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青的罗汉松立在池塘边上,肥硕的锦鲤五彩缤纷地在水里游着。
穿过青石板路,两盏的宫灯在雕花小台上立着,光线像融化的蜂蜜,缓慢地流淌在桌面上。
桌上盛满茶水的紫砂茶杯忽然被人碰倒。
林祈然从人身上起来,径直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只蒙着黑色眼罩的男人依旧躺在榻榻米上。
他的手在身后不安分地动着,奈何打了麻药实在抽不出来。
“很难受吗?”
“我已经调到最低档了。”
“今晚戴着睡,明天我带你出门转转。”
口枷让林阮说不了话,他安静地被林祈然抱起来,进了浴室。
一番细致的清理过后,熟悉的药剂又从脖子上打进来,没多久,林阮就睡着了。
两人躺在床上,林祈然把人抱在怀里,解开他的眼罩和口枷,在前额落下轻轻的吻。
“晚安。”
……
梦醒,身边空无一人的林祈然看着湿漉漉的内裤,沉默了许久。
“人怎么样了?”
“今天输了点营养液,就是……环境太差了,怕细菌感染又打了两针。”
“……换个地方,位置我稍后发你。”
官方新闻发布会的后台,林祈然坐在休息间里等着顾叙珩,刚挂了电话,人就过来了,摘下胸口的铭牌丢在桌上,对林祈然说:“走吧,位置我已经定好了。”
林祈然点点头,也没说自己在天景云楼一次十五万的包厢也订了位置。
“你弟弟没事吧?”
爆炸案被定性为天然气管道老化,撸了片区一条线的官员勉强堵住了民间的嘴,但枪击一个字也没提。
“没事。”
顾叙珩也不清楚顾栖白究竟是招惹了谁,竟然能够让对方下血本,请了国际通缉令上前十的K对他下手。
起初,他还以为是冲着他来的。
“眼下正乱着,何不浑水摸鱼,把那位也拉下来。”
林祈然喝了一口汤,味道纯正鲜美,是某人喜欢的口味。
记下名字,林祈然说:“虽然大部分人都站在你这边,但难保最后投票的时候有人反水。”
“你想怎么做?”听出他的来意,顾叙珩也不跟他兜圈子,这里是他的地盘,安全得很,想说什么都不需要掩盖。
“你在竞选,需要钱,但是资金又不能从长青出。”林祈然将海清的计划书给他。
只需要看到封面海清两个字,顾叙珩就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这块区域未来会被规划为自然保护区。”
“你也说了,是未来。”
这份计划很早林氏就开始布局了,走通无数关系,搞垮竞争对手,用金钱砸出来的理想地,结果却倒在了几十只珍稀鸟类面前。
只要地能建,森林能推,海清计划就不是一张废纸,而是会变成下一个超级CBD。
“你让我以基准价格的百分之70给你?”翻看了几页,顾叙珩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意味着要将几十亿拱手让人。
“叙珩,你是我们这一辈中走得最高的。”林祈然说:“对你而言,权力比金钱重要,但是在竞选中,金钱才能让你的权力更加有竞争力。”
“你想稳稳当当地走上去,就需要我。”
林祈然再抛下一个钩子,“那个恐怖分子,我帮你解决。”
“我想,老爷子不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也是好事。”
顾叙珩的手在合同上点了点,脸上表情看不出是被打动了还是拒绝。
林祈然等着他开口。
过了两分钟,顾叙珩说:“土地规划的法案我会重新查看。”
“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人。”
心里升起微妙的预感,林祈然仿佛知道了他说的是谁。
“林阮。”顾叙珩笑着说。
“你要他?”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人可没有半点交际,林祈然握紧了杯子。
“对他有点兴趣。”顾叙珩慢慢勾起嘴角,笑得正派,“之前帮你搞定孙局,现在又帮你搞定我。”
“你有一个好弟弟。”
林祈然的手指本来拿着茶杯,随着这句话,手腕突然悬停在半空,晃荡的水面映出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沉下去,最后,瓷杯撞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钝响。
——
银山湖。
随地乱丢的套子,有的打了结,有的只撕开了包装的一角。
跨过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的身体,褚瑾瑜跟季宴归上了二楼,在尽头的客房里找到了半解衣衫,抽着雪茄,满脸胡茬的池烬。
木桌上还有一瓶开了喝掉一半的威士忌。
“池烬。”
季宴归拿掉他手里的雪茄,拍了拍他的脸,溃散的瞳孔缓缓聚焦映出季宴归的脸。
“你们怎么来了。”
这一声差点没把季宴归手里头的雪茄吓掉,他顿了顿,摇头道:“你是抽了多少,我还以为是贝利亚在说话。”
池烬清了清嗓子,拿起酒润喉。
“别喝了。”看不下去的褚瑾瑜把他手头的酒杯拿走,接了一杯水过来,“你跟林阮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池烬摇摇晃晃从窗边站起来,旭日悠悠从东方升起,阳光斜切过他的轮廓,在眉骨与颧骨交界处烙下一道锋利的金线。
“我把他甩了,玩腻了。”
他重新拿了酒杯,摇摇晃晃倒酒,领口歪斜地敞着,锁骨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酒渍。
“玩腻?”
没听出褚瑾瑜说话的语气不对劲,池烬一口喝了半杯,像个酒蒙子,嗜酒如命,“嗯……都被我□□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你踏马——”
“哎哎!”
季宴归拦下想揍池烬的手,褚瑾瑜眼底的火光顺着手钻到他心里,搞得他也有点火,但他处理感情比这两位都成熟,习惯性压下情绪,劝道:“冷静点,瑾瑜,我们是来找线索的,不是来打架的。”
“池烬,林阮那天之后有跟你联系吗?”
池烬冷笑,“联系,他还有脸跟我联系?”
“……”季宴归拦了拦,接着说:“我们现在都联系不上林阮,也找不到他人,你帮哥一个忙,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接通。”
装模作样拿手机点来点去,伪装成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后,池烬直接把手机丢给了季宴归,背过身,口吻满不在乎:“你要想打你自己打。”
季宴归扫了他绷紧的背一眼,无语地翻开手机通讯录,拨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一样的结果。
“警方那边也没有消息。”
反应过来的池烬脑子终于搭上了线,皱眉道:“多久没联系上了?”
“呵。”
短促的气音从鼻腔里碾出来,褚瑾瑜知晓他也没有任何线索,他跟池烬以前是玩得好,但这件事上,他也是真对他生气。
要人的是他,放手的也是他,没保护好的还是他,要不是季宴归说他可能知道点什么,他真不想见池烬。
翻了个白眼,褚瑾瑜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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