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二房院门外的事闹得大,不多会就惹得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大家见两人快要打起来了,全都在劝。
杜箬兰也不真是想跟人动手,那太掉格了,只是周秀娟拉着她不放而已。
后面有人来拉架,她脱身直接就走了。
周秀娟又在那拍着大腿叫骂,白眼狼,好心当成驴肝肺,名声都坏成那样了,有人要还挑三捡四的,索性直接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得了。
也有些明事理的听见这话就劝周秀娟,上次人家那是受伤,冉家大孙子是医生,你这样子想就不对了。
赶情人家受了伤还不给看,坐着等死不成。
周秀娟正气着呢,一句也听不进,还将那些说理的人骂了一顿。
这下那些人也就不惨和了,没多会看热闹的就散了个干净。
后村,廖金月拢着手站在院子里。
冉家位置偏,刚刚的闹剧她虽然没见着,不过却听见了。
周秀娟那大嗓门,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坏杜箬兰的名声,恨不得嚷嚷到全村的人都知道。
廖金月对不远处晾晒药材的孙儿说:“刚刚那些话你听见了没。乡下地方,就是这样,没见识,愚昧,好好一桩事在她们眼中总会看出那么点龌龊。可惜了箬兰,多好的姑娘,没人爱,没人疼的,我这心里想想就难受。”
冉逸说:“奶奶,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别人了。”
“那是别人吗?”廖金月看着他,“那话里话外不是也有你。”
她又道:“你知道吗,我听人说周家二房给箬兰找了个鳏夫,三十出头的还有两个孩子。你说这样的人咋配得上箬兰?”
冉逸没回话,扶着簸箕的手却紧了几分。
有了中午那出,杜箬兰下午上工心情一直不咋的。
下工时她为了采药材走得晚了点,那时山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她顺着山路下去,冷不丁在路边的草丛里见到了一捧被人采摘下来的野花。
野花五颜六色的还挂着水珠,看着漂亮又喜人。
在这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谁还有这个闲心啊。
杜箬兰有些好奇,她左右看了眼,见着远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好像是冉逸。
难不成这花是他采给自己的!
想到这个可能,杜箬兰心都酥了。
这人还是跟前世一样,做事不爱留名,淡淡温温地渗人心田。
杜箬兰将花捧在手里,阴了大半天的心情一下子就美起来了。
不过这种好心情也就持续了一会,等她捧着花回到村子,无意中瞧见杜美美跟杜小丽在村口的竹林里说话。
这两人的关系何时变得这么亲近了。
杜箬兰直觉不对,找了机灵的熊孩子,许了碗面条的好处让他去帮自己偷听。
临近夜里,熊孩子回来了,说了一通有的没的,最后才弄到一句重点。
他说:“杜美美让杜小丽别放弃,一定要将你给嫁了,要不然刘向华不死心。”
她就说二房那家人怎么又开始抓着自己不放呢,原来是杜美美那个心机婊从中作梗。
杜小丽傻,杜美美不傻,刘向华那点小心思她咋能不知道,只是这人不该往自己身上算计。、
杜箬兰琢磨着要如何反击,那知道接下出了一桩事将她给绊住了。
第一次给姜露交货,她拿了钱又去排队卖了两斤肉。
进村的时候她正盘算着找个啥借口将肉提到冉家去,结果半路就遇上了冉逸,他背着廖金月,后面还有慌慌张张跟着的哑妹。
杜箬兰上前一问,才知道廖金月突然吐血晕倒,他们现在正准备往镇上卫生院送。
好好的怎么就吐血了。
杜箬兰顾不上那么多,跟着两人一起将廖金月送到了镇卫生院。
等人放在了病床上,杜箬兰才觉严重。
廖金月胸口的衣裳都给染红了,眼睛闭得死紧,嘴唇白得吓人。
卫生院的医生见着也是慌了,立即就叫了几个人过来,说是要急救。
只不过轮不上他们,冉逸将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心脏复苏。
等那些医生进来了,他就问这儿有什么急救药。
“诶,同志,你可不要乱来啊!”
医生见着吓了一跳,杜箬兰赶紧上前解释,说这是家属,也是医生。
“他哪个单位的?”
