一声,黑暗如料想般降临。
奶油和lucky被突如其来的停电吓醒,踩着笼子,指甲和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细微的声响。
钟杉杉花了一点时间适应黑暗,等能借着月光看清楚家具大概的形状,自己能够分清楚方向后,她摸索到笼子旁边,摸了摸两只迷茫的狗头,然后走到周礼的房门,抬起手,轻敲两声。
隔着房门,她没等到回应。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金属材质在初夏夜晚带着些凉意。
她没有拧动把手,把耳朵贴在门上,用力听房里的动静。
没有动静。
她对着门缝说:“周礼,我知道你很难过。”
门后传来棉质拖鞋踩在木板上的声音。
房门骤然拉开,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来不及松开,被一股力带着往前踉跄,跌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她下意识撑了撑手,摸到一片结实的肌肉,单薄布料下的温度炙热。
黑暗中,周礼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怀中人的脑袋毛茸茸的,发丝蹭在他的胸前,勾起似有若无的痒。鼻尖充斥着清甜的葡萄柚香气,她的身体很软,像是被一颗葡萄柚软糖砸中。
她喜欢用葡萄柚味的沐浴露,这么久,还是没变。
“你想说什么。”
耳畔的声音很冷。
却传来一股热风,气息喷涌在耳侧,钟杉杉缩了缩脖子,音量不自觉调小,近乎呢喃:“我想安慰你。”
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扑闪个不停。
周礼的手一直扶着门,门没有完全敞开,隔出一人宽度,“这是我职业生涯第五百三十六次输比赛,你的安慰来得太晚。”
语调上扬,带着揶揄。
钟杉杉的心像被不知名物体扼住,闷闷的生疼,有愧疚,有后悔。
“对不起。”
“很苍白。”
“对不起。”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三个字,不停地重复着。
纵使苍白无力,也好过沉默不语。
“不过,如果你诚心地安慰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
一辆车驶过,车灯一晃而过,光线明暗交替的一瞬,钟杉杉看清了他的脸,全然没有捉弄的意味。他的眸色漆黑,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琢磨不透,甘愿沉溺。
他们的距离比想象中近,稍一抬头,鼻尖能碰到他的下巴。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打电话给送你回来的男人,他在追你?还是再送女朋友回家?”他顿了顿,语气顽劣,“这都不重要,让他滚远点,就说,你要和我在一起。”
心脏像是一瞬间被捏爆了,只剩下尖锐的痛感,像牙齿啃噬着灵魂。
只一瞬,她疼得流眼泪,生理性的眼泪。
大脑一片空白。
“你发什么疯?”
“只准你玩我,不准我玩你吗,钟小姐。”
他抬起手,钳制住钟杉杉的下巴。他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几乎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钟杉杉难以遏制地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挂在脸颊上,在黑暗中闪烁着皎洁的光亮。
周礼的下颌线绷成一条直线,唇角也是直线。他用大拇指拭去钟杉杉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泪水被冰冷的指腹擦过,留下一小片潮湿。
她的脸上还带着洗完澡后蒸出来的潮红,哭得又急又凶,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难过,鼻头红红的,呼出的气息温热急促。一下下喷洒在手掌上,周礼的指尖还残存着擦过脸颊和嘴唇时柔软得像果冻般的奇妙触感。
眉眼闪过不忍。
钟杉杉吸了吸鼻子,重整旗鼓:“我好心安慰你,你输了比赛发疯乱咬人算什么东西。”
被他发现流眼泪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如果忽略浓浓的鼻音,这句话说得算有气势。
周礼的手腕稍用力,就抬起来她的下巴。
“会咬人的东西。”
他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左颊,蜻蜓点水般,蜿蜒而下。
钟杉杉被他一只手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喷洒在颈间的热气灼烧着她的肌肤和灵魂,令她思绪混乱。
她问:“你疯了吗?”
“你猜对了。”大概是恶劣的行为缓解了他的不悦,对辱骂全盘照收,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是咬人的疯子。”
周礼的手指勾着她腰间的带子,柔软的,松松系着,末尾垂在纤细光滑的小腿旁。
只要轻轻一扯,她的袍子便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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