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我爹按着那小子打，旁边的小厮看见是我爹，也不敢还手，愣在那儿由着我爹动手了”秦棋坐在望江楼里哈哈大笑对面的陆凝和芳惠一脸无奈
“你可小声点吧，小心旁边人听到”
秦棋一脸无所谓：“听到怎么了，我就是开心”
说实话，起初她还挺怕她爹一意孤行的，但没想到她爹能这么生猛，把张尤打的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一边打还一边骂：“装的倒挺像回事，是不是就觊觎我家闺女呢？青楼逛这么勤，你老子知道你这副德行？得亏那老小子拖着没同意，这么一说，我还得登门道谢呢！”
张尤挨了半天揍才反应过来，骂了身边的小厮后冲着秦大人大吼大叫：“你当我愿意娶那母老虎呢？京中但凡是个女子都比她像样，这么个母夜叉也就秦大人当宝贝看着了”
简直面目鄙陋。
秦大人骂道：“就你这德性，还肖想我女儿？”
陆凝放下了心：“如此一来，这婚事也就吹了，往后秦大人再看人，想必会擦一擦眼睛看清楚了”
芳惠赞同道：“是啊，吃一堑长一智，秦夫人也会更加仔细些。”她有些惭愧：“倒是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秦棋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你能同我一起分享这件乐事，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过，我确实得好好谢谢阿凝，否则我可能直接将那张尤揍一顿，然后被我爹强行关在家里待嫁了”
“你以后有什么要帮忙，可一定得跟我说，我肯定给你办成了！”
陆凝笑笑：“好啊，那你待命吧”
她们在楼上说着话，楼下陆笙提着裙子一步步往上走，边走，便对身后的女子说：“素心姐姐慢点，台阶有些窄”
那叫素心的女子没回话，身后两个婢女帮她抬着繁琐的裙子，她面上有些不耐烦：“就是这地方？”
陆笙道：“是啊，这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饭菜十分有味道”
到楼上，经过陆凝她们的雅间，撞了正着，陆笙也没像往日那样无视，反倒好声好气地道：“三姐姐”
陆凝好颜回道“四妹也来了”
陆笙身后的素心已经走了过来，她急忙道“妹妹今日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你们了”
说着，笑容满面的带着身后素心进了另一个房间。
陆凝看了一眼，道“自我进府，还没见过她如此和颜悦色的和我说话”
秦棋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身后那女的你们认识吗？”
陆凝摇了摇头。
倒是芳惠说“那个，是荆州柯大人的女儿吧？我记的好像是叫柯素心”
秦棋道“仔细说说”
芳惠就说“柯大人早年被外派到荆州，今年办差的时候人没了，皇上特允了他们一家人回京，可能就是这几日才回来”
陆凝道“我那四妹倒是利索，这么快就和人攀上关系了”
秦棋哧笑：“不过一个刺史而已，人还没了，就剩家眷回来，有什么可攀的？”
芳惠道“你有所不知，柯家虽然势微，但柯夫人的娘家却是顶有身份的，泓
妃娘娘便是柯夫人的表姐，他们此番能回来，也多亏了泓妃娘娘在其中周旋”
陆凝看着不远处素心身边的丫鬟，道“原来如此啊，难怪”
门外一道男声响起：“主子，太子最近出入宫中的次数少了不少，听宫里人说，他上次从容妃宫里出来，面色难看的很”
谢长渊面容冷峻，道：“容妃对他这个儿子，纵的宽管得也宽，指不定生了什么嫌隙。范大人到了么？”
峰七点头：“到了，在里间等着呢”
两人上了台阶，迎面正碰上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陆凝，谢长渊愣了愣，没想到会在这碰上。
陆凝显然也怔了怔，随即道：“王爷？”
谢长渊看了看她身旁的两人，便道：“陆小姐”
峰七道：“这么巧，陆小姐今日也在这？前几日我家王爷收到请帖还说赴宴呢，没想到今日就在这碰上了”
谢长渊皱眉看了他一眼。
峰七才意识到身边还有其他人，这样说实在有些欠妥，于是当即又道：“几位小姐这是要回去了？”
陆凝道：“是的，王爷这是？”
谢长渊说：“在这有些事”
