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第二天是周末,赵妈妈要去拜访乔莙清父母,赵悦说也想去看看,于是一行五人浩浩荡荡杀往乔家。

乔莙清昨天已经跟妈妈打过电话,乔妈妈今天便跟雇主请了假,在家等他们去。

临到上车的时候,赵妈妈忽然问赵泽:“腊肉呢?”

“哎呀,忘记了。”出来得匆忙,忘记装了。赵妈妈顿时着急起来,催着赵泽回去拿。

乔莙清觉得拿不拿无所谓,看着公交车来了,便说:“下次再拿吧,车都来了。”

赵妈妈不同意,说:“哪有空手走亲戚的,太难看了。你懒得跑的话把钥匙给我,我去拿。”

赵泽无奈,只得转身返回。

用袋子装好两块腊肉,赵泽看了看嫌少,又去装了半袋子咸干花生,看起来像点样了,才又出了门。

正好又来了一辆公交车,几人连忙上去。车上都是人,挤来挤去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赵泽一个人拎两袋东西在车厢里费力地挤啊挤,在一片抱怨声中挤到了后车厢。后车厢人稍微少点,他招呼乔莙清几个也过去。

乔莙清挤到赵泽身旁,两人相视一笑,赵泽说:“啥时候咱也买个车。”

乔莙清笑:“房子都没有还车呢。做梦。”

赵泽说:“谁说没有的,你们家不是快拆迁了吗?”说完他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很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

乔莙清一愣,傻傻地问道:“要拆迁了?我怎么没听到消息?”

赵泽不自在地笑了笑,“我猜的,K市发展很快,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拆了,所以我猜你们那边很快也会拆的。”这时车辆到站,旁边一对情侣起身下车,乔莙清坐到了里面的位置。赵泽则叫了赵妈妈过来坐。

赵妈妈站在后车门边上,眼睛一直看着这边,见乔莙清空着手也不帮赵泽拿一下东西,心里便有些不开心。只是碍于目前两人还没定亲不好说她,便忍了下来。此时一旦有了位置,便把儿子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

乔莙清被刚刚的消息震惊了,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她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却一直想着拆迁二字。

她其实是不想拆的,家里目前房子还能住,周边还有一些地,蔬菜基本上可以不用买,家里有院子能养点鸡鸭什么的来吃。这样的生活很稳定,她相信爸爸妈妈也不想改变的。

拆迁虽说可以分几套房子,然而,没了地以后什么都要买,最最关键的是,爸爸不方便了。

赵泽虽然说他猜的,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得回去打听打听才好。

去乔家的公交线路很长,差不多要四十来分钟,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车厢里一直那么挤。赵妈妈坐了一会儿,心疼儿子便要让位置给他,赵泽笑着按她坐下,安慰她说:“我没事儿,习惯了。”

赵妈妈不死心,说:“我们换着坐吧。”在她眼里,赵泽始终是个孩子,她舍不得他吃一点点苦头。

“真的不用了妈,你就安安心心坐着吧。”

赵妈妈无奈,转头去看乔莙清,却见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都没有注意到她们母子的对话。赵妈妈觉得乔莙清对儿子不够关心,赵泽有风湿,膝盖常常痛,她难道不知道么?或者,让赵爸爸坐一下也是应该的啊,不是说要给老人让座么?

一路上赵妈妈看了乔莙清好几次,可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儿都没注意到。

下车后,乔莙清在前面带路,赵妈妈从儿子手里抢了一个袋子拎着,“一个人拿太累了。我帮你拿。”

赵悦在旁边叫:“妈,你扶着我点好不好,我穿着高跟鞋啊,脚痛死了。”穿快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路,脚不痛才怪。更何况,她买的不是什么好鞋子,更是磨脚,才走了没几步,感觉皮都要破了。

“自己走。空着双手还让人扶,你当你是千金小姐啊。”赵妈妈一直很郁闷,却找不到合适的发泄方式,撞到她枪口的赵悦便成了她的出气筒。

赵悦顿时生气了,撒开手往前走,去挽住了乔莙清的胳膊,说:“姐姐我脚痛。”

“我扶你走吧,一会儿回去贴几张创可贴,别把皮磨破了,会很痛的。”

赵悦故意很大声的说:“还是姐姐心疼我。”

赵妈妈在后面为之气结。这女儿胳膊肘到底往哪儿拐的!

乔妈妈在门口等着,乔子清没放假,乔爸爸没法下楼,坐在二楼阳台边等。

乔莙清两个最先看到,一个叫妈一个叫阿姨,乔妈妈笑着迎了出来。

赵泽分别介绍了一下,赵爸爸问:“怎么不见亲家公?”

乔家母女一愣,互相望了一眼,乔妈妈解释说:“她爸爸不方便。快请进来坐。”

赵爸爸便有些不舒服,觉得乔爸爸是在拿架子。赵妈妈心中也不舒服,对乔莙清的好印象又减了几分。

几人进了门,乔莙清帮着乔妈妈招呼客人,乔爸爸看见了赵泽,在楼上大声叫他。赵泽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赵爸赵妈心不在焉地喝着茶,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楼上,都在猜测这个亲家公避而不见是个什么意思。

这其实不怨他们有想法,实在是因为赵泽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乔爸爸的身体状况,他们只知道乔家夫妇两个一子一女,家庭成分简单,娶这样的人做老婆是很合适的。

赵泽背着乔爸爸下楼,乔妈妈很不好意思地跟赵爸赵妈解释:“她爸爸瘫痪,没法起身。”

赵爸赵妈心中咯噔一声,互相望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心声:家里竟然有个残废。

乔爸爸躺在躺椅里陪着聊天,乔妈妈则带着乔莙清去厨房做菜做饭,赵悦嫌无聊跑去二楼乔莙清的房间找书看。

赵爸爸上上下下看了两圈,问乔爸爸:“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乔爸爸一生的痛啊,再次被人问起,他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被预制板砸断了腰椎。”

赵妈妈接着问:“是不是坐都没法坐?”

赵泽出声打断两人的询问:“妈,喝茶吧。”

赵妈妈不甘心地住了口,想着回去后一定要问清楚。

原来的时候他们一直不同意赵泽找本地媳妇儿,后来赵泽时跟他们说一是他的事业在这边,二呢能娶到本地人的话会很合算。先是可以顺利落户,再者本地人的房子会拆迁可以拿好几套房子,土地被占用了还会赔钱。无论怎么看,娶本地人做老婆都比娶个毫无根基的外地媳妇强。

赵爸赵妈被说服了,便没再过问儿子的事,只知道儿子的确找到了个本地人,家庭结构简单,家人好相处。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厨房里,乔莙清一边切菜一边问乔妈妈:“听说我们这里要拆迁了?”

乔妈妈居然点头了,说:“是有这个说法。具体还不清楚。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我听赵泽说的。”

乔妈妈奇怪地问:“他怎么会知道的?”

乔莙清摇头。

乔妈妈没吭声,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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