现在的医生都十分负责,怕出乱子,也怕病人出事。
那医生听闻跪在床上做心脏复苏的年轻人是冉家的,也不往前凑了,拿了卫生院仅有的急救注射针过来。
一支生脉注射液打下去,冉逸又给廖金月含了一粒自己带过来的药丸,总算将人救过来了。
卫生院的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情况,再看向冉逸时眼神变得十分热烈。
按他们的经验老太太刚刚的情况基本救不回来了,谁又能想到十分钟不到,人就活了呢。
果然是冉家的,不一样。
“同志,我姓孙……”
医生也不敢再指挥啥了,赶紧走过来跟冉逸搭话。
杜箬兰将人拦住,说让人家先休息一下。
刚刚一路背着人来到卫生院,又做了一场急救,男人此时坐在墙边的凳子上,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
俩医生叮嘱了几句,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们,之后便走了。
“冉逸,廖奶奶到底是什么样况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严重了。”
杜箬兰知道廖金月在吃药,可平时看着身体也挺好的啊,咋突然之间就吐血了呢。
冉逸抬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杜箬兰也不问了,让他坐一会,她去打盆水过来给他洗把脸。
“不用了。”
冉逸突然站了起来,说:“我有些事要回一趟首城,如果可以能帮我照看一下吗?”
杜箬兰点头,“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办吧,这里有我,尽管放心。”
冉逸再次看了看她,点点头直接就走了。
廖金月醒来时已经是下午,那时冉逸已经离开,哑妹也回村子里拿东西去了,只有杜箬兰守在床边。
“廖奶奶,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廖金月摇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显然对此时的情况还不太了解。
杜箬兰便将她吐血晕倒的事情说了一遍。
“冉逸回首城去了,这几天你好好在这儿养病,别的事情不要多想。”
冉逸临走的时候给医院交了一笔钱,廖金月在这儿住上一个星期都没问题,只是男人走得莫名其妙,杜箬兰也没法问。
廖金月一点不惊讶,还对杜箬兰说了很多感激的话。
晚上,杜箬兰借了医院的炉子给廖金月熬了点肉粥,她跟哑妹就随便在镇上的饭店买了点东西吃了。
第一天她还是有些怕廖金月病情反复,就让哑妹回去休息,她在这儿守夜,明天再过来替她。
哑妹毕竟听不见,也不会说话,真有什么事怕她反应不及时。
廖金月挺不好意思的,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廖奶奶,你别客气。当初要不是你们家教我爸医术,我奶一个人拉扯好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
杜箬兰爷爷死得早,她奶奶一个人养一堆儿女,当时的确辛苦,后面杜大山在冉家做了学徒,平时帮忙采药收药做些杂事,也能挣点小钱,一家人的日子倒是好过些了。
听她这般说廖金月也就不提了,只是有些可惜地道:“你这孩子是个好的,就是逸哥儿太不解风情了,人又死板得很,你多体谅体谅,说不准那天他就开窍了。”
心思给人猜中,杜箬兰索性就承认了,她说:“他肯定也有他的想法,这事儿我不急。”
前些天男人还给她送花了,她觉得有些事儿可能也不用等太久。
或许是先前伤着了,廖金月的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但终归是差了,在卫生院呆了一夜,第二天人又发起烧来。
医生过来看了看,也说不出个啥原因,只是用了针药,让多住几天以免发生意外。
杜箬兰得了冉逸的托负,自然特别上心,什么都听医生的。
这般又在医院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廖金月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医生说要是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
杜箬兰松了一口气,又想法子买了点肉,给廖金月熬肉汤。
这些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人家照顾,廖金月自然万分感激,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变得无话不谈了。
趁着这个机会,杜箬兰问了一些关于冉家的事,比如冉家还有些什么人,这次犯了啥事会弄得这般严重,明明都快要改革开放了,还能打回原籍。
每次提到这些事杜箬兰都感觉廖金月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有很多悲伤,又好似很是灼热。
特别是提到冉家那些旧事,杜箬兰能感觉到她由心而发的那种骄傲跟荣光。
几番交谈下来,杜箬兰知道原来冉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没落了。
冉逸自小失了母亲,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也撒手人寰,他的的医术是冉老爷子一手带出来的,只不过老爷子在大孙儿十七的时候也过世了。
而这次被打回原籍,事情还要是出在冉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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