陆凝道：“那不耽搁王爷，臣女就先告退了”
走出门去，秦棋和芳惠满眼笑意看看着她，秦棋嘿嘿笑了两声，说：“上次送请帖，王爷答应了？”
陆凝道：“算是吧，只说下次有空再说”
芳惠道：“这难道不算是推拒？”
秦棋哎了声：“咱们这位王爷，真要是不愿意，阿凝恐怕连帖子都送不进去。不过，早知道刚才直接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了，索性坐一块呗”
陆凝道：“你说什么胡话，人家不是说了有正事呢”
秦棋道：“哦，也对，那就下次吧”
从望江楼回去，瞧见路边一家做的精致点心，想起铭缮说起这家点心时垂涎欲滴的样子，就让青萝带了一份回去。
回到府中，金嬷嬷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青萝提着点心脚步轻快地进门，道“嬷嬷，你用过膳了吗？”
金嬷嬷笑着“小姐回来啦，跟秦小姐她们聊的可开心？”
陆凝脱了身上的斗篷，对嬷嬷点了点头“还可以，路边买了些点心，嬷嬷还没未吃的话，可以吃一些”
青萝将点心分了些给金嬷嬷，然后就听陆凝说“缮儿想必用过饭了，你把这点心给二婶娘送过去，嘱托她明日再给缮儿，免得晚上吃多了积食”
青萝领了命令，一溜烟儿出了落雪院。
陆凝在屋里喝了盅茶，金嬷嬷端了热水过来“大冷的天，小姐赶紧洗洗手暖一暖”
她放了汤婆子，将手浸在水里，一阵疼痒难耐。她的手一到冬天就生冻疮，轻些的时候，红肿发痒，重些的时候，肿的连拿个东西都费劲。
“小姐的手怎么冻成这样，这也太让人心疼了”
陆凝泡着手，不在意地说道“以前在宿州时冬天赤着手做事情，可能冻习惯了吧”
“哎呀，这哪里行？小姑娘家的，还是得好好保养才好”
陆凝腼腆地笑了笑。
泡了一会儿，金嬷嬷站在一边欲言又止，陆凝看出来了，问“嬷嬷有事要说？”
金嬷嬷搓着手，有些紧张“小姐，是这样，奴婢老家那边来了人，奴婢这两天想，想告假去看一看”
陆凝问“哪日？”
金嬷嬷说“明日”
陆凝点点头“无妨，嬷嬷去吧”
青萝从二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陆凝道“怎么反倒带了东西回来？”
青萝说“这是二夫人让我带回来的，说是感谢二小姐平时对铭缮少爷的照顾”
陆凝打开，里面是一匹织锦的料子，摸起来确是舒适。
青萝看了一眼“小姐还没种料子的衣服呢，刚好可以做一件”
陆凝道“替我去谢谢二婶娘”
人还没出去，陆笙却过来了。
她看了一眼陆凝院子里的陈设，轻笑了几声“三姐姐真有雅兴，往日破旧的院子如今也焕然一新了，这花儿长得不错”
陆凝擦了擦手，问“四妹来我这有什么事？”
陆笙道“姐姐和秦家小姐，杜家小姐关系很好？”
陆凝看着她没说话。
陆笙说“姐姐别误解，我不过问一嘴，最近经常见你们在一块”
“她们是我的朋友”
陆笙放低了些语调说“是啊，都是朋友，素心姐姐也是我的朋友。只不过家里人不大喜欢柯家人，所以妹妹来，是想姐姐替妹妹隐瞒一二”
陆凝道“妹妹想多了，我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陆笙道“那就好”
看见金嬷嬷手里拿着的织锦，陆笙看了一眼，似有些看不上“这织锦，料子可有些老派了，是前几年时兴的款式了。我那还有几匹最新的缎子，都是宫里娘娘赏的上好料子，姐姐若是喜欢，倒是可以去我那挑上一匹”
陆凝淡淡地说“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送礼贵在心意，礼物本身倒没那么重要”
“姐姐说的对，如此，妹妹就先回去了，希望姐姐记得自己说的话才好”
人走后半晌，青萝说“四小姐这是专门来显摆的？”
陆凝心说，显摆说不上，可能来提醒自己不要在府里乱说话的吧。陆家同柯家关系不好，若是让陆文远知道了她私底下与柯家小姐来往的进，恐怕会惹他不快。
不过，想起她说的那些宫里赏来的料子，想必也是因为和柯家小姐走的近才得的吧，也难怪她让自己紧闭嘴巴，否则被陆筠知道，照她那跋扈不饶人的性子，可没有她的好日子。
她深呼了口气，对青萝说，“天色不早了，收拾收拾，